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
终于,孙氏进入了白州境内。澜州在前的斥候不断传回有关于孙氏大军的各种情报信息。
澜州大军驻扎的营地里,巡逻和军演变得越来越严肃,整个军营像是一个高压力的罐子,变得越来越坚硬,越来越凝实,他们都积蓄了力量,等待着爆发的那一刻到来。
对比孙氏,他们是有优势的。孙氏长途跋涉,远道而来。不仅疲惫,还有许多人定然水土不服。这都是本土作战的澜州士兵们的优势。
但是孙氏常年练兵带兵,士兵的整体素质,肯定是比澜州大军要高的。而且孙氏是兵法大族,从晋元帝祖时代,他们的祖辈就是晋元帝祖手底下最强大的军事家。
如今的孙氏,或许比之那位已经过世的,冠之以“王”的名称的祖辈是不如。可对于澜州来说,也是十分棘手的对手。
叶穿云和剑指寒与大军之中的将领、高层文官、谋士们,几乎是住在了议事帐内了。
他们不停的模拟着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然后不断地商讨应对的策略,并且记录下来。
“叶兄,信主呢?”有法形强者问出了这个问题。
叶穿云顿时蹙眉。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
之前韩信说是要回岐山一趟,当时是说只需三五日便可。可是眼下已经快过去半个月了,韩信还未归来。连孙氏都只剩下五百里的距离了,韩信还没回来。
“老三去做一些准备。”叶穿云搪塞说道。
那法形顿了顿,似乎是还想说什么的,但是他身旁的法形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显然他是知道的,下边的应该是一些不太妥当的话语了。
剑指寒看了看在场的法形,微微蹙眉。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
现在的他们,想要推翻晋元皇朝简直是痴人说梦话。这样弱小的阵营,便是一个孙氏带来三百万军,就需要这样严阵以待。
这样的阵容放在皇朝界面前,和从前的岐山是没有什么去别的。无非是一只蚂蚁大一点,一只小一点罢了。
叶穿云继续分析战术,剑指寒在一旁抱剑沉默,久而久之,竟是有些睡着了。
一起陪他睡着的,还有一个徐景,那位天智王的孙子。剑指寒是微微低垂着头,眯过去了。徐景要张狂些,他昂着头,大大的张着嘴巴,还打着鼾,很响亮。
最后叶穿云忍无可忍,直接将这小子丢出了议事帐。
本来是想着,毕竟是天智王的孙子,纵然有些木讷,说不定会有一些不同的见解。这小子倒好,来了就是睡,还打着响亮的呼噜,这事根本无法忍。
终于,孙氏到了。
三百万大军驻扎在了两郡的北部,澜州的大军则是驻扎在两郡的南部,两军之间隔了三十多里距离,实在是太近了。
孙氏抵达的第二天,孙氏的军前使臣先到了。
叶穿云接见了他,对方向叶穿云递交了一张战书。
战书的内容是,孙氏的地之霸者,想要与澜州的玄意武王切磋一下。
叶穿云蹙眉,他陷入了沉思。
这场挑战不能拒绝,一旦拒绝就等于是示弱。自己这边的军心必然备受打击,到时候想要获胜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对手是孙氏,可不是上一任澜州府君。两个对手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要说接受嘛,现在韩信迟迟不归,若是到时候韩信还是没出现,还不如不接受呢。
沉默了一会儿,叶穿云替韩信接了。
实在是不能推脱了,只是,时间,他将时间延后了半个月。
这是很不好的做法。
因为半个月,等同于给了对方大军休憩的机会。到时候孙氏大军缓过来,将会变得更难对付。
孙氏一到白州驻扎,第一时间就派遣孙氏地之霸者下战书,就是为了给军队争取休养生息的时间。
经历了这样漫长的路途,又是到了完全陌生的地方,孙氏的大军要是现在开战的话,实力必然会大打折扣。
让地之霸者挑战,拉出个两三天的间隔,在这个间隔之内,基本是不会发生战斗了。自己这边的军士就可以得到休息了。
只是,孙氏也没想到,对方不仅答应了挑战,居然还推迟到了半个月后。
孙长铭坐在军帐的帅位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看来,澜州的那位玄意武王,现在不在军中。”
“你就那么肯定?”军帐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一名模样稍显老气的中年人,这就是此次行军,跟随孙长铭而来,负责大军压阵的地之霸者了。
孙长铭起身,对来人行了礼。
“七叔公!”
“此行你是主帅,可轮不到你对我行礼。”说着