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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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原家的日子是温馨而闲适的。

有温柔善良的全职太太塔子姑姑, 有每天早出晚归但是非常有责任心的滋姑丈,还有一个完全没有脾气容易害羞的夏目贵志和一只调皮贪吃爱酗酒的猫咪。

只要一家人在, 总是温馨欢笑不断的。

林岚的到来,更加为藤原家增添了不少的快乐。

塔子姑姑看着花瓶中插着的鲜花笑道:“家里多一个女孩子, 真的贴心好多,最起码,你们两个粗心的,从来都不会给我带回这么漂亮的花!”

滋姑父则是看着对面夏目和他对眼神:“我们两个粗心的也要感谢小岚呢,如果不是她,塔子就不会突然给我们都做了新衣服呢!连喵五郎都有一个漂亮的领结呢!”

塔子姑姑表示不服:“虽然是有小岚的原因,更多的不是上次同学聚会的时候, 贵志穿正装的样子刺激了我了吗?那么多年没有再用的手艺, 竟然还不错,有贵志和小岚在,我总觉得,可以做出更多好看的衣服呢……”

滋姑父看着塔子姑姑那幸福活跃的笑容, 忍不住打趣抱怨:“原来我才是顺便的?”

塔子姑姑:“滋, 你真是……”

然后就是全家的大笑。

林岚算是看出来了,贵志君,真的非常喜欢这种氛围,恰巧,其实她也很喜欢的。

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呢?

自己总会在这种让人沉迷的氛围中,不自觉的竖上一层膜, 防止自己的沉迷呢。

记得当初遇上西弗粑粑的时候,她真的,真的很高兴的,甚至,和他一起分享了轮回位面的存在。

还用自己的能力,让西弗粑粑也可以超脱位面,成为和她一样的灵。

猴哥也是,她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一直崇拜的齐天大圣成为了超脱一切的存在。

似乎是因为经历多了,所以她的心开始麻木了吗?

其实也不是麻木了,只是人身成灵,越长大越清晰的知道,自己和他们,是不同的。

而且,即使她有能力让他们摆脱这一切,却不能这么做!

她不能随意打破他们的生命历程。

像牛蛋那样,有些人似乎更加留恋普通人的一切。

成为众生宠儿,也不一定是生灵们的追求。

仿佛间,林岚的体会到了什么,释然一笑。

不同也没有关系,她只要知道,现在的她是坐在这里,和他们一样,都想开心的欢笑,就好了。

“塔子姑姑,既然滋姑父那样说,你给他做的新衬衣先不做了,先给我做裙子嘛~”不同于夏目,林岚对藤原夫妇,从来都非常放得开的:“做完我们的裙子,再给贵志君做了,最后才给滋姑父做好了!”

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夏目发现,林岚身上的气息突然剧变,惊讶地看过去之后,发现她的灵魂好像长高了那么一些?

塔子以为夏目是被林岚那“厚脸皮”的话惊讶到了,很是开心家里有个不客气的女孩,最好能将夏目带得更活泼开朗一些,所以思考一下,状似赞同的说:“好主意,不过这样太麻烦了,还是将布料改改,先给贵志君好了!贵志君你说呢?”

夏目第一时间就想客气的拒绝,不过看到塔子阿姨明显带着威胁的眼神示意后,有些底气不足的点了点头。

滋姑父无奈道:“塔子,小岚,还有贵志君,你们怎么可以这样的……”

“哈哈哈……”

这种让孤独的人都会沉迷呵护的氛围,夏目应该是非常非常在意的吧。

对此,林岚是很有感触的。

原以为,夏目贵志君会很快来找自己聊天的,毕竟自己的怪异他能看得非常清楚。

却没有想到,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们还是没有机会一起坐下来好好聊天。

开始是因为转学各种的手续、融入新环境的事情。

藤原滋姑父在这一带的关系很不错,林岚顺利的和夏目贵志一个班级,加上她的样貌很是不错,又搭上了夏目贵志的人缘的福,很快就融入了小团体。

特别是女生团体,班长?田纯还有多轨透,和林岚好上那速度,让西村和北本两人羡慕妒忌得很。

有了林岚的缓冲,这些日子,他们总是男女一起找地方吃午饭,美名其曰联络感情。

一团人的打打闹闹,愣是让夏目贵志找不上时间来和林岚单独聊天。

到了家里晚上,那就更没有空了。

高三的课业不是说着笑的。

每次,夏目贵志看到轻轻松松的就全部干掉所有作业的优等生林岚,还有空跟猫咪老师玩抛球,都会让他这种需要借她作业来参考的人,生出一种学神与学渣的心伤对比差。

他以为,塔子阿姨说的,小岚一直是个优秀的孩子是有水分的。

没想到,其实塔子阿姨已经是谦虚的说法了。

在学校,他不止一次见到上课打瞌睡的她,总是反转打脸所有老师的。

夏目一直以为,电视、漫画上面那种,老师被学生问倒的事情,都是为了夸张而夸张的。

可是,林岚却愣是做到了,半个月不到,就将所有老师都折服到,她在课堂上睡觉都无视的程度。

听说,学校已经有她的后援团了!

