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是安书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夏君让她上来真的只是单纯的给鸣皋看病,没有其他意思。
安书言接过夏君递过来的鸣皋,抱怨道:“你是怎么照顾的,鸣皋三天两头的生病。”
夏君面色一寒,安书言眼角一瞥,不敢再说了。
用手摸了摸鸣皋的腹部,那个凸起的硬块已经小了很多,但是鸣皋的腹部还是有些胀,便问道:“你最近给它吃什么了?让它消化不良。”
夏君回忆了一下,慢慢说道:“我吃什么,它就吃什么?”
安书言一阵无语,所以,到底吃的是什么?不过想到夏君是夏渊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吃的并不差,便说道:“我看了一下,鸣皋被你给养娇了,偏偏它肠胃还弱的很,以后每顿都要**细些,肉类也要限量,还有,你不要总是抱着它,我看鸣皋的体重比上次还要重了。恩,你这里有笔墨吗,我给你开一张食疗方子,鸣皋胃弱,吃药的话并不好。”
“唳”
鸣皋从安书言怀中跳出来,双眼大睁着,瞪着她,坏人,你竟敢说我坏话,降低我的待遇。
安书言白了鸣皋一眼,对着夏君告状到:“你这只仙鹤倒是有灵性,只是太娇气了。”
“唳”不许说我坏话。
鸣皋气急,就想去啄上安书言几口,只是嘴还没碰上,脖子就被拎住了,夏君将鸣皋重新抱回怀里,对着采薇说道:“给她纸笔。”
采薇低头应是,从马车里放置的柜子中拿出笔墨纸砚,放在了桌子上,又将墨磨好,才对安书言说道:“姑娘请。”
这辆马车应该具有防震功效,与云府的马车比起来,平稳多了,安书言也不矫情,拿起笔,蘸着墨,就开始写食疗方子。
写完后,安书言拿起纸张晾了一下,等墨迹干了,才交给夏君,“你就按这个方子给它吃吧。”
夏君接过方子,鸣皋伸长了脖子想要把那张纸给啄破,却被夏君给按住了,“别闹。”
鸣皋顿时安静下来了,安书言看着垂着脖子的鸣皋,心里暗暗道,这鸟还挺听主人的话嘛。
夏君看了一眼方子,点了点头,“不错,字有点儿进步了,虽然还是很丑。”
安书言这一个月来苦练书法,原以为写的不错了,居然还是被夏君挑剔,顿时气呼呼的转过头,掀开窗帘看向外面,不理他了。
夏君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采薇看到自家主子这样,惊异的看了一眼安书言,心里转过了好几个想法。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现在马车里就出现了这么一种诡异的气氛,安书言掀开车窗帘子,看着外面倒退飞逝的景色,而夏君就抱着鸣皋,歪在车壁上,看着安书言。一时间,显得岁月静好。
只是,这样的氛围是没有持久性的,安书言看了会儿风景,也觉得没意思,头发被风吹乱了,心里也不气了,就关了帘子,一回头,就看到一张痴汉脸,虽然那张脸很谪仙,痴汉的样子萌萌的,安书言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你,你在看什么?”
“看你”
“……”
叮灵,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叮灵嘲讽道:“说这话之前,先拿面镜子看看你的长相。”
安书言默默吞下一口血,叮灵,你给我等着。
再回神,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向自己,安书言退无可退,她总不能跳窗吧,“你干嘛?”
夏君将手伸向安书言的耳侧,一边将一缕散发挽在而后,一边说道:“风吹乱了。”
安书言一愣,连忙低下头,感觉到脸上发烧,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脸红了,一定不能抬起头,太丢人了。
夏君看到她发红的耳尖,觉得颇有几分可爱,手指动了动,唇角一勾,竟然消出了声。
安书言不知道他笑什么,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硬着头皮不说话,也不抬头,因为脸上烧烧的,她脸上红晕肯定还没褪下,要是被别人见到了,怎么见人?采薇见到安书言这样,不由暗笑一声,这姑娘看着活泼,但也太害羞了吧。
原本事发地点就在白云山脚,马车也没有走多久就停下来了,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王爷,到地方了。”
夏君听了,紧紧抿着唇,采薇看的出他心情不好,安书言却不管这些,马车一停,就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身影跳的老远,只远远传来一句话,“鸣皋的病也看了,我先走了。”
映入眼帘的事长长的石梯,不论是马车还是马匹都是不能上去的,石梯下的平地已经停了很多马车。
齐维德也下了马,安书言看到,魏洛舒是从云卿尘的马车上下来的,她自己的马车已经摔坏了。
魏洛舒的脸色很不好,下了马车就往山上走去,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安书言凑近云卿尘:“卿尘,她怎么了?”
