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死或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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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小月的女子取下墙上的琵琶,坐在椅子上弹奏的,竟然是名曲《十面埋伏》。这不禁让听到的桑怀浮现一丝冷笑。

听到桑怀所言,孙茂海并未惊慌,而是指了指小月继续笑道:“桑怀老弟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你不喜欢听这《十面埋伏》的话,那我们换个曲子好了。

小月啊,桑怀大族长的话你听到了。还不换个曲子让我们听听?”

孙茂海话音落下,小月点了点头,随后改奏《雁落平沙》,倒是没有了先前的紧张与急迫。

在赴宴之前,桑怀就对孙茂海起了疑心。怀疑他是宴无好宴,想要加害自己。自从踏进这四季香酒楼后,这种感觉就更加的明显。

特别是这名叫小月的姑娘,弹什么不好非要弹奏《十面埋伏》,这就更加说明了问题。

望着一副如痴如醉模样的孙茂海,桑怀为自己倒满了酒,随后站起身向着孙茂海说道:“孙大人,这杯酒我来敬你!

感谢孙大人一直以来对我们族人的帮助。这份恩情,我们族里的子民世世代代都不会忘记的!”

见桑怀敬酒,孙茂海自然没有推辞。二人喝下这杯酒后,孙茂海忽然看向桑怀,脸上显露出一丝忧郁之色。

“本官就知道桑怀老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就说明当初本官帮助你们没有错!

今天是百花节,本来有些话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说。但是不说的话,压在本官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没有办法,桑怀老弟就多担待一些吧。”

孙茂海话音落下,桑怀在心里不禁冷笑连连。看来这孙茂海憋了这么久,终于打算说明宴请自己的目的了!

“哎,桑怀老弟可能都听说了。因为你们的事情,圣上派来钦差大臣亲自查案。这段时间以来,本官是担惊受怕夜不能寐,为了你们的事情操碎了心!

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那本官也不打算瞒你。这钦差大臣来者不善,本官的日子不好过啊!”

面对桑怀,孙茂海吐起了苦水。看来钦差的到来,确实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见桑怀并没有回话,孙茂海继续说道:“本官原以为,有王公公的帮助,这回必定能逢凶化吉,但事情的变化确实让孙某有些措手不及。

桑怀老弟也知道,孙某这布政使坐的不容易,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栽了跟头,别说这仕途,就是人生也全都要毁掉了!

思来想去,孙某忽然想到了老弟。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桑怀老弟借我一样东西,老哥哥我才能平安渡过这个难关!”

尽管孙茂海没有明说,但是他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桑怀又不是傻子,在孙茂海说第一句话开始,就清楚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望着孙茂海期待的目光,桑怀笑了笑。他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一副慷慨的模样道:“孙大人是我桑怀的恩人,更是我们整个族人的恩人。

别说是一样东西,就是十样百样,只要孙大人需要,桑怀我定不会吝啬!

孙大人,其实我知道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你看,这大好的头颅就在这里,只要孙大人需要,尽管取了便是!”

尽管孙茂海猜到桑怀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桑怀竟然会这么直接,指着自己的项上人头,对孙茂海说出了这样的话。

如果桑怀表现出犹豫不舍的话,孙茂海倒也不会怀疑什么。毕竟面对死亡,人表现出来这样的情绪,才是最正常的。

但是桑怀却如此从容,说完话后,还优哉游哉的吃着面前的美食,这就让孙茂海的心里有些怀疑。不知道桑怀是不是早就有了什么准备。

不过,虽然心里面有些担心,但孙茂海还是充满了底气。这云南府毕竟是自己的地盘,整个四季楼又布满了自己埋伏的人手。

就算这桑怀真的有所准备,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难道还怕他翻出什么大浪不成?yyls

“好!桑怀老弟就是爽快!既然如此,本官也就明说了!如今钦差曹阁老已经注意到孙某,也察觉到了本官与你的关系。

如果桑怀老弟不死的话,不仅仅是孙某,就连你黑山岭上的族人们,也面临着巨大的威胁。相信老弟坐了这么长时间的大族长,必然不会看着自己的族人们灭亡的!

桑怀老弟尽管放心,只要你死了,本官就可以洗清嫌疑。有本官帮助,谁也别想动你的族人。如此一来,桑怀老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

饭吃到这里,孙茂海的意思已经彻底明了。他设宴的目的,就是将桑怀从山下骗下来,然后行杀人灭口之事!

别看孙茂海说的好听,好像只有桑怀死了,他的族人们才能够有活下来的机会。但桑怀的心里很清楚,像孙茂海这种人的承诺,就和放屁一样没有任何的意义!

为了自己活命,孙茂海就让桑怀去死。假如桑怀的一条命没办法洗清他的嫌疑,大明天子派来的钦差大臣继续追查的话,就是死了他一族的人,孙茂海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望着孙茂海一脸的期待,桑怀并没有回答什么,而是慢慢举起酒杯喝了一杯美酒,随后脸上显露出一副陶醉之色。

“不得不说,汉人在酿酒这方面确实很有天赋。这四季香的四季红,干爽可口醇香在喉,可要比我们自己酿的酒要好喝上太多!”

说完了话,孙茂海就期待着桑怀的表现。然而,刚刚还表达为自己不惜一死的桑怀,片刻的功夫就变了脸。

他不仅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在这种时候,竟然说出了这么没头没尾的话来。

“桑怀老弟。孙某知道对你来说,这件事情有些强人所难。但实在是钦差逼得太紧,孙某也是无计可施之下,才只能出此下策!

而且孙某刚刚已经保证过了,你死之后,本官必定保护你族人们的安全。桑怀老弟也不忍心看到,他们死在官兵的铁蹄之下不是?”

好言相劝既然没有起到预期的作用,孙茂海开始拿桑怀的族人进行威胁。

孙茂海相信,如桑怀这样的人,他最看重的就是族人们的安危与幸福。这些远胜于他的生命!

在族人们与自己的生命中做出选择的话,孙茂海知道,桑怀一定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前者!

孙茂海话音落下,桑怀点了点头:“孙大人说的没错。我自然不愿看到族人们,死在官军的手上!”

“这就对了!你放心,只要你死了,孙某就可以活。只要孙某活着,在云南这片土地上,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的族人!”

听到桑怀所言,孙茂海的心里一喜,连忙向他又做出了保证。

在做出保证的同时,孙茂海向着弹奏乐曲的小月摆了摆手。小月见此放下手中的琵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托盘,慢慢的拿到了桑怀的面前。

“桑怀老弟,这些都是为桑怀老弟准备的!如果你喜欢什么,就用什么好了!”

小月端来的托盘上面还盖着红布,听到孙茂海所言后,桑怀伸手掀开了红布,就见托盘里面放着一把匕首,还有一个酒瓶。

孙茂海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桑怀自己选择一个了断的工具。或是用匕首,或是毒酒。总之今日他别想活着离开,这四季香就是了!

望着托盘里的两样东西,桑怀微微一笑,随后从里面拿出那把匕首后,仔细的端详起来。

“嗯,是个好东西!只是握在手里,就感觉到阵阵寒气逼人了!”

看到桑怀取出匕首不断的比划着,孙茂海的心也随之紧张起来。

当然,孙茂海担心的不是桑怀会用这匕首威胁自己,不说门外都是自己的手下,就是这屋内的小月,也是武艺高强的刺客。有她在,他孙茂海还是很安全的。

孙茂海之所以紧张,是担心桑怀会中途变卦。只有亲眼看到桑怀用匕首了断了性命,孙茂海的心才会彻底放下来!

那桑怀不断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就好像是鉴赏着稀世珍宝一般,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这边的孙茂海虽然表面平静,但内息却十分焦急。他在心里不断的催促,要桑怀马上动手!

“好吧!美丽的节日,丰盛的宴席,锋利的宝刀。我桑怀就是死了,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孙大人,既然你想要我桑怀的命,那我现在就给你!你看好了!”

忽然,桑怀将匕首顶在自己的心口上,向着孙茂海露出微笑。

听到桑怀所言,在看到桑怀的动作,孙茂海的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要落下来。他清楚,桑怀真的要自裁了!

桑怀说完话,握着匕首的手忽然一用力,就好像要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脏一般。

“孙大人,您说的没错,我也相信您会信守承诺,守护我的族人。

不过,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桑怀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命运啊,永远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别人的任何承诺,在利益面前都是屁话,根本就算不得数!

为了我族人们的幸福,我可能要让孙大人失望了!”

孙茂海还以为,桑怀已经下定决心,在自己面前结束生命。然而,让孙茂海失望的是,眼前并没有出现血光四溅,桑怀倒地的一幕。

相反的,用力的桑怀忽然微微一笑,随后竟然将手里的匕首,指向了对面的孙茂海!他根本就没有自杀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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