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雪道:“你当然不是。那夜偷袭并刀船会的蒙面人修为很高,手法却粗糙的很,他们事后的伪装,就是妄想将祸端嫁祸给九连峰。如蒙面人所料,并刀船会出事的码头不远处舟山口,就设有挽天盟的一处分盟,挽天盟也如蒙面人所预料的那样,天一微亮,就循着东亭湖的讯号,赶往了出事的码头,发现了并刀船会被人袭杀的惨烈祸事。而蒙面人留下言船首五人的性命,也是故意的,为了从侧面替他们证明,出手的蒙面人,极有可能就是九连峰惯用的手段。”
“可惜蒙面人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并刀船会船队上大批量的货物,竟然一点未动,连铺盖货物的绳子都没割开,更没去检查船舱中的货物价值几何,而这可不是九连峰的霸道手段。九连峰做事一向人财俱得,手段老辣异常,有杀过,没放过。可见那些蒙面人早就清晓,并刀船会所装的船货,都是些不值钱的普通物品,于修真一道用处也无,他们本就是冲着人来的。”
池故雪击掌叹道:“傅公子端的好眼力好见解,怪不得言堪这个死脑筋,会放心将并刀船会交给你,他总算做了一次明白人。”
傅千雪凝视着池故雪道:“不管你怎么说,并刀船会以后就是傅某人的地盘,你池故雪若敢动手,我就一剑杀了你。”
“说的漂亮。就冲着傅公子对九连峰的了解和夸赞,也替九连峰解了一次围,免了奴家在洛阳湖会上到处被人跟踪,当作犯人一样看管。我池故雪和奕喻峰日后,绝不会对并刀船会动手,傅公子你看这样,可满意了。”
傅千雪不解风情道:“池公子的好意,傅千雪不敢收却,只能敬谢不敏了。”
正位上的唐老王爷忽然说道:“池公子这趟来洛阳湖会,是否真如傅公子若言,作为花铜山寨的特使,与九连峰一道来洛阳湖会上搞风弄雨一番?”
面对唐老王爷的问话,向来傲气逼人的池故雪,走到唐老王爷面前,脱下双手用来呵护肌肤的蚕丝手套,对唐老王爷恭敬道:“唐老王爷在此,故雪怎么敢有不敬之想。”
唐老王爷道:“我知道你们九连峰来洛阳湖会,是为了湖底的古仙人洞府,你们花铜山寨和九连峰想探什么古仙人宝藏,老夫管不着。但你若是坏了规矩,想搞坏洛阳湖会,或者在洛阳古城做下伤害无辜百姓的破事,老夫就废了你这双女人似的手。”唐老王爷说的极其轻巧,语气也很平淡,一点烟火味没有,可池故雪半点疑虑也无。
若是别人如此轻慢,说要废去池故雪视若生命羊脂玉一般的双手,池故雪一定会让那个人死的很惨。
可唐老王爷不是一般人,就是霸道连横九连环峰的九峰共主来了,也得给唐老王爷几分薄面。
池故雪旁若无人的说道:“唐老王爷乃是共主都佩服的人,在您的面前,晚辈岂敢有半点不敬。洛阳古城这一大片,故雪最敬服的人,算来算去,也只有三个半而已,唐老王爷气量德福可容东亭湖,当仁不让的可居第一。”
唐老王爷倒有点兴趣池故雪会这么说,停顿了一会,才道:“不知其他三人,唐某可认识?”
于视刀冷哼道:“九连峰上,都是些口出狂言嗜杀成性的魔徒,唐老王爷你可别被小人蛊惑,而中了小人的伎俩。”
池故雪道:“于莲主难道是池某心里的蛔虫吗,知这四个半人当中,并无于莲主的一席之地,所以才发了这么大的火气。”
于莲主道:“谁稀罕你的小把戏,笑话。”
池故雪再道:“除了唐老王爷当之无愧的客居第一外,池某所敬服的第二人,乃是景朝京师真意门的赵全山,他的真意拳,已臻至拳道顶峰,登封化极,不作第二人想。第三个人,就是苍梧山庄的剑圣闻人瀚海,至于最后半个,就是诸位抱月洲同道的抬爱,与池某同级的凤二娘。”
于视刀道:“可惜啊!凤花娘不知这里,听不见某人的夸夸其谈。”
“谁说老娘不在?”一个身穿黑丝紧身内衣的丰满女人,如一朵最夺香的黑色郁金香,飘落在厅堂中央。高挑诱惑的黑丝长腿,撩起醉人的香风,一路走到范崇文的身边。
“你的相好,都被人当面占了口头便宜。范崇文,为什么花娘来了,你都不愿意替我还上几句嘴,更不愿意看我一眼,和我说上几句?”