云卿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上了马车后就一直没有给我好脸色。对了,你刚刚在安王的马车上,安王凶不凶?”
安书言白了她一眼:“现在知道担心我了,早去干嘛了?”
云卿尘立马一脸谄笑的拉着安书言的胳膊,娇嗔道:“书言---”
安书言斜眼看她:“对我撒娇没用,我是女人。”
一道让人不舒服的视线传来,安书言脖颈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回头一看,夏君已经纡尊降贵的下了马车,正不爽的看着自己。
安书言觉得莫名其妙,挺了挺胸脯,回瞪回去,你不爽?老娘还不爽呢?
夏君的视线从她脸上往下移了几分,顿时露出了几分嫌弃。
什么意思?
安书言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刷的一下脸红了,我艹,你个流氓夏君。
“卿尘,我们快上山吧。”
说着,就拉着云卿尘往石梯上跑去,身后,夏君放下鸣皋,淡淡道:“自己走着上去,不许飞。”
鸣皋顿时像斗败了的公鸡似得,垂头丧气的一步一步往上走,看起来很滑稽。
上山的石梯很长,当安书言等人来到大殿外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安书言扶着柱子喘了好几口气,才走进大殿。
佛主金身足有三层楼那么高,铸造佛像的工匠肯定手艺不错,因为这尊如来佛祖像不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他都好像在看着你。
地上有三个蒲团,安书言走到中间的那个蒲团上跪下去,双手合十,心里默默念道:“佛祖,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既然来拜你了,且当你是存在的吧,求你保佑我能顺利完成所有任务,另外,请保佑这次柳州之行中,我们能找出治疗瘟疫的办法,让那些病人都能够痊愈。”
叮灵不服气的说道:“神佛哪有时间管你们这些凡人,求他还不如求我,也许本精灵心情好了,就给你一些优惠呢。”
安书言笑道:“你是自家人,还需要求吗?”
叮灵:“……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安书言:“谢谢夸奖。”
安书言拜了三拜后,起身,云卿尘也开始跪拜,不过她什么也没有求,直接对佛祖拜了三拜。安书言叹了一口气,云卿尘才是真正的无神论者啊。
出了殿堂,去小沙弥那儿买了两个据说是开了光的护身符,两人就准备下山了,柳州瘟疫盛行,出发在即,也没有多少心情欣赏风景。
路上倒是碰到了魏洛舒,齐维德站在她身边,魏洛舒坐在一把椅子上,她面前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签筒,桌子后坐着一个老和尚。
“大师,你看我这签如何。”魏洛舒将手中的签递给老和尚。
老和尚接过签,看了一眼,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是第一百零三签,签文是: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女施主,这是一只中上签,意思是,前尘往事已是过去,只有放下一切,才能脱离苦海,遇难呈祥。”
魏洛舒怔了片刻,脸色若有所思,最后站起身行了个礼,“多谢大师指点。”看到云卿尘后,她停住了脚步,脸色变换不停,神色复杂,安书言看着,都有些担心,她这个样子不会把脸给弄抽筋吧。
云卿尘并不想跟魏洛舒多接触,低声道:“书言,我们走吧。”
安书言点头。
“云小姐,请等一下。”
云卿尘回头,这次不喊卿尘妹妹了?
魏洛舒见她回头,犹豫了片刻,说道:“多谢你今天帮我治伤了,还有……对不起。”
云卿尘讶异的看着她,对不起是指的哪件事。
但还是回礼道:“我是医者,给你治伤是我应该做的,现在我们要回府了,魏小姐你呢?”想到魏洛舒的马车坏了,云卿尘才有后面一问。
魏洛舒说出那句对不起后,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准备在白云寺逛逛,就不和你一起走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对着魏洛舒点点头,云卿尘拉着安书言往山下走去,安书言看着魏洛舒脸上的戾气散了很多,不由得微微一笑,任务总算完成一半了,另一半在她看来,只要魏洛舒不搞破坏,完成它是极简单地事。
一时间,安书言的心情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