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特把歌给了玛丽亚凯莉，但宋亚心里并不怎么畅快，这所谓的游说成功里面还是存在摩图拉的影响，从把Hero撤下电影原声带那时起，华特就明白了摩图拉和玛丽亚凯莉想干什么……

自己过去找华特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在等待最后‘宣判’的无能为力的人而已。

自己随随便便几句话就打动了他，无非是他觉得答应自己的请求比等待摩图拉的宣判要更容易接受罢了。

宋亚不喜欢这种感觉，倒不是嫌达成目的太轻松失了挑战性，而是他发现归根结底是摩图拉的威慑或者说权力促成了华特的选择。

自己扮演了同样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仅就这件事来说。

这反而弄得自己有点心情低落。

“你们说惠特尼身边真的有那样一个保镖吗？”

当然，玛利亚凯莉很高兴，得知华特主动把Hero换给她唱时，正好当晚有小团体聚餐，她非常活跃，手执酒杯，巴拉巴拉不停在聊着各种话题，餐桌下面的长腿还不老实，悄悄勾在身边宋亚的腿上轻轻摇晃着。

“怎么可能，是剧本而已，她和鲍比布朗（知名歌手）刚刚结婚，鲍比的脾气可不好……”

罗伯托克莱维尔摇头，“而且剧本75年就写出来了，当时原著作者钟意的女主是芭芭拉史翠珊和戴安娜罗斯这波老一代DIVA。”

惠特尼休斯顿和凯文科斯特纳主演的电影保镖大卖，惠特尼演唱的主题曲I Will Always Love You火爆全米，大家难以避免谈到这件事。

“哼哼。”

玛利亚凯莉喝了口酒，“如果换我来演的话，应该不会比她差。”

她话里有点酸溜溜的，当代几位DIVA之间竞争心理非常强烈，之前准备把这部电影当笑话看的她自然不爽。

耿直的华特不在，在座三个男人都是马屁精，“你出演的话说服力更强凯莉小姐。”大卫科尔笑道。

她努努嘴傲娇地默认了，扭头看了眼精神不振的宋亚，在他胳膊上抽了一巴掌，“APLUS，你怎么了？今天就你最不合群了。”

“我哪有。”宋亚勉强笑笑，“我刚在考虑别的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罗伯托克莱维尔比了个开枪的手势，“你注意到你一直在打量过道和其他客人。”

确实，在纽约，宋亚本来不该随便来在这种公众场合的，现在GD威慑力大减，他要时刻警惕人身安全，即便所在的法式餐厅是纽约顶级的。

多看几眼，小心一点，总是没错。

“那我们早点走吧。”玛利亚凯莉抽回腿，招来侍应，来之前她就说了她请客。

“稍等。”侍应去拿账单。

“That a hero lies in you……”等待间隙，她开心地哼起了Hero中的歌词。

“葛洛瑞亚？”这时候大卫科尔看着前方小声招呼，这也是提醒。

宋亚的座位是背对着那边的，他回头，看到一位身着红色晚装的贵气女子面无表情径直走近，然后抄起桌上一杯红酒，干脆利落地泼到了玛丽亚凯莉的脸上。

“啊！”她根本没来得及反应，闭上眼睛刚做出下意识自我保护的姿态，头发和脸上已全被酒泼到，白色时装也弄脏了，显眼的红葡萄酒在她发丝上滴答滴答，落到身上，地上。

所有人惊讶地静止了一瞬，“嘿！你……”

宋亚最快反应过来，他猜得到葛洛瑞亚跑来搞这一下子的原因，起身想赶紧阻止她下一步动作，保护玛丽亚凯莉。

“APLUS，别。”罗伯托克莱维尔把他拽住。

葛洛瑞亚把杯子放回去，扯平弄皱的晚装，高傲地昂着头，眼神没和任何人做交流，就这么原路离开了。

“凯莉小姐，您？”酒店侍应赶紧凑过来。

“没事，我没事。”玛丽亚凯莉迅速低下头，接过大卫科尔递上的餐巾擦拭脸和头发，弄得差不多后才抬头甩甩长发，“没事，呵呵。”她对侍应笑道。

“需要报警吗？”餐厅经理很快也来了。

“不用了，我们会处理，APLUS，你也坐吧。”罗伯托克莱维尔把宋亚拉回座位。

“抱歉，我去处理一下。”玛利亚凯莉给宋亚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站起来对餐厅其他观望过来的食客们展露了一圈优雅的微笑，叫来女助理，两人一同去洗手间处理污渍。

餐厅经理又对三人道歉并愿意免单。

“葛洛瑞亚肯定气坏了，但唱片业就是这样。”

大卫科尔把他打发走，小声说道：“其实她应该早就对这个结果有预见，凯莉小姐要，华特也没办法，让她出出气也好。‘’

宋亚感觉他们都这这个场面反应很平淡，想想也确实，如果是说唱歌手被大公司这么粗暴地抢走一首本属于自己的歌，估计现在已经在电台飙脏话开骂了，来泼杯酒已算非常克制。

“我们走吧。”

都有点败兴，但又没什么好多说的，罗伯托克莱维尔丢下餐巾，“APLUS你和凯莉小姐说一下，我们先走了。”

“好的。”目送两人身影消失，宋亚去洗手间门口等到出来的玛丽亚凯莉和女助理，她上衣胸口上还有没擦干净的红葡萄酒污渍，于是就用手微微挡着，默契地从餐厅后门离开。

在保镖的簇拥下，她回头做了个电话的手势，宋亚点头，两人分别乘车回家。

“今天你有心事？我看你的心情有点不好。”

很快两人就又煲上了电话，她反而先关心起了宋亚。

“是的，我其实没帮到什么忙，有点感觉挫败。”宋亚心里一暖，对她没什么好隐瞒的，“你呢？”

“一次小小的窘迫换一首歌，我当然能看得开，我是胜利者，哼哼。”她轻笑了两声，“所以你觉得挑战还不够难？听说你几句话就说服了华特。”

“无关什么挑战，我只是微微有些……”

宋亚也不好形容现在自己的心理，“在这件事上我没有获得任何的掌控感，你知道华特是因为谁才会被我说服的。”

“大男子主义。”她说。

“没有啦，所以你会拒绝他的求婚吗？”宋亚笑了，“我完成了任务哟。”

“大概会吧，不过我必须提醒你，要满足一位DIVA的胃口远远不止要做到一件事哟。”她也笑了。

“我没满足你吗？”宋亚狞笑。

“嗯哼，暂时不提那个，还有件事，你就把它当做下一件任务或者下一个考验好了。”她说。

“哇喔，说吧，我洗耳恭听我的女士。”

“我要你把Where Is The Love明星联唱里的席琳迪翁拿掉。”

“Wh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