真的好厉害。

反正,夏目是非常佩服林岚这种人的。

林岚倒是觉得,这个贵志是个有趣的好孩子来的。

就是活的有些小心翼翼了。

恶趣味起来,为了好好的观察这位人类形态的灵,林岚特意的收敛了自己的气息,将自己掩饰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看着这位叫做贵志的年轻人,和附近妖怪的各种互动,在课业繁忙的时候,还要时不时的给妖怪帮忙、烦恼,莫名其妙地为了妖怪们拼命。

这些也罢,还有几天是去给除妖师好友帮忙的。

人生那是多姿多彩让林岚看的很是目瞪口呆。

升学课业重,那么多事情,难怪塔子姑姑那种疯狂补的食谱,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养胖。

至于得出的结论就是,原来之前她混的世界和夏目混的世界,完全不像是同一个世界。

最起码林岚并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有这么多的妖怪和神明。

甚至可以到达随时随地都能碰到一两个的密集程度。

难不成,所有的妖怪都聚集在了夏目贵志的身边了吗?

灵本来就是天生带着超凡气运的,所以,用气运判定他是不是气运之子,绝对不会准确到哪里去。

还有那本所谓的友人帐的作用,也让林岚有些无语。

这里的妖怪,这么好像,这么好骗?

连这种卖身的灵魂契约都说签就签?!

猫咪老师伸出胖手,想挠林岚手上的逗喵棒:“妖怪好骗的不少,可是夏目更容易被骗……”

原来我问出口了!

只是林岚也无言以对就是了。

猫咪老师说的真对。

就凭夏目他知道自己与普通人的不同,还能如此的放心让自己在这个他珍视的家里呆着,就知道他的心有多大了。

此时,林岚正在前院的侧缘处逗弄着难得早回家的胖猫咪老师。

在她们旁边,还有着看着就很好吃的蛋糕和果汁,猫咪那边的盘子,只剩下残骸了。

猫咪老师正在发挥猫咪的本能,对着逗喵棒做着跳跃运动。

“你认识他的外祖母?”林岚实在忍不住开始八卦了:“那他的母亲呢?”

这只胖猫身上的秘密也不少。

“玲子我认识,至于……被封印了,不认识。”

林岚理所当然的猜测:“那就是他外祖父了!”

猫咪老师:……

林岚并没有理会他的沉默,而是继续好奇的问:“沉默?那就是认识了,那夏目他的外祖父是不是要你做些什么?”

还在扑逗喵棒的猫咪老师突然顿住,为了阻止自己本能,嘭的变大了,整个妖身弯着盘坐在林岚的对面,头枕趴在两个前爪上,既不和林岚对视,也不说话,仿佛在回忆些什么。

林岚也不强求,因为她已经感觉到那阵温暖之光,正在缓慢的朝她们所在的方向移动:“贵志君回来了呢。”

刚说完,就看到夏目贵志拿着书包,一身疲惫的回来了。

看着他身上沾满的尘土,可以肯定,他今天又有突发事故发生了。

不仅摔倒了,估计还受到的惊吓不小,所以进门看到林岚和变回原形看着他的猫咪老师斑之后

“啊……”的惊叫起来了:“猫咪老师!”

正在二楼打扫的塔子姑姑也被他的突然惊叫吓得朝窗外望了出来:“贵志?怎么了?你的衣服……”

“……”夏目贵志干笑:“回来的路上摔了一下,今天,猫咪老师竟然,那么早回来,我……太惊讶了。”

林岚也在侧缘处大笑:“塔子姑姑,贵志君今天又被猫咪老师帅到了呢~”

塔子姑姑原本还有些茫然的,此时也笑起来了:“噗……小岚酱,不要和猫吉一起欺负贵志~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还是不理会了。贵志君,今晚滋要晚些回来,我们等他一起吃饭,要是饿了,可以和小岚酱一起吃些蛋糕!我在新开的那家蛋糕店买的,猫吉都觉得好吃呢!”

