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在哥伦比亚影业总裁约翰卡利的代管下并没出现混乱，从多方打听到的上层消息来看，甚至比丹尼尔主政时期运转还流畅点。

自己的音乐录影带发售和新单打榜节奏有条不紊，MJ的危机公关也做得不错，席琳迪翁新专火爆热卖，旗下史诗唱片同时还毫不犹豫加入了对Boyz II man的争夺，目前被公认处于领先态势。

这不科学，约翰卡利与新上任的索尼北米和索尼娱乐总裁霍华德斯金格都是唱片业的门外汉，就算他们靠个人能力和大公司的管理惯性能稳得住索尼哥伦比亚唱片，遇到Boyz II man组合那种突然闹情绪闯入自由市场的大鳄，也不该反应如此迅速，而且敢打敢冲。

“你怎么了？APLUS，在三藩签售会遇到不开心的事了吗？”

在从三藩开往森尼韦尔的路上，同车的古德曼弟弟，A+风投法务顾问吉米察觉到了宋亚的心不在焉。

“没有，只是……我闻到了点熟悉的味道。”宋亚活动着有些酸痛的右手手腕说道。

“熟悉？这两年你还有余力为LSAT考试做准备？哇喔，真是个天才！”吉米会错了意，指着宋亚手中的LSAT考试手册生硬恭维。

“没有，我这不是才刚刚拿到，正在请教你嘛？”

不管它，反正A+唱片和索尼哥伦比亚唱片就剩半年多的发行约了，哪怕那个男人真的在暗中参与索尼哥伦比亚唱片的经营，半年过后就再也不见……

“这好像很难。”他扬扬手里的考试手册，对吉米说道。

“当然难，这可是法学院入学考试。而且你报考的芝加哥大学法学院属于米国前14乃至前6阵营，毕业生前途远大，不像我，念了家野鸡学校……”吉米泛着微微的酸楚说道。

“那我们继续？”

“OK，LSAT考试分为阅读理解、逻辑推理及分析推理三个部分，还有写作……”吉米很认真的辅导了起来。

老麦克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认真听讲的老板，放缓车速，怎么稳怎么开。

西海岸的天气比芝加哥好一万倍，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宋亚走出车门，站到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办公楼前。

“APLUS！看这！”

没想到狗仔很少出没的硅谷也多了照相机快门声，不，不能算狗仔，那位打招呼的摄影师穿着明显比牛仔裤总是邋里邋遢的狗仔们要有型，他在相隔安保线几米的距离大方打招呼，脚下的皮鞋油光锃亮，身边还有个帮忙背着大器材包的助理。

“天气不错ah？”

应该是时尚杂志的街拍摄影师，而且很可能就是自己旗下A+服饰请的，否则不会在这里被堵到，宋亚没管太多，抬手，微笑，脚步不停。

“是啊，再来个正面照？”对方问。

宋亚在门口停步，转身稍微摆了下POSE，然后在迪莱的迎接下走入大楼。

“抱歉，APLUS，这次有点没有达到预期目标。”

迪莱和YAHOO的地产交易谈崩了，刚刚上市，心气正高的YAHOO创始人们并没有头脑发热，得知竞争对手Infoseek老板基尔希在参与争夺后，他们假意继续谈判，实际上已经在不远的帕拉奥图谈定了新的总部地址。他们只比Infoseek早上市两个月，这段领先期是利用融资优势后来居上扩张的好机会，白白把时间浪费在一桩地产收购案中确实很蠢。

当然这都是事后才知道的。

“为什么会被发现呢？基尔希是用中间公司的名义出面的吧？”宋亚问。

“YAHOO背后的风投公司们消息灵通吧，硅谷不大。”

迪莱很懊恼，“幸好基尔希先生会信守承诺，我们没能帮他拖住YAHOO两个月，但毕竟耽误了十来天时间也算不错了，他会给我们一个稍高于市价的好价，并且愿意将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链接放到他们音乐版块的首页，音乐的内容提供服务方面也会展开排他性的深度合作。”

