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到项门山的素盘峰,一个颇大的圆形的环顶,落日余晖清洒下,山峰之间的夕阳美景无限好,傅千雪几人也不禁被此地的景色吸引,驻足欣赏。
就在远方云彩变换成一条近似彩墨美人鱼图案时,素盘峰两壁的峭壁小道上,接连走来九批队伍,正是项门山上九个修真门派的修道弟子,在黄昏时分每日例行的修道时刻。
来着虽多,可由于素盘上的空间很大,往日间又形成了默契习惯,九个修道小门派的弟子都各自站在自己门派位置上,互不干扰。
也许这是项门山上另外一道风景,九门弟子的修行训练,也招引来了不少上山客人的观看,练习到术法灵气飘动处,甚至有人大声叫好,鼓起掌来。
让傅千雪莫名怪异,修道者的日常一向不是很低调安静的吗?怎么到了项门山上,修真的风格一下就变了。
傅千雪不解间,来过两次的老掌柜与屠班头却看得津津有味,还在一些地方适加点评着,将九门中的术法道行,一一讲解给旁边的小沟子。
现学现卖啊这是。
几人正聊得正开心时,九门之间却起了骚动,原来是其中的两个门派有了冲突。
“怎么回事?”傅千雪问道。
“公子爷,我去探探。”屠班头说话间已窜了出去,去的快,回来的更快。
屠班头返回时,乐呵呵的直发笑。“这帮小崽子蠢货,为了在两个漂亮小娘子面子表现自己,练习起术法来,居然将法器撞在一起,还撞坏了。哎呦,不行,公子爷笑死我了。”
还有这种神操作?傅千雪也是愣了,望素怕峰正中望去时,冲突影响的范围已越来越多,不止原来的两个修道门派,还将周围的三家一起牵扯了进来,局势顿时搅浑成乱糟糟的一团,凭空惹人发笑。
也许动静太大,从山峰后面的云雾间飞来三个修道者,中间一人,正是不在九门中,项门山上的唯一归元境修士,陈尧,另外两人是九门中修真势力稍显突出,霸千秋与龙虎门的长老。
项门山上发生这等丢人现眼的丑事,作为项门山上的管理着,自是责无旁贷。
“都住手,看你们的样子,成何体统。”陈尧一来,就以归元境的灵力威压住素盘峰杂乱的形势。
“陈老,事情是这样的……”看陈尧面色发青,即将落下雷霆怒火,九门当中一个围观弟子,很是详细的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对陈尧道来。
陈尧听后,沉吟了会,面色依旧发紧,道:“都先站开,等事情了结后,再来收拾你们。”
“别挡道,你们是修道的,还是沾花惹草的,一个个没点修士的端重……”刚才处于争乱中的两门弟子,丝毫不敢当面顶撞反驳,老老实实的站成两排,等待陈尧的一番训话。
等陈尧教训完几个带头的九门弟子,才有机会见识到无端惹起争执的两个女子。
尽管陈尧的修道之路已经一眼看到头,金丹之境是没什么指望了,但多年来的修道经验,陈尧还是能观察出两名一大一小方丽女子,明显是主仆两人,且不是抱月洲本地人,而是来自流霞洲南端的挂屏屿。
南水寨的小公主段妖儿与剑侍第五神秀,陈尧不认识,但九门弟子分开后,傅千雪却能识得。
陈尧来到两女面前,抱拳道:“是老朽对九门弟子管教不严,有碍两位姑娘了。”
段妖儿几年不见,除了个子长高一些,变化倒是不大,心智的恢复看来也没有真正恢复原先水准。清柔若娇花的小脸上笑意不减,仿佛并没在意到,她方才差点被人吃了豆腐,道:“老人家,你为什么要向我们道歉啊?”
陈尧道:“几个道心不坚的门人不守项门山上的规矩,老朽待会就会收拾他们。”
段妖儿又要作答时,这次被第五神秀拦住,冷视着陈尧道:“不用多麻烦了,他们自己惹的祸,就该有承担的预想。”
陈尧正想段妖儿这句话的涵义时,第五神秀背后的灵剑已泠泠作响,发出薄荷般的蔼蔼水汽。然后灵剑长吟中,从第五神秀的秀背后自动飞出,在第五神秀的头顶两丈出飞旋两圈后,分成五支水剑直取向刚才对自己与小公主无礼的五个九门弟子。
水剑汩汩声中,无比精准的在五个九门弟子胸口前炸开,衣服被淋湿的同时,五个九门弟子也被水剑上的灵力震飞,四仰八叉的跌倒在地,大声痛叫着,四肢被水冰凉刺骨的水里冻得直发颤。
陈尧一阵惊怔,未想宁静不动间,若空谷幽兰的第五神秀,说动手就动手,少许犹豫也无,果决的代替自己教训了先前的调戏无礼之人。
但默默放出这一水剑的第五神秀,神色幽雅而无动于衷,袖手一翻,就有五只虚灵般的海燕从五个九门弟子胸前飞出,不停滴落水线中穿回到第五神秀剑上,变成五只海燕剑纹。
纵然是九门弟子不对在先,但在素盘峰上这么多外人面前,被一个修真弱女子教育了自己人,陈尧无论如何也得给九门弟子一个说法。
就算是出手教训,也轮不到外人喧宾夺主。
陈尧正思量着如何开口,才能把握好其中的分寸,身旁霸千秋的长老却强心叱喝道:“你是哪里来的丫头,敢在项门山……”
但这名长老话还没说话,突觉得脸上一湿,有点温热,霸千秋门的长老还以为是第五神秀水剑术法的缘故,起先并没在意。可随后,卷起袖子的右臂上又有同样的感觉,霸千秋门的老者一瞧,心中一咯噔,却是人的鲜血。
霸千秋门长老迷惑之上,有三个黑影几乎是同一时间重重坠落在旁,声息全无,一点动静都没,只有身下的鲜血映了出来。
随后龙虎门的长老惊呼了出来,其中一人,竟是他门下的弟子,陈尧与霸千秋的老者也跟着叫出声来,其余两人,也分别是他两人的弟子。
是谁敢在项门山九派上的地盘上撒野,莫非是山后草野成林的三江水寇?陈尧三位第一时间都想到此点。
作为抱月洲内最凶野的河湖水寇,又与项门山九派同处一个地头,为了修真山头和资源的争夺,打打杀杀有四上的事,那是经常发生的。
但这次,陈尧三人想错了,杀了他们三名弟子的,是在观元城突然现身的邪道人三夕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