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看了伽蓝一眼,不满的说道:“伽蓝,大晚上的你又跑哪去了?”
伽蓝被杨坚这么一说,有些猝不及防。“我,我在,我在……”
李干咳了一声,轻描淡写的回道:“独孤大哥,伽蓝当时和我在一起。她本来是来找阿澄的,只是正巧阿澄找伽罗去了,所以我就和她闲聊了几句。”
众人听到李这么说,都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之处,只是细想之下,也没发生什么大事,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独孤信虽然知道这件事情疑点重重,但是也无意再追究下去。“这么说,你们几个小孩互相之间找了一圈,谁也没找着谁,所以才闹出这么大误会来了。看来,我们太草木皆兵了。”
伽叶见父亲有意将事情敷衍过去,也随声附和道:“是啊,爹。我看现在事情终于真相大白了,我们可以……。”
独孤信正准备就着台阶下,将地上的两个少年扶起来让事情告一段落。伽蓝突然惊呼道:“不对啊,伽罗。你如果一直在坚哥哥房里,那大家找你的时候,你怎么闷在里面不出声呢?坚哥哥病了不方便起身,可是你没有病吧,你怎么任由大家找了这么久呢?”
大家一听这话,心里不禁一沉,独孤信更是大为不快,本想息事宁人,谁知伽蓝偏偏要寻根究底。
乳娘听伽蓝这么一说,不禁回想到当时的情形,也惊呼道:“对啊,我们经过杨世子房间的时候,当时并没有灯光,世子应该是已经睡着了吧,那七姑娘……。”
伽蓝故作惊讶状。“你们不会是……。”
伽叶神情不爽的呵斥道:“你瞎说什么呢,外面那么大动静,他们怎么可能……。”
“是啊,那么大动静你们两不会都没听到吧,还是你们根本就不在房间。”
伽蓝话一出口,众皆愕然。李父子互相对视一眼,心里五味陈杂。李澄想要质问一番,又想到杨叔父已经看中了伽罗,杨坚和伽罗待在一起,也不是那么不可饶恕。
而自己的父亲昨晚也和伽蓝呆在一块。这样说来,互相之间谁也别说谁。想到这,李澄也只好将种种疑虑,全埋藏在心中。
独孤信见事已至此,只能冷着脸继续询问。只不过,他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先撇清杨坚的关系,不然到时候处罚起来,会让他无辜受累。
独孤信面上严肃,眼神却温和的看着杨坚。“坚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根本没和伽罗在一起,你只是在替她掩护而已,是吗?”
杨坚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很快就调整心绪,镇定的回道:“伯父,昨天晚上我确实和伽罗在一起。”
独孤信见杨坚不领情,微微有些恼怒的吓唬道:“那你们在哪,去干了些什么,从实说来。要是再敢糊弄,伯父连你一块收拾。”
伽罗一听父亲这么说,害怕杨坚真的会受到责罚,仰着头摇着独孤信的袖尾,哀求道:“阿爹,你别怪他,您要打,就打我一个人,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关杨坚的事。”
“爹当然不会动坚儿,只是你们这样合起伙来欺骗爹,爹很生气。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们有半句欺瞒,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伽罗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弱弱的说道:“阿爹,我们出去,赏夜景了……。”
“你还敢欺骗爹。赏夜景赏了一晚上?赏夜景需要女扮男装?看来我平常对你实在太放纵了,以致你现在如此胆大妄为。”
伽蓝见父亲真的动气,细声细气的添了把火。“伽罗,你平常娇纵惯了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满嘴谎言欺骗阿爹。阿爹真应该让你吃些苦头,让你长长记性。”
独孤信怒喝道:“管家,家法呢。”
“爹!”伽叶轻呼道。
“伯父!”杨坚和宇文邕同时呼喊,李澄也忍不住想要求情。
独孤信严厉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少年,说道:“坚儿,你不是我独孤府的人,我自然不会对你动家法。可是你要是执意和伽罗合谋欺瞒、混淆视听。那就别怪伯父无情。”
杨坚仰头祈求道:“伯父,我说实话,您别对伽罗动家法了,好吗?”
独孤信缓和了一下语气,冷淡的说道:“你实话实说,伯父也不会为难你们。要是再有半句虚言,那就别废话了,两个人一起受罚吧。”
杨坚怯懦着回道:“我们昨晚,去,青楼了。”
独孤信又惊又气的说道:“青楼?你们一起去的?是伽罗吵着要去的,还是你……。”
杨坚立马脱口而出:“是我带她去的。”
话一说完,杨坚静静的等待着独孤信的雷霆之怒。他已经做好决定,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头上。伽罗没想到杨坚为了维护自己,居然扛下所有事情,心里感动不已,眼角也不觉有些湿润。
“你!”独孤信高高扬起了手臂,想了想又泄了气般放下了。“坚儿你,你自己去就算了,你还带着伽罗一起去,成何体统。你,我真应该替杨贤弟好好教训你一顿。”
杨坚低头认罪道:“伯父对不起,坚儿知错了,请伯父责罚。”
伽罗急忙替杨坚辩解:“不,阿爹,是我逼着他带我去的。我威胁他如果不去,我就说他欺负我。他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
伽叶听两人这么一说,只觉又气又好笑,这两个家伙,确定不是来找打的吗?如果这真的是实话,那还不如不说呢。“你们两个真是胡闹,爹的大喜之日,你们居然跑到那种地方去鬼混,活的不耐烦了。”
“阿爹,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惹您生气,我不该让杨大哥为难。您要打要罚,我都心甘情愿,只是千万别怪罪杨大哥,他是无辜的。”
独孤信见女儿认错,心里软和了许多。“那好,我就罚你一个。”
杨坚见伽罗一直维护自己,心里也很感动,更加不忍心看到她受罚。“伯父,伽罗年幼无知处事不周尚可原谅,我作为兄长却欠缺考虑实在难辞其咎。”
“不是这样的,阿爹,真的不关他的事,是我一意孤行,才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伽罗一直惦记着杨坚身上的伤,害怕他再次受到伤害。
独孤信怒极反笑,戏谑的说道:“哦呵,你们两个居然争着认罪,看来是活的太舒服了,想找点刺激了。管家,派人押他们到祠堂去跪着,再给我找跟棍子来,我待会要用。”
独孤信此时内心已经打定主意,要吓唬这两个小鬼一番。
“老爷,这个行吗?”管家指了指下人手中粗壮的木棍。
“太粗了,找根细长的竹棍来。”独孤信说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小孩,低声斥道:“还愣在这干什么,是想让我在这么多人面前收拾你们吗?”
管家见状,赶紧安排了几个仆人,将伽罗和杨坚领到了祠堂。余下的众人,皆一脸懵逼的望着独孤信,心里猜测着他是否真的会对那两个少年动手。
李氏父子以为自己是事情的导火索,事情到这地步两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只希望独孤信不要太过深究真的重罚两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