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的旨意刚刚传到杨家,转瞬之间,杨府门外车水马龙、门庭若市。文武百官,争相贺之。闻风而来的长安老百姓,把杨家周围的街道围的水泄不通。
“听说圣上亲封的骠骑将军才十七岁,也不知道到底长啥样,这么年轻就身居高位?”
“就是啊,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何德何能就能荣享大将军之尊?难道他有三头六臂,还是有什么通天的本领,凭什么让他一个小孩骑到那么多老将头上。”
“据说这个少年进城当日还引发过骚乱,有人见过他的真容,长得确实一表人才。”
“不过为什么有很多传言说他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说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
“如果真像传言说的那么不堪,新帝为什么还给他加官晋爵呢?”
“可能是人家有个会打仗立大功的好爹吧,也有可能是人家找了个威名远扬的好岳父吧。谁知道呢?”
不管怎么说这么年轻的骠骑将军,这么年轻的郡公还真是叫人羡慕啊。据说三日后他就要大婚了,真是春风得意、双喜临门啊。”
面对络绎不绝的朝贺,杨忠不得不忙于应酬。杨坚则独自入宫谢恩。一群鲜卑少女贵妇听到风声,拥在宫门口,不停的抬头张望。
人群中有人开始焦虑,不停的有细碎的声音传出来,有人小声嘀咕着:“怎么还不出来啊,都等了这么久了。”
“好不容易来一次,不会连面都见不着吧。”
“喂,都别说了,快看,人出来了。”
杨坚睁大眼睛,一脸奇怪的看着这群欢呼雀跃、神经兮兮的女人,有些摸不清头脑。这群人堵在这干嘛,她们看什么呢,有什么好看的。杨坚正在纳闷之际,突然瞟见姐夫窦荣定一脸坏笑的站在旁边幸灾乐祸。
“姐夫,你怎么在这?”杨坚高兴的快步走了过去。
窦荣定把手搭在杨坚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来接你啊。父亲怕你被人给吃了,出不来了。”
杨坚四下张望了一番,好奇的回道:“被人吃了?谁会吃了我,这大白天的。”
窦荣定看着不远处,鬼鬼祟祟偷看的女人,取笑道:“那不是有一群吗?”
杨坚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盯着姐夫,疑惑的问道:“她们?”
窦荣定温和的解释道:“你这张脸现在可是深受万千少女少妇的瞩目啊。过几天你就要成亲了,她们当然要趁此良机好好看上两眼,心里美上几天。”
杨坚沮丧的回道:“我好歹也是个将军,居然是靠长相吸引众人的注意。”
窦荣定摇了摇杨坚的肩膀,安慰道:“别这么不高兴了。你不知道,在长安城里有多少男人羡慕你嫉妒你,希望像你一样受到这么多美人的追捧。”
杨坚微微笑了笑,冷漠的回道:“长安城里长的比我好看的贵公子多的是,怎么没看到她们去追捧。恐怕她们看的不是我的脸,更在意的是我身兼骠骑将军、大兴郡公的头衔吧。”
窦荣定深表赞同,说道:“你说的对,别管她们了,我们回家聊去。”
杨坚听姐夫这么一说,立马高兴的回道:“好,好久没有机会和姐夫把酒言欢了。”
窦荣定兴奋的建议道:“那今晚一醉方休。”
闹市中一座华丽高雅的酒楼里,四个衣着华贵的少年兴奋的讨论着这几天长安城里发生的大事。面对楼梯口的少年,一脸机灵相,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正是数月前当街邀请杨坚小聚片刻的郑译。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粗狂的年轻汉子,一看就是那种心直口快之人,元谐背对楼梯口而坐,脸上并无丝毫警觉之意。郑译左右两旁坐的是知书达理、谦和睿智的王谊和崔仲方。此四人都是杨坚太学时期的同学。
“这段时间我们的老同学杨坚可是声名大噪啊。”郑译率先挑开了话题。
王谊感叹道:“是啊,现在走哪都能听到姑娘家痴迷他,走哪都能听到公子哥非议他。”
崔仲方冷静的分析道:“人怕出名,猪怕壮。那些喜欢他的姑娘,无非是看他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同样哪些贬损他的公子哥,也无非是嫉妒他命好。”
郑译感觉气氛有些压抑,灵机一动,突然调转话题,调侃道:“哎,你们说那姑娘到底长啥样,能打动杨坚这样一个遁入空门、不近女色的苦行僧。”
王谊冷笑道:“什么打动不打动的,京城里的贵族世家,婚姻向来都是结两姓之好的政治手段,哪来那么多情情爱爱。”
郑译不甘示弱的回道:“可是我好像听到很多,他和这个未婚妻之间莺莺燕燕的流言,说的绘声绘色的,由不得人不信。”
崔仲方平静的说道:“谣言不可信呐。前段时间不是还有很多传闻,说杨坚是个一无是处的酒囊饭袋吗?难道你们信了?”
元谐恍然大悟,直爽的回道:“对啊,和他同学两年。我们大家都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像传闻说的那样不堪。”
崔仲方继续说道:“还有更搞笑的坊间传闻呢,说杨坚是个好色之徒、花花公子。也不知道这些谣言哪出来的。”
郑译忍不住哈哈大笑,戏谑的说道:“他这样的也叫好色之徒,真是笑死我了,那我们岂不是都是采花大盗了。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传闻?你们说他是不是得罪人了,被人这样抹黑。”
元谐愤愤不平的说道:“估计是哪个好事之徒,看不得杨坚过的好,蓄意中伤他。要是让我逮着了,非教训一顿不可。”
王谊看了元谐一眼,冷冷的说道:“你一双拳头,难睹悠悠众口。既然有人存心诬蔑,也就不会让你找到根源。谣言止于智者,不是还有我们这群人相信他吗?”
郑译附和道:“是啊,这么多流言。独孤大人还不是慧眼识珠,挑中他做女婿了。新帝还不是对他委以重任。可见,这些谣言并没有影响到那些掌权者的判断。”
崔仲方正色道:“清者自清,杨坚一向沉稳刚毅,估计也没太在乎这些流言。不然杨府早就出来澄清了。”
郑译扫了一眼几个伙伴,建议道:“好了,我们别在这胡说了,去看看他不就知道了。人家现在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前程似锦。我们有什么资格在这品头论足的,还是好好祝贺他,别替他瞎操心了。”
元谐立马回道:“对,老同学高升了,是该好好祝贺。可不能让他忘了咱们这群哥们。”
郑译笑嘻嘻的说道:“放心,他这人你还不了解,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的。哈哈哈!”
王谊白了一眼元谐,说道:“就是,别瞎想了,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