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缓缓地睁开眼,有些不适应地望着洁白的墙面,她似有所感侧过头看见守在一侧下巴长了一层浅浅青茬的男子,他面容清俊有型,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高大的身子委屈巴巴地抱着胸缩在椅子上,大长腿几乎能从窄窄的床这边伸到那边。
她有些怔然地盯着他,心里泛起股熟悉感,可脑袋空空着竟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男人似是感受到了她的视线猛然睁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戾光闪过,对上她清澈的眸子,下巴竟是颤抖着,他不置信地向前靠近,声音沙哑也带着颤抖:“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本来她因为没有记忆而有些无所适从,可瞧见如此的他,心暖暖地,眉眼弯弯乖巧地摇头:“没有。”
不知道她这般昏睡多久,声音也暗哑得紧,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妪,她连忙捂上嘴瞪圆眼睛不置信这是从自个儿嗓子里发出来的。难道她是个老太太,眼前的男子不是她的情郎,而是孙子?
内心正要一阵哀嚎,她感受到手心下是娇嫩的肌肤,眸子低垂看到袖子下白皙莹润的胳膊,长长松口气,自个儿还后怕不已。
“喝点水,”他骨节分明的手端着杯水送到她跟前。
木杨耳朵粉嫩地接过来,小口地喝着,温润的水抚平了干渴,也让胃舒服地伸展开来,激起一阵强烈的饿意。听着肚子擂鼓宣天的叫声,她直接将被子盖上脸,好丢人呐。
“饿了吧?你昏睡时间太久了,前三天最好只吃点清粥,慢慢再添加荤腥,”诸经宇也喝过水了,声音清冷地说,他小心翼翼地将被子拉开,给她调整好床的斜度,又将饭桌摆上,把保温桶里温度适宜的粥倾倒出来。
木杨小口地喝着,软濡的口感带着食物原本地香甜,她禁不住加快了进食速度。连吃了两碗,诸经宇就止住了她,“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吃多了胃会受不了的。”
她可怜巴巴地盯着他将保温桶收拾起来,揉揉平复下来的胃,忍不住打量起四周来。
这是个很普通的双人病房,屋子里是蓝色的墙围乳白的墙面,一个淡蓝色的屏风将屋子隔成两个独立的空间,房间里的基础设施很齐全,一个挂式电视,一台饮水机,中央空调缓缓地吹着温度适宜的风,窗帘也是纯色的百叶,温暖的阳光从缝隙中洒下一片斑驳。
场景也熟悉,可莫名透漏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你,你是?”她的目光又悄悄地回到了他的身上,木杨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醒来,让他激动和欣喜,可是此刻的他清冷带着淡淡地疏离,像是之前那颤抖的下巴不曾出现过般。
男子似是预料到她问这个问题,没有丝毫的意外,冷淡地回答:“我是你的前夫,你因为出车祸脑子受到猛烈撞击,脑袋中有着大量的血块。医生本来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了,但你挺了过来,昏睡了三年。
医生说你脑中的血块大部分被吸收,但还有一部分滞留着,可能会影响记忆,这种影响或许是暂时的,也或许是永久性的。”
木杨脑中只回荡着前夫二字,她微抿着唇,有些固执地问道:“我们为什么离婚?”
男子挑挑眉,唇角带着抹讽刺道:“离婚已经成了事实,你知道了理由又如何?如今你已经醒过来了,我的义务也算结束了。”
木杨紧握着被子,她身体三年没有动过了,可她却并没觉得有太多不适,身体因为肚子里有了食物体力略微充沛,一口气跑上十层不成问题。她不该四肢肌肉出现不同程度的萎缩吗?
“只是你的义务吗?”她见他真的拿起外套要往前外走去,连忙探身扯住他的衣袖,精致明艳的小脸上带着委屈:“你要走了吗?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你,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
我保证会尽快恢复记忆,那,可不可以请你在这之前帮帮我?”
“木杨,我们已经离婚了,当初是你坚持的,如今你仗着失忆便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吗?这对我不公平,”他倒是没往外走,站住身子望着地上的阳光,冷然的口气刺得木杨心疼。
“但我们好歹有过夫妻的情谊,你都守着我醒来了,就不能再帮帮我适应下这个世界,哪怕告诉些我以前的事情呀,”木杨拉拉他的衣袖,声音娇软不自觉地撒着娇。
男子转过身,他眉宇间透漏着种不耐烦,“木杨,我守着你醒来已经用尽了耐心,过去如何对你来说意义不大,你不如重新开始,何必再扯上我?”
她眼眶微红,手松开,看着他冷笑声甩袖离开,抚上自己酸涩难耐的胸口,这里是有感觉的。她,不大相信他说的话,可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天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可两条腿的男子遍地都是,没了一个清俊的前夫,她还能有无数的选择。
男人虽然对她态度不好,可还是遣人送来了她以前的资料。
她叫做木杨,家世背景普通,父母在她小时候便没了,只剩下她孤伶伶地生活。木杨做事情努力刻苦,加上又有一副国色天香的容颜,轻松地考入了京都电影大学。其要相貌有相貌,要能力有能力,刚一入学就签约了大公司,通告接到手软,她的人气急速积累。
那个男人叫做诸经宇,是国际上都极为知名的演员,可他对木杨是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用木杨最渴望的亲情感化她,俩人顺其自然地步入了婚姻殿堂。结婚后他们过了段神仙眷侣的日子,也生了个聪明漂亮的男孩儿。
他们从顶着粉丝疯狂反对的压力下,排出艰难险阻相守在一起,后来粉丝们感动于他们之间那自然流淌的小幸福,渐渐接受他们这对荧屏cp。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们是娱乐圈的清流夫妻,是模范夫妻,没想到木杨发生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