“这就等于……”

这就等于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Infoseek结成了事实上的联盟，Infoseek的门户和社区内容一直不如YAHOO，宋亚有点担忧：“我看到YAHOO现在也在做音乐、电影、股票、体育等社区，而且越来越多的用户会跳过网景首页，直接把浏览器主页设置成YAHOO的。”

“基尔希先生说他们也在奋力模仿和追赶YAHOO丰富的门户内容，Infoseek怎么说目前仍是市占率第一，IPO只晚两个月。”迪莱劝道。

“其实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如果明年上市的话，我们也需要更大的办公空间不是吗？迪莱。”

艾丽西亚等在会议室，她说道：“或许我们可以拒绝基尔希这笔钱，硬件升级的资金缺口就让APLUS个人再投一笔？”

这是来之前两人在电话里商量好的说辞，宋亚看向迪莱，“我无所谓，也可以。”

“不用，APLUS，让我自己搞定吧，我们说好的。”迪莱摇头：“收购露易丝报社和网站硬件升级不能等了，基尔希的钱很快就能到账，而且我们也确实需要Infoseek的引流。”

“行。”

宋亚耸耸肩，反正自己也拿了不少YAHOO股票，就算对冲阿美利加音乐网站和Infoseek结盟的风险了。

在总部视察了一番，按惯例对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提了些意见，这次宋亚注意到了不少带有MP3格式附件的贴子，除了自己和麦当娜的歌，由于上网人群的偏好，摇滚音乐是这类行为的重灾区。

除此之外，一些用户还会将竞争对手全音乐网站最引以为傲的唱片业数据库中某些条目，作为论据大段复制粘贴到帖子里。

“没关系的，用户自行上传、分享盗版内容，网站只要不主动参与和引导就没有法律责任。”

州长夫人很有信心的给出专业建议，“我查过了，在互联网上这种行为目前还是个灰色地带。”

“我是个歌手，艾丽西亚，我的网站竟然……”

没在迪莱面前表现出不满，宋亚和她独处的时候吐槽道：“本来唱片业近年就被盗版CD搞得焦头烂额，现在互联网也来……我的二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过钻石线。别人的就算了，好歹把A+唱片和Mimi的歌撤掉。”

“不要，你装不知情就好。等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明年上市，你先将这笔远超唱片业收入的钱落袋，再想办法吧，目前影响应该不大。”

艾丽西亚回道：“迪莱已经在和华尔街投资银行们接触了，他现在可非常着紧自己九七年生效的百分之十五股份，所以刚刚才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你的新融资计划。”

“我能理解，否则我在外面就直接说了。不过他卖地这件事干得实在不怎么漂亮，一来二去把YAHOO的关系搞僵了。”

宋亚说：“耽误了YAHOO十几天，地也没如愿卖上高价，还被绑上了Infoseek的战车，等于被基尔希耍得团团转。”

“这方面能力……他在硅谷大亨基尔希以及YAHOO那背后那些投资机构面前确实还有点稚嫩，不过你真的觉得换成是你，就能比他做得更好吗？”

艾丽西亚笑问。

“换成我？我可不需要靠卖地来换钱，所以你的问题不成立，艾丽西亚。”

宋亚也笑了，他也就吐槽一下，迪莱从执掌A+音频开始几乎就没再从自己这拿钱，一路腾挪着走到了网站上市前夕的今天，表现已经很令人满意了，“总之一切只有等网站上市后再说了，希望明年互联网企业依旧这么受追捧。”

“肯定会的，那预祝一下我们的成功？”艾丽西亚去倒香槟。

“祝我们成功。”宋亚看着她职业套装下风姿绰约的背影，“呃，就不在这里喝酒了吧？去参观一下我在这边的新家？”

“不了，我刚在楼上看到了正拍照的狗仔，不然就和迪莱一道出去接你了。”

“好吧，谨慎是个优秀的品质。”

宋亚接过酒，两人碰杯，然后默契地仰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