范崇文好生尴尬,面色发紧道:“这里是洛阳湖会的正式场合,凤花娘请你端重些。”
凤花娘娇声道:“人家好心好意来看你,姓范的,你却这般无情,要我自重。连九连峰的人都知道花娘的好,这几年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可范崇文依然不语沉默着,一旁的池故雪对凤花娘笑道:“真是可惜啊,又一个美貌女人,被心狠的男人给抛弃了。”
凤花娘头也不回呛道:“池故雪,老娘的事要你管,一边待着去。”
这边,很少有人轻易惹就的,酒肉池林中的凤花娘正与范崇文说着话时,一个不和时调的话音落入了众人耳中。
“哎,枉自老夫一路辛苦,从西沙洲万里跋涉而来,盛名之下的洛阳湖会上,所见的却尽是些花言巧语、调笑推情,真是让老夫失望的很。”三天以来一直沉寂,等待机会发难成名的谈文火,终于逮到了机会,肆笑了一句。
黄沙道人在旁接话道:“这里是东亭湖,不是洛阳古城,也无人有唐老王爷一般的声望德望。自然是宵小横行,乱象一片,哪抵得上我们敕沙道的万沙篝火大会,那样的森严气象。”
黑沙道人也道:“若不是之前师尊不应,徒儿倒也想下场,会会洛阳湖会上的各派好手,瞧瞧四派中的杰出后辈,是否真的有传闻当中洛阳湖会那么大的名声。可如今看来,真让人失望透顶,不动手也罢。”
岚山书院的卓夫人最先气不过,反击道:“谈火魔,你一直躲在后面,有什么逆火谷的谷主脸面。你若是有意,来场中与我卓夫人一战便是。
谈文火神色自若道:“本谷主不会与你卓夫人动手,就算是要下场切磋较量,也应该由洛阳湖会的东道主,东亭湖的湖主风不痕先开口才是。”
谈文火这么说,卓夫人自然不好抢主人的风头,只能暂时退后。
那边的风不痕,自傅千雪将并刀船会的所有遭遇,在众人面前一番剖析后,风不痕虽不是袭杀并刀船会的主使与行凶之人,却也被人暗中迷惑胁迫,有弃并刀船会安危于不顾的小人行径,失了三大船帮十三船会互相帮助的道义,一时之间,颜面尽失。
所以在谈文火提到他时,风不痕倒也很坦然,有些失魂落魄的道:“风某已无颜面再坐东亭湖湖主之位,谈谷主现在找上风某,是找错人了。”
谈文火大笑道:“什么洛阳湖会,一场笑话而已,连自身都管护不好,又有何资格为洛阳湖会四派之一。依本谷主看来,应该立马解散才对,让出这个好位置,由我们逆火谷来上才是。”
最早迁来东亭湖,也扎根东亭湖生活、修真最久的东湖老裴道:“谈谷主此言差矣,风湖主心神惑乱,不宜妄动干戈。但我们三大船帮十三船会,不是只有风湖主一人耳,老夫不才,愿来向谈谷主讨教几招你的沙漠道法。”
“老裴说的不错,三大船帮十三船会同为一体,肝胆相照,互为臂助,洛阳湖会百余年来的声威气运,更不能栽在我们手上。”火云船帮的红鱼神站在东湖老裴身边,大喝一声。白条鱼船帮的船主范崇文,也一时挣脱了凤花娘的情义纠缠,与东湖老裴、红鱼神站在一块。
面对三大船帮三位船主的当面挑战,谈文火驱着火轮走上前去,面色既冰冷又有点兴奋道:“三位船主心血澎湃,一心为公,为了东亭湖与洛阳湖会的声誉,让本谷主佩服。可谈某现在最想交手的,是东亭湖的湖主风不痕,而不是你们,你们三个的修为火候,比起风不痕的剑夺风声还差了点火候。”
红鱼神气道:“真是大张其词,就由我红鱼神来领教下你逆火谷的道术。”
谈文火道:“三日之前,在东亭湖船集之上,你们都奈何不了本谷主,今日也同样是自取其辱而已,何况当时,我还留了几分力。”
红鱼神与范崇文两人心中既愧且怒,又发火不得。
面对如此局面,风不痕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来到谈文火的面前,拔出青铜宝剑风声道:“既然谈谷主如此看不起东亭湖,风不痕若还是惧战,不但徒让抱月洲各路修士笑话,还让洛阳湖会因此蒙羞。”风不痕一伸手,撩起剑礼道:“谈谷主,请赐招吧。”
谈文火却摆摆手道:“不然,风湖主如今状态不在,剑息不正芜杂,本谷主就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所以还是改日吧。”
“欺人太甚。”
“可恶。”
“让我来替师傅出站,来教训下这老匹夫。”
风不痕被谈文火戏耍一通,脸面大失,身后的数名得意弟子,看不过谈文火的张狂,转到风不痕的身前,纷纷抽出剑来指向谈文火,斥责起谈文火的骄狂无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