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不由得被傅千雪的魄力,处事的果决,不止一次的惊住了。“竹竿在剑试上输给了傅兄,我是竹竿的生死兄弟,他的赌债,本就由我来付。所以这份筹码,就算傅兄不拿出来,单独以此来换承天陵的消息,也是可以的。”
傅千雪直视左耳的双眼,道:“一般的情况下,它是多余的,但我并不想出一点意外。”
左耳的耳垂不由抖动了下。“承天陵对你来说,就那般重要?”
“是的,很重要。”
这时,包厢之外,黑坊拍卖师铿锵有力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下一件拍卖品,乃是一帆居士生前所用的法宝,遗珠盘。一帆居士出自修真界第一机造世家,不过可惜的是,一帆居士在机造与法阵构造上的绝顶能力,拘囿于修为的浅薄,无法让一帆居士的机造之名闻动天下,所以直至今天,无人能发现一帆居士的修真洞府。而今日所拍卖的遗珠盘,则是一帆居士生前好友生日时,所礼赠的围棋,就是这套遗珠盘。
遗憾的是,时至今日,遗珠盘上的棋盘阵法已消失,棋子也只余十一颗,哪位修士若是对一帆居士有兴趣,现在就可以竞拍了。而且受此拍卖品委托人的要求,这十一颗遗珠盘的黑白棋子,不统一拍卖,而是一颗颗分开单独拍卖,每颗棋子的起拍价是一百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十灵石。好了,有关遗珠盘的介绍,就到此为止了,若对此有意的,可以开始竞价了。”
黑坊拍卖师的话音刚落,底下的人群,一时安寂下来,半响间都无人回应。
这种意想不到的冷场,是黑坊拍卖会前半段从未出现过的,就算黑坊拍卖师经验老道,应对起来,也不免乏力。
好在这种沉默,并未持续太久,一声响亮的加价,从楼船后端的包厢内传出,解除了黑坊拍卖师的尴尬。
“三千。”这是傅千雪所在包厢,左耳所喊出的报价,将好久无人问津一凡居士所造遗珠盘的棋子,直接叫出了个高价,这是原价的三十倍。
这出人意表的价格,让在场的绝大多数的修士,为之惊叹,更有半数修士投来不解、肆笑的眼神。
就在众多修士犹疑不定的注视之下,左耳以三千灵石的高价,买下了遗珠盘上的一颗无用的棋子。
黑坊办事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有人将棋子送上门来,丝毫不怀疑包厢中的客人,是否有能力及时将拍卖的账补上。
傅千雪将这颗遗珠盘的棋子放在掌心,此棋子是颗白棋,虽有岁月流淌的痕迹刻染其上,但仍不失其造型玲珑奇巧,古意盎然,让人爱不释手。
不提左耳脸上似笑非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端定之色。
几次触摸感应后,傅千雪已然确定承天陵入口的讯息,必定与遗珠盘棋子息息相关。
因为包厢之外,遗珠盘的其余十颗棋子,每一颗都被疯狂竞价,且成交价都在五千灵石以上。到了最后三颗,出价便是过万,而且每次加价,都如过山车般节节上升,让在场的修士匪夷所思。
到了收官阶段,就算反应再慢的修士,也察觉到了一帆居士赠送友人的残缺遗珠盘,内种必有不为人知的深邃内涵。
“真是想不到,承天陵的消息,竟然会隐藏在这小小的棋子之上。”傅千雪听着包厢外此起彼伏的惊呼声,终于告了一段落,喟然叹息道。
左耳道:“其实也不然。”
“这怎么说?”
“遗珠盘的黑白棋子,与承天陵搭上关系,本不是鲁班后人一帆居士的本意。当初,一帆居士的好友,正逢良辰佳日,一帆居士就礼赠了这副遗珠盘作为贺礼。哪知一帆居士的至交良友,唐丰成,也是唐门中声名赫赫的工匠大家,奉招去替景太宗修建皇陵承天陵。承天陵即将完工时,唐丰成预感末日将临,遂在承天陵即将完工时,在陪葬引起的混乱中,挑了条隐秘小道逃了出来。承天陵修建得诡秘难测,也是诸葛丰城暗中留了一手,再有了遗珠盘的相助,方能勉强留得性命。
出了承天陵之后,遗珠盘却在混乱中散乱在承天陵内,只余十一颗黑白棋子留在唐丰成身边。随后,这十一颗棋子与唐丰成一起下落不明,唐丰成也再没返回唐门。如今唐丰成已不在,这十一颗遗珠盘棋子,也因唐丰成的后人,变卖于黑坊而重见天日。而如今看来,遗珠盘棋子刚好赶在,承天陵三十六年方能开启一次的涨潮之日前出现,不知这是天命之应,还是有人暗中有意为之。
傅千雪道:“听左耳兄的意思是,承天陵虽未在景朝皇室之外,留下任何讯息,却冥冥中因一帆居士天工制造的遗珠盘,而使这十一颗黑白棋子,每一颗都能与它们所附属的棋枰,在承天陵三十六年一次开启之日的过程中,隐隐中生出一种不可捉摸的联系。这样一来,承天陵虽无地图流落在外,但能遗珠盘的棋子相呼应,就能按图索骥,在茫茫花铜山脉中,具体寻找到承天陵入口的山头了,具体到哪一座山头,以修真者各显神通的本领,找到承天陵的入口,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对头,就是如此。”
“但能若左耳兄这般干脆利落,拍卖得第一颗遗珠盘棋子,足剑左耳兄的先见之明了。”傅千雪不由赞赏道。
左耳纳了傅千雪的谢意,但仍有愁绪。“我也是没办法,若是等到其他巨鳄回过神来,再想出手,就没机会了。”
傅千雪道:“许是他们人多势众,本就难以在短时间内抉择,他们顾虑太多,总想等别人先出头,这才给囊中羞涩的我一丝机会。”
“承天陵未开启,在黑坊之中,他们不便大动干戈,可以温情脉脉坐在这里,互相道贺中探试彼此底细。可一旦进入承天陵,他们可是吞人不吐一丝残渣的恶兽,你可应备好了。”说道最后一句,左耳已是一字一顿,声嘶力竭,字字如刀锋刻石,利人耳膜。
“我只怕他们不去。”傅千雪接过左耳递来的一杯金樽玉酒,大口饮下,回应同样坚定。
酒喝完,左耳递来两张纸条,傅千接过纸条,并未折开细看,断然收入怀中,这让左耳很是满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