沿着归焱宗的山门,一路向上,便是蜿蜒的阶梯。
阶梯连接数座山头,穿过无数的建筑和地坛,最顶端的位置,便是主阁。
站在山门脚下一眼望上去,寻常百姓肯定会忍不住生出一股渺小之感,甚至忍不住跪下。
气派,恢弘,青山绵延。
这便是归焱宗带给从山门进入的普通人的第一眼印象。
可是,此刻,对于一步步踏向阶梯之上的这群‘人’而言,却如同在打量着一堆残垣断壁。
为首的金发男子正是赤峰山圣主,他的目光扫过最顶端的主阁,眼神弥漫着杀意。
青山之上,许许多多走在路上或者在露天场所的弟子,都发现了不得了的异常。
“刚刚有好多人在天上飞过,不像是师长们。”
“你看,他们都去了外围的许多山头上,坐落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很多弟子不禁望着远方山头讨论起来,这一幕,在归焱宗的许多地方都在上演。
某一处靠近外围的阁楼,一位身着青衫的掌座正在为弟子们讲课,此时,不少弟子频频望向窗外,连这位专心看着书籍讲解的掌座都有些好奇。
他顺着弟子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位黄色的身影飞向归焱宗边界的山头上,然后坐落在上面,便一动不动。
“师长,那些人是谁?”有弟子问道。
“是宗门又有什么特殊活动安排吗?”另一位弟子开口。
掌座摇摇头,亦是不解,没有收到什么通知啊,哪来的这些人?
“安静!”掌座训诫阁中弟子,然后道:“我去问问就回来,你等不要吵闹。”
说罢,掌座双脚一踏,拔地而起,空中,一道青衫如同青色的光影,飞向最近的一座外围山头。
还未靠近那座山头,山头上的黄色人影便动了,他飞升而起,直接杀向青衫掌座,毫不掩饰。
掌座大惊,立马展开还击。
噗!
仅仅片刻,一道血花在空中洒落,那位青衫掌座身首分离。
阁中弟子大惊失色,许多弟子惊惧,起身逃离,还有一些弟子呆立当场,离开的弟子有不少人跑向阁老那里禀报。
好在击杀了青衫掌座的黄发人影并未理睬剩下的弟子,而是返回方才的山头,继续坐镇。呆立着的弟子们回过神来,也赶忙逃离。
……
沿着阶梯一路向上,很快,圣主一行妖众便到达一处大地坛。
地坛四通八达,还连接了许多条山路。
地坛上有许多弟子盘膝而坐,前方是两位掌座正在为其授课。
这些都是内门中的优异弟子,此处授课也是为了给宗门内的其余弟子做出表率,让他们更加用心努力,争取获得同样在此地授习的资格。
此时,许多弟子都发现了上山的这批人,两位掌座也微微诧异,不解的望向他们。
怎么既没通报又没通知,便有拜访者上来了?
他们身边连领路的弟子都没有?
一位想趁机表现的弟子站了出来,对众人道:“你们是谁?怎么无缘无故走到此处?难不成是擅闯者?”
没有人回答他,圣主只是冷冷瞥了他一眼,便心不在焉的望向远处的主阁。
那名弟子在这随意的一瞥之下,顿时觉得浑身冰寒,内心惊惧不已。
他刚想退回去,这时,圣主身后,一位体型壮大,浑身膀大腰圆的大汉冲出,高喝一声:“为少主祭!”
掏出大斧,一斧子将方才那位弟子劈成两半。
这一下,地坛顿时炸开了锅,所有弟子哗然变色,纷纷起身,有的惊惧后退,有的往前站出几步,怒视妖众。
“放肆!”地坛前方的两位掌座中的老者大喝,道:“归焱宗岂容你等屑小撒野!”
“偿命来!”另一位年轻点的掌座也怒喝,直接起身跃起,拔出利剑,冲向方才那位持斧壮汉。
那壮汉大笑一声,觉得刚才那一斧子真过瘾,浑然不顾向他袭来的一剑,而是冲进弟子中,抡起大斧便要乱劈。
圣主身后一位手持弯刀的人赶忙掠出,以刀对上那一剑。
两人在空中,刀剑浮光掠影,爆发一阵又一阵的刺鸣,不断厮杀。
那位老者掌座也跃身而起,周身浮现出许多爆发着雷光的电珠,霹雳作响。
圣主身后又一位人掠出,敌上老者。
隆隆……
此前不久还静谧祥和的地坛,此时打杀声四起,不断有鲜血溅射流淌在地坛的白砖上。
赤峰山圣主面无表情,朝身后的众妖挥了挥手,冷冷道:“屠灭满门!”
一时间,群妖涌动。
早已按捺不住的妖众们四散开来,前往归焱宗无数的地方,厮杀屠灭。
惨烈的屠杀发生在归焱宗大大小小的角落,妖众们随便进入一处建筑内,逢人便杀,恣意妄为。
遇到难以一击秒杀的门内高手,妖众们蜂拥而至,一同围攻。
战斗,杀戮,死亡,恐惧……所有惨剧随处可见。
许多以为今天依旧是平常的一天的弟子,在短短的时间内,见识到如同地狱般的恐怖景象在这里上演。
很多距离大地坛位置较远的弟子,远远见到这般恐怖景象,想到了逃跑。
不少弟子一窝蜂的涌向最近的下山路线,想要从别的下山路口下山。
但仅仅片刻,他们之间便慌乱成一团。
前方距离路口最近的弟子,遇到了堵在那里的赤峰山大妖,简直如同羊入虎口。
鲜血与断肢洒落在狭窄的路口,后方还有无数不明真相的弟子疯狂向前拥挤……
就连一些掌座或者身居要职的师长们,也想到了逃跑。
太突然了……单凭几人的力量,完全抵挡不住妖众们有准备的进攻……
许多掌座腾空而起,想要暂时避开措手不及的交锋,在山头外围静观其变,然后再做出决断。
但是,早已有坐镇在外围山头的七十二天卫,拦截下他们,一番拼杀,势单力薄的掌座们纷纷殒命,尸首从空中坠落。
外务堂,办公房在顶楼的堂主此时透过窗户扒开的小缝,望着满门的残杀,胆战心惊。
到底……怎么回事?
不是已经提前上报情况……预警了吗?
宗门的准备呢?
宗门阻止的反抗呢?
为何这一幕幕,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毫无准备的样子啊……
堂主打了个寒颤,瑟缩发抖。
该不会……掌门根本就没有得到自己的情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