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格卡回身指着酒头陀,然后无比的尊崇回道:“其余的五名师兄弟,都被这恶头陀给打死了,已归还到印花尼佛祖的怀抱。”
谱尼达安手捻念珠,抬起深郁的眼神望向侧前方的酒头陀,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酒头陀。”
酒头陀也不惊怪,哈哈一笑道:“谱尼老鬼,你还没死?”
谱尼达安道:“白音古城的黑沙漠都困不死你,又怎么能难倒我。”
酒头陀道:“有道理,可惜今个我没酒兴,要赶去金峰寺一趟,就没功夫与你把臂言欢了。”
“是吗?”谱尼达安轻嗯了一声,然后若飞鸟一般从身下大喇嘛的肩上掠起,直扑向酒头陀。
印花尼教的护教上师身在空中,脖弯上的一大窜念珠散落开来,呈天幕星辰状,有序的各散一方,用念珠布成了一个耗牛形状的棋阵,将酒头陀围困在中间。
酒头陀开喝一声,以霸王扛鼎之式,将装满烈酒的青木酒鼎盘在头顶上。
从傅千雪这角度望去,谱尼达安的念珠光芒十分晦暗,但每一颗念珠之上都发出黑色的佛光,交织成耗牛的形状,若蛛网一样想将中间的酒头陀困锁住。
但见中间的酒头陀如鲸鱼吸水一般,将头顶上青木酒鼎中的烈酒吸入口中,再用力开吐出去,化为一道道酒箭,不住的拦截着谱尼达安念珠之上发出来的黑色星芒。
等青木酒鼎内的酒液用完,酒头陀咽下最后一口烈酒,吐气开声,头顶上的青木酒鼎蓦然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若春日中的青色柳条。随后酒头陀提着青芒大盛的青木酒鼎,振飞而起,完全无视着直射而来的黑色星芒,循着直线冲向漂浮坐在空中的谱尼达安,向其当头罩去。
谱尼达安仍在闭目念动念珠,好似不会躲避,任凭酒头陀用他的青木酒鼎,将他罩在酒鼎当中,往下方四五丈深的凹坑中压去。
而后一声巨响,大地震动,当凹坑周围的人,都以为谱尼达安被酒头陀制服住时。
又一阵密集如炒豆子般的炸响声,凹坑之下有一撮泥土笔直的冲天扬起,而后充满灰尘的凹坑下,急速飞出一个人来。
一个高踩在青木酒鼎上人,满脸肃重的酒头陀。
其后,印花尼教的护教上师也漂浮了上来,坐姿一如之前端定,没有任何的改变。之前飞散出去结成耗牛星状的念珠,又重新串联在谱尼达安的脖子上,发出黑沉沉的佛力之光。
谱尼达安刚飘上深坑,边上沉默的大个红衣喇嘛,就将枯小的谱尼达安放在自己的肩上。
不远处的酒头陀说道:“谱尼老鬼,日头不早了,洒家走了。”
谱尼达安也不追赶,端坐依然。“酒头陀,金峰寺的佛门金身大会沐佛在即,你我还会再见面的。”
“今日洒家的酒没装够,佛门大会上再打过。”酒头陀越去越远,声音也逐渐小了起来。
酒头陀一走,印花尼教的护教上师谱尼达安也带着余下的两名喇嘛,朝山顶的金峰寺走去。离开茶棚之前,谱尼达安唯在傅千雪和行痴大和尚身上多看了一眼。
山腰间的茶棚重新恢复了平静,傅千雪几人正要赶路的时候,却听见身后传来焦急的关切声。“师父,你怎么样了?”“师伯,师伯……”傅千雪一转身,却见另一张茶桌上的尘静师太,正拄剑费力的调息着,茶桌上印了一道血迹。
“你们这些小辈急些什么,我没事。”尘静师太调息片刻之后,就已驱走先前头晕失重的恶心感,反倒过来安慰起她所带来的两名弟子和四名徒孙。
傅千雪走到尘静师太边上,恭礼道:“尘静师太无碍吧?”
尘静师太侧过身来有点讶异道:“没事,你是……”
傅千雪回答道:“晚辈傅千雪,在抱月洲的洛阳湖会上,曾与贵派的尘宁师太有过一面之交。”
尘静师太点头道:“贫尼曾听师妹尘宁提到过你,傅少侠年纪轻轻却能执掌并刀船会,实是难得。”
傅千雪道:“尘静师太客气了。我见尘静师太也有去金峰寺的意思,正好晚辈也有此意,不若一道同行可好?”尘静师太见傅千雪面有善意,自己的修为也受了点损伤,也就顺势同意了。
两帮人合在一起后再次上路,已是黄昏时分,越朝上走,山岭中越是细雨绵绵,有几分凉意。
傅千雪一行十多人,未行两个时辰,天空中莫名落了雪,唯有找了一处旧院子住下。院子很破旧,院墙也倒了一半,只有西墙和后院还算凑合。
飞仙岭的天气变幻无穷,转眼之间就大雪纷飞。傅千雪一行人刚在后院的两间里屋中生好火,院子外就有了动静,接连走进来三帮人。
最先来的,是在此地安居的五个丐帮中人,见到傅千雪一行人后,略有见外,但也没打招呼,径自走向了西厢房的一间大屋。
第二帮人,傅千雪先前见过,正是神都廷的人,鱼鹰和他的两名手下。不过让傅千雪有点奇怪的是,鱼鹰一改两天之前的风洒气度,身上很是狼狈,好像被人连续追了两天两夜似的。神都廷的三人,看到空间很大的破落院中有了人,就避开傅千雪一行与丐帮中人,在傅千雪的隔间,一间略有漏风的房间住下。
最后一帮人,来人最多,将近有二十人,走起路来乱糟糟的,说起话不仅很大声且荤素无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是飞仙府水陆码头最大帮派,龙山堂侯八爷的人。
对于破落大院子本来的住户丐帮中人,这一帮龙山堂的帮众很是瞧不上,瞧了一眼就一略而过。在后院屋中看见神都廷的人也不见外,他们都是飞仙府的老熟人了。
龙山堂带头的人,看见鱼鹰的时候就大声道:“是什么风什么雪,将神都廷的鱼鹰给吹到飞仙岭中了,看来我老乐今晚来的不是时候啊,鱼鹰老兄今晚的样子有点不体面。”
鱼鹰道:“老乐,你能跑到飞仙岭的荒山破院中,我为何不能来。你别跟我说,你们龙山堂也是想着去金峰寺,去凑那帮和尚的热闹劲。”
龙山堂的乐山道:“老子可没那个闲心,去操一帮和尚尼姑所办的佛门金身大会,老子这趟来,可是有八爷的吩咐。”
神都廷的鱼鹰道:“好了乐山,你我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像外人一样绕圈圈。你们跟着我,不就是图求飞仙岭后山腰仙人潭里的法器吗?”
乐山道:“神都廷果然不简单,这等隐秘的消息,你们都能这么快截获到。不过话说回来,我老乐可没跟踪你鱼鹰,而是我们龙山堂的兄弟自己发现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