“是!”

微笑着撑到塔子阿姨重新回到房间后,夏目贵志才松一口气般,整个人弯下腰来了,幽魂般走到了猫咪老师生上,埋在他毛绒绒的肚子上:“猫咪老师怎么突然在家里恢复原形了,吓到我了。”

林岚倒是给累惨的贵志递过去一杯果汁:“碰到什么事情了吗?好狼狈呢。”

夏目贵志连忙坐好,双手接过:“谢谢……”一口喝完之后,发现林岚又已经笑着把蛋糕准备好递过来了,脸不知道怎么的,腾一下又红起来了。

猫咪老师嘭的一下恢复了招财猫形象,吐槽嗤笑:“脸又红了!”

“猫咪老师!”

“噗……”林岚好笑:“贵志君真的好容易害羞呢。”

才发现林岚还举着蛋糕的夏目连忙接过:“谢谢……”

说完,发现连续道谢了两次的他,在猫咪老师的嗤嗤笑声之下,脸更红了。

“好蠢!”猫咪老师恢复情绪,叼着逗猫棒,递给林岚,要求继续玩。

夏目贵志:……

猫咪老师,追逐着逗猫棒的你,好像并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吧。

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你更加贴切蠢这个字!

不过,经猫咪老师的打岔,夏目贵志总算恢复了正常,捧着蛋糕,欣赏着天空的落日的霞光,小口地吃起来。

他也是真的饿了。

一时间,院子中除了周围的风吹树叶摩挲声,猫咪老师扑腾的欢乐的怪叫声外,就只有他能听到的自己的咀嚼吞咽声。

口中味蕾传来的香软甜味,加上天空照下的橙色斜阳,即使是落日,也莫名的带给夏目贵志一种非常安心舒适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第一次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在小岚身边,总是觉得特别安心呢!”

无论身心还是胃都得到安慰的夏目贵志对着林岚微笑感叹:“小岚能搬进来一起住,实在太好了。”

林岚:……这家伙!

“喵~”

猫咪老师在林岚顿住的一瞬间,喜悦的抢到了逗猫棒,咬着抱着,满足的在一旁打滚。

林岚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被他反调|戏回来,只能掩饰行的转头。

实在是,这家伙,用这种微笑,以及这种理所当然的语调说话的时候,身上的光芒突然凝实了很多,林岚甚至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最真最纯的善意。

“想知道原因吗?贵志君?”

“原因?”夏目贵志有些奇怪的反问:“这还有……什么原因……的吗?”

“因为啊,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算是同类吧,严格来说,我和你的外祖父算是同类的生灵吧。”林岚没有转头,但是也能猜到此时夏目的表情是多么震惊,一旁高兴得打滚的猫咪,也停住了动作:“不要看我的年龄哦,其实我应该比你要大好多好多,我们的寿命,即使是妖怪,都可能比不上的!”

转头,果然看到夏目贵志那震惊的表情,林岚继续说:“至于你的安全感,只是我对你没有恶意,而且恰巧,我的实力比你强罢了。”

林岚没有说出口的是,灵在没有成年的时候,喜欢和和同样没有成年的灵集体抱团。

就像幼兽一样,下意识寻求小伙伴,让自己的处境更加安全。

所以,林岚一见到他,就想和他凑堆一起了。

虽然这种本能对于她来说非常的弱,如果不愿意,甚至可以忽视。

只是她不能接受自己脑海中,她和夏目都变成了两只胖圆滚,一起凑堆取暖的奇葩yy!

太丢脸了。

“同类?”夏目贵志觉得林岚说的话,他听不懂:“我和你?”

他的眼中,只要一凝神,出现的就不是此时她那女高中生的样子,而是灵魂中那个小朋友的身影。

明显的,灵魂比她这个身体给他的感觉更加真实。

这倒是让林岚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嗯,严格来说,是的哦!不过,你……现在还是人类,毕竟你还没有掌握我们一族独有的能力和觉醒方式,怎么样,你都有一个猫咪老师了,应该不介意多一个小岚老师吧!”

夏目贵志:……

感觉小岚并没有说谎,可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她在趁机调|戏他呢?

还有,自己不是人类那是什么?

“小岚,你是开玩笑的吧!”

夏目贵志的不能接受,林岚可以理解:“其实我挺奇怪的,只要你愿意,明明是拥有可以学习自保能力的机会的,为什么却不去学习呢?”

遇到妖怪,既想帮助,又时时逃避,矛盾得很。

“不论是你契约的妖怪,还是你认识的除妖师朋友,都能提供给你学习自保的知识的吧。”这都是林岚观察他这些日子得出来的结论:“咒印、符咒、封印、净化……明明你只要学会了,你就不必再受到妖怪们的骚扰,为什么你不去学习?”

这也是林岚一直以来都弄不懂的地方。

夏目贵志也明显被林岚跳跃性地转变的话题问懵了。

喵咪老师也捧着逗猫棒,弯着眼睛似笑非笑,一动不动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这样时不时的意外,塔子姑姑会担心的!”林岚给他指出事实:“请千万不要小看一位女士的多疑心呐,一旦姑姑他们怀疑起来,你可是不好解释的呢!”

“你既然不想让他们担心,最起码也应该做到,不要让自己身上留下那么多明显的痕迹吧!”而且:“一个连自己都守护不了的人,是很难守护好他所珍爱的东西的。”

猜测不错的话,其实,姑父和姑姑,还有他身边的友人,大概也知道夏目的特殊之处了,只是他不肯坦诚,他们当作没有事情一样,配合他忽略过去而已。

铺垫完毕,林岚说出她的最终目的:“不过,我认为,那些对你没有难度的杂学你即使学习了,其实都没有多大用处。你的身边,除了我,大概没有谁适合教导你了,有兴趣学吗?”

眼前的夏目贵志给林岚的感觉就像一颗正在发光的原石,她非常非常非常的想将他打磨得更光更亮,所以,她就遵从自己的想法,诱导了:“只要学会了,我担保,像今天这种狼狈的事情,是绝不会再发生的。我即使和你一样,能看到妖怪神灵,可是我从小就没有被这些事情烦扰过呢!”

夏目贵志瞪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

“你可以慢慢考虑的哦~在联考之前,我都会在姑姑这里住着。”林岚还是得表明立场:“我只是好意,并没有逼迫你的意思,我已经给姑父和姑姑都送了一个护符了,对他们有恶意的妖怪,都无法对他们近身的,放心吧!”

说完这一番话之后,林岚就再都没有说任何超出正常人类话题的话了,等待着日落星出,姑父回来吃饭。

夏目贵志明显的就被林岚的话影响了,一个晚上都是强打着精神应付藤原夫妇的。

林岚以为,这位温柔善良到经常摇摆不定的夏目贵志会考虑很久的。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他就出现在了准备晨运的林岚面前。

“请教我强大的方法,小岚。”

弯腰鞠躬的夏目贵志明显是下定了决心的。

林岚一时愣然:“贵志君,能告诉我,……我能问问,为什么你会那么快就下定了决心了吗?”

这真的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两人走在八原的田涧小路上,冬天过去,周围已经有了许多嫩绿色的出现,周围还有湿重的雾气,可是空气却非常清新。

夏目贵志很是惭愧的解释:“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果断的人,经常都会因为自己的烂好心,给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着失落:“虽然每次在大家的帮助下,都可以逢凶化吉,但是真的给大家带来了好多麻烦。”

停顿了一下,夏目继续说:“我从小就很羡慕正常人生活的方式,十分讨厌害我到处奔波的妖怪们!每天,每天都希望,自己这种看到妖怪的能力,要是不存在就好。”

“即使来到了这里,滋叔叔和藤原阿姨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也有了很多好朋友,但是我依然在人类和妖怪之间摇摆不定。我怕我能看到妖怪,给叔叔阿姨他们带来麻烦,也放不下妖怪他们给我的温暖和友谊,虽然外婆的友人帐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是,我仔细的想过了,其实,我应该是非常庆幸,我能拥有可以看到妖怪的能力的。”

“以前,我有多讨厌这种区别与普通人的能力,那么现在,我就有多庆幸,自己拥有普通人所没有的能力。想想,我真是一个幸运的人,能知道并了解到人类、妖怪两个不同的世界。这么想着,我就觉得自己很幸福了。”

“还要多谢小岚呢,如果不是你问出来了,我都不会认真的问问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昨晚想了一夜,想通之后,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我,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实在太挫了!”

“所以,小岚,可以拜托你,教我怎么运用我的力量吗?”

看着这位在晨光之下,闪闪发亮的男孩,林岚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但是,却还是忍不住要打击一下他:“教你当然无问题,不过,你好像,将我跟你说的,你跟我是同类,这么一个严肃的话题,完全忘记了吧。”

夏目贵志:……

从小到大,我都是正常的人类啊,你说的话,我很难相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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