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造纸坊按照朱厚照的要求，造出了和朱厚照前世相差不大的卫生纸，只是他们管造不管卖，这东西有什么价值他们根本不知道。

不过朱厚照倒是不怕这东西没有销路，他在大明皇宫所用的手纸，基本上都是以四川的野蚕茧织就的，其质地和丝绸也相差无几了，然而这东西在皇宫，也不过只有皇帝，皇太后以及贵人以上的妃嫔才能用得上，其他人可用不到这些东西。

当然了，除去皇宫之外，江南的一些富商也在使用蚕茧织就的手纸。

但是这野蚕茧织就的手纸也是用一次就丢弃，浪费极为严重，

而且这东西造价极高，除去万官人和云渊这种级别的富商，其他人等根本不舍得使用这种手纸，所以在朱厚照看来，江南造纸坊制造的卫生纸销路极广，上至各府府衙，下至平民百姓，入厕之后都要使用手纸。

卫生纸的售卖事宜，朱厚照当然是要交给万官人来做了，万官人在江南人脉极广，而且家族产业众多，所谓家大业大是也，有他的家族企业来推广卫生纸最为合适。

朱厚照决定在孙赋的府邸召见万官人，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公开了，虽然只是在小圈子里公开的，但是朱厚照相信，以万官人的消息之灵通，他肯定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

锦衣卫刚刚到达万府，司阍就告诉他说，万官人此时正在与晋商谈生意，不便见客，锦衣卫在这些司阍面前哪有什么好脾气，他刚想发火，正在万府府内四处巡逻走动的小厮认出了锦衣卫的身份，他忙跑到府衙门口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这些司阍都是新来的，有眼不识泰山，您别放在心上，等会儿我再教训他们。”

锦衣卫面色倨傲的说道：“万官人呢，我家爷有事要寻他。”

那小厮面色也是略微有些不自然，但是他知道眼前之人他不敢得罪，于是只好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您看，我家爷正在与晋商谈生意，您能不能先去雅阁稍坐一会儿，我马上去为您通报一声。”

锦衣卫想了一下，觉得也只能如此了，毕竟皇上交代他来寻万官人之时，用了一个“请”字，所以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等到锦衣卫到了雅阁之后，那小厮一路小跑，跑到了万府用于待客的茶楼那里，万官人此时正在与他面前的五个晋商品茶谈生意，见到小厮走了进来，面有不悦的说道：“万三，我不是说过我与贵客谈生意之时不要来打扰我吗，规矩你还不懂吗？”

万三在万府当差许久了，万官人这话自然是说给晋商们听的，否则他自己的面子与晋商的面子都没处搁了。

万三也有些心急，他悄声在万官人耳边说道：“老爷，赵爷的人来请您去他府上议事。”

万官人心中一惊，他已然知道赵乾是何身份了，此前他也没少得罪皇帝陛下，甚至还曾为杜则成买凶要杀掉皇上，因此他对朱厚照有些惧怕，现在朱厚照主动寻上他，到底所谓何事，他可不敢再细想下去。

想着他脸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晋商们看着奇怪，他们全都做出关心状的问道：“万大官人，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咱们的生意还可改日再谈。”

万官人拿起手帕将脸上的冷汗给擦净之后，满脸歉意的说道：“各位，对不住了，万某今日确实有些不适，要不这生意改日再谈？”

晋商们闻言，反倒是一愣，这可是几十万两银子的生意，都谈到今天这个份上了，他们没想到万官人说不谈就不谈了，还要让他们改日再谈。

万官人也心知自己此举必然会得罪他们，他忙又说道：“各位，等明日，我在三元翠云楼做东，为大家赔罪。”

这些晋商们一言不发，起身就走了，万官人心中苦笑，这生意应该是黄了。

不过他也没办法，现在锦衣卫还在雅阁等着他呢，他更不敢怠慢那个人。

等到晋商们离开了之后，万官人就随着锦衣卫匆匆忙忙的去了孙赋府邸。

在路上，万官人还不忘塞给锦衣卫一支由黄金打造的小佛像，要他送礼给朱厚照，他是万万不敢的，但是不送点东西出去，他心里又有些不踏实。

等到万官人赶到孙赋府邸之后，朱厚照已经在正堂端坐着等他了，他上前一步跪倒道：“草民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照轻笑一声道：“平身吧，来人，赐座。”

万官人在朱厚照面前哪敢安坐，他只是将屁股挨着椅子的边缘坐了下去。

朱厚照轻咳一声，笑道：“万官人，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朕吧？”

万官人顿时如五雷轰顶，他不知道朱厚照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追究他此前买杀手行刺他的事情？

朱厚照看着万官人那急变的脸庞，就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了。

“余生生的生意怎么样？”

朱厚照先岔开先前的话题，找了个轻松的事情做引。

万官人背后早就湿了，但是他也不敢乱动，而是恭恭敬敬的回答朱厚照的问话：“回皇上，余生生虽然还没有开始盈利，但是现在已经基本收支相抵了。”

朱厚照点了点头，既然第三枚玉佩在段云手上，这余生生的作用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了，但是既然这是自己的第一份生意，朱厚照还是想好好做下去的。

“分店开了吗？”

朱厚照记得自己曾与万官人商议过，要他在江南再开余生生分店的。

万官人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自见了朱厚照之后，脸上冷汗就一直冒个不停，连眼睛都被汗水给浸湿了，因此他不得不拿出手帕来在脸上擦拭了一下。

“回皇上，分店已经开了，但是到现在才开了两家，草民一定再接再厉，再多开几家分店。”

万官人哪还在乎余生生能否盈利，只要朱厚照高兴，哪怕是再赔钱的生意，他也要做下去。

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朱厚照笑道：“不必急着开分店，两三家已经不少了，先盈利了再说吧。”

朱厚照此时自然不急着开分店了，反正九龙玉佩也难在世间寻到了，这分店开再多也没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