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出了独孤府的大门,直接去了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和宫伯乙弗凤、贺拔提等人的府第。一一劝说他们,不要与范氏兄弟同流合污。李植等人本就厌烦威远侯等人破坏自己的计划,自是欣喜应允。
杨坚刚进杨府大门,就立马吩咐道:“郑贲,赶紧派人将朱大哥一家人接到杨府来。”
郑贲急声回道:“少主,已经安排了人过去,一个时辰内应该就能见到他们。”
“还有,让各条线的负责人,暂时出门躲一段时间。”杨坚说完,还是有些不放心,继续吩咐道:“安全起见,吉叔和路大哥两家也全都接过来吧。”
“小的这就去办。“郑贲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顺便通知他们尽快查清楚威远侯府的人,到底谁和瓷窑的手艺人有关联。”
郑贲小心的问道:“那个郑屠户该怎么办?”
杨坚淡淡的回道:“这件事情我盯着,你去办你的事吧。”
伽叶探完监刚出牢房大门,宇文毓就已经派人抓获了瓷窑的两个外乡人。伽叶面对这两个诬陷自己妹妹的仇人,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一腔怒火全都撒在二人身上。
起初这两人还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神情,几轮严刑拷打下来,两人意志开始动摇。入夜时分,两人实在受不了如此高密度的逼供,只能无奈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受人指使。
伽叶让两人签字画押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满心欢喜的等着天亮之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再将自己的妹妹接出大牢一切就圆满了。
晨曦微明,早霞刚刚露出一角,伽叶就迫不及待的赶回独孤府。杨忠接到独孤信的口信之后,带着杨坚急匆匆的赶往独孤府。
“贤弟,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独孤信期待的看着杨忠。
“大哥放心,我已经劝得陛下的心腹李植等人倒向我们了。李植那一伙人其实想对付的人一直是太师,只是不知道这次威远侯用了什么方法骗得陛下的信任。他们两方也一直在暗地里内斗,所以和我们联手他也很乐意。”
独孤信欣慰的说道:“嗯,这还真是个好消息。我已经劝动宇文护让他不要对我们下手,以免让他人渔翁得利。太师也乐得自在看我们和威远侯互相耗损。如果没有了宇文护绊脚,很多事情我们也好办多了。”
“坚儿这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独孤信静静的看着杨坚。
杨坚据实回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再过两天应该会有重大突破。”
独孤信拍着杨坚的肩膀,鼓励道:“没关系,再等两天也不迟。坚儿,你这次做的非常好,看来你辛苦了这么久终于获得回报了。继续努力,以后你会受益无穷的。”
杨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伯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威远侯府有一个年轻人,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当官的经历,却受到重用。而且威远侯对他不单是器重,平常生活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那个年轻人还随母姓。伯父觉得,这个年轻人到底会是个什么来头?”
独孤信低头饮了一口茶,淡淡的回道:“坚儿,你可以去查一下威远侯和这个年轻人的母亲有什么关系?”
杨坚盯着独孤信好奇的问道:“伯父是觉得,这个年轻人可能是威远侯的亲人?”
独孤信抬起头,注视着杨坚清澈的眼神,委婉的说道:“坚儿,你年纪还小,很多肮脏混乱的事情你还没有接触过。这京城的繁华背后,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龌龊交易,自然也会出现很多见不得人的人和事。”
杨忠看着一脸单纯的儿子,觉得有必要教他一些更深刻的道理。“阿坚,威远侯这个人可不是良善之辈,不会有什么礼贤下士的美谈。而且除非是亲儿子,没有人会对另外一个人照顾的体贴周到。”
独孤信看着平常机智过人的杨坚,此刻隐隐有些懵懂的样子,轻轻笑了笑,温和的说道:“坚儿,你想想平常你爹是怎么对你,又是怎么对别人家的孩子,你就能想明白了。”
杨坚顿觉恍然大悟,又细细想了想,方才回道:“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个私生子,还有那个叫范通的败家子,来对付威远侯他们。”
独孤信赞赏的说道:“这个想法不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
伽叶见父亲一直没问到自己,急不可耐的打断了父亲的话。“爹,我已经抓到那两个陶瓷艺人,昨天晚上就让他们招供了,他们承认是受人指使陷害伽罗的。我想我们现在就可以找陛下,还伽罗公道了。”
独孤信听长女这么说,也很是欢喜,只是一贯谨慎的他,还是有些顾虑。“伽叶,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明了,我们是不是该等证据更充分一点了再出手?”
伽叶拉着独孤信的手,自信的说道:“爹,不用再等了,先把伽罗救出大牢,其余的事情可以从长再议。”
独孤信见女儿眼神坚定,也不再阻拦,平静的吩咐道:“那这样。伽叶,你们夫妻去找陛下澄清事实,我和杨贤弟商量后续的计划。坚儿,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有结果了再来通知我们。”
“谢谢爹,我这就进宫面圣。”伽叶说完,起身急匆匆的出了府,乘着马车往宫门口方向而去。宇文毓一直陪在伽叶身旁细心的照料着。
宇文觉刚刚见过李植和孙恒,听完他们的一番劝说,心里又有些徘徊不定。一直以来,这两人都是自己的亲信,在对付宇文护这件事上,他们出力不少。
之前建议他利用独孤信这帮老臣对付宇文护的也是他们这群人。后来觉得收效甚微,他们又给自己谋划了一番。
只是计划还在进行阶段,威远侯就过来找自己,说有更好的方法,可以同时将独孤信和宇文护两大势力都削弱。宇文觉一想,这两个策略互不影响,何不一同使用呢。只是刚才听李植那么一分析,宇文觉又陷入了深深的忧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