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觉这边,李植极力劝说他早下决定,因为范进和宇文护可能有所勾结。宇文觉正在为难之际,贺兰祥就已经入了宫门,请求觐见。宇文觉心里有些纳闷,更有些悬,却又不得不接见宇文护的人。
“大司马有何要事禀报寡人吗?”宇文觉温和的问道。
贺兰祥躬身道:“启禀陛下,范家的案子已有进展。这是他们的供词,除范进外,其余人犯皆已认罪。”
宇文觉一边翻看供词,一边随意的问道:“爱卿啊,今天为什么是你来禀报案情?皇兄呢?”
贺兰祥镇定的回道:“宁都王妃身体突感不适,宁都王爱妻心切,已经回府。临走之前,特托臣入宫汇报案情进展。”
李植不解的问道:“大司马,我听说今天杨世子也参与了审问。此事和他密切相关,为何没见他一起入宫呢?”
贺兰祥看了李植一眼,淡定的回道:“杨世子旧伤未愈,独孤大人心疼未来女婿,半路把他拉回家了。”
宇文觉转了转眼珠子,平静的说道:“哦,身上有伤是该好好休息。爱卿,你也辛苦了,先回去吧。寡人看完这些证词,想清楚了,再来定夺这个案子。”
贺兰祥见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宇文觉也没发现什么重大的破绽,便默默的告退。待贺兰祥离开,君臣二人又继续讨论起来。
“陛下,怎么会这么巧,宁都王和杨世子都有事,不能亲自……。”李植越想越恐慌,说到一半忍不住停下来,不再继续。
宇文觉也是一脸肃穆的说道:“更关键的是,范进居然自杀未遂,现在说不出话了。难道是宇文护不想让他多说,想让他永远闭嘴?”
李植深表同意,严肃的回道:“陛下,这和臣的推断不谋而合。只有宇文护才有这个动机,他不便直接杀了范进,所以采用这种方法让范进永远没法说出真相。而且,据杨大将军所说,独孤大人是去保护杨世子的,怎么大司马会……。”
宇文觉猜测道:“你的意思是皇兄被他们支走,杨世子被他们截住,独孤大人做出了妥协才换回了杨世子的安全?”
李植顺着宇文觉的话,分析道:“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证据,半句没提宇文护。而且涉案的官员中,有一个就是宇文护的党羽,还有两个和宇文护一直暗中来往。”
宇文觉深思熟虑了好一阵,恨恨的骂道:“范进他果然勾结宇文护,构陷忠良。枉费我信任了他这么久,原来他是个这样的人,悔不该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以致被小人蒙蔽这么久。“
李植耐心的说道:“陛下,现在发现为时未晚。范进、范举兄弟,结党营私,陷害忠良,陛下打算怎么处置?”
“杀无赦!”宇文觉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随后,他略显疲惫的说道:“连同那几个涉案的官员,全部斩了吧。至于他们的家属全部流放。流放地点,你帮我挑一个吧。”
李植低头应允,宇文觉轻轻走到大殿门口,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天空若有所思。
李植预感时机差不多了,轻声劝道:“陛下,现在范进垮了,宇文护势力却越来越大,就连独孤大人和杨大将军都要看他脸色。再不下决定,恐怕以后更难控制此人。”
宇文觉凝视远方,叹息道:“爱卿,寡人有时候想到以前阿护哥对我们几兄弟的照顾,心里就有些不忍。可是看到他如今越来越跋扈,寡人又恨不得立马将他除掉。”
李植慨然劝道:“陛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宇文护狼子野心,藐视圣上,如不尽早除之,恐怕会后患无穷。”
宇文觉转过脸看着李植,眼里满是惆怅的回道:“爱卿,如今宇文护威望渐隆,权势日盛。谋臣宿将争先依附于他,文武百官莫敢不从于他,就连独孤大人也被他一再架空权力。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李植信心满满的回道:“三个月前,陛下命臣挑选骁勇之士,勤练武艺。如今这些人已经小有成就,可担大任。臣手下有两千精兵,愿为驱遣。再加上军司马孙恒,宫伯乙弗凤、贺拔提的支持。诛杀宇文护指日可待。”
宇文觉见李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立马精神大振,说道:“好,爱卿,你去联络孙恒、乙弗凤等人,与寡人共商大事。”
“臣遵旨。”李植欣然领旨,随后缓步退出了大殿。
三日后,范进范举等人悉数伏法受诛,其家人大多流放至边远苦寒之地,部分女眷变卖为奴充入宫中。独孤信特地设宴邀请杨、李两家一同庆祝一番。杨坚跟着父亲进了独孤府,笑呵呵的跟独孤信打了声招呼后,便悄悄溜进伽罗的房间。
杨坚依偎着伽罗坐在案几边,撑着头低声说道:“伽罗,你四姐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你……。”
伽罗转过脸,盯着杨坚问道:“你想问什么?”
杨坚立马坐直了身子,认真说道:“哦,我爹让我来问你,彩礼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伽罗疑惑的回道:“我没什么想法,不是挺好的吗?”
杨坚解释道:“可是李叔父的聘礼比我们家多了将近一倍,你就不怕别人说三道四,拿你和你四姐比吗?”
伽罗淡然回道:“我和四姐嫁的又不是同一个人,各家都有各家的好,非要在聘礼上较高低有什么意思呢。外面的人要说闲话,我也没办法。”
“我有办法呀,我给你多追加一点彩礼就是了,反正现在还没有行聘。”杨坚兴奋的扶着伽罗的肩膀说道。
芷云听到杨坚的话,暗自高兴,只是仍有些疑问:“杨世子,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杨老爷的主意?如果是你的主意,多出这么多彩礼钱,你有办法让你们家老爷同意吗?”
杨坚转过头看着芷云,伽罗期待的盯着杨坚。杨坚还没来的及想好怎么回,郑贲就已经忍不住开口替自家少爷说话。
“芷云,你也太小看我家少爷了。在我们家啊,少爷说的话基本上等同于老爷发话。我们家老爷啊,大小事情都放手让少爷管,他只负责把控大方向就行了。别说添些彩礼这样小的事情,就连对付范进这种朝堂上的大事,老爷都让我们家少爷出谋划策。”
芷云看着郑贲骄傲的小表情,称赞道:“真的啊,那就好。姑爷厉害在家地位高,那姑娘嫁过去自然不会受欺负。”
伽罗体贴的说道:“杨坚,你不用这么破费,你们家出的聘礼其实已经很多了。我不希望就为了娶我,让你花费这么多。”
杨坚看着伽罗的眼睛,认真的回道:“可我不想让那些闲言闲语伤害你,更不想委屈了你。好了,别多想了,就这么定了。这支钗子是我在路上偶然看到的,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就顺手把它买下来了。来,我给你戴上。”
芷云看着杨坚温柔的动作,深情的眼神,还有姑娘头上精致的发钗,欣喜的打趣道:“看来咱们这未来姑爷,还挺有眼光嘛。随手买的东西都这么好看。你瞧瞧,姑娘都乐得合不拢嘴了。”
“芷云!”伽罗娇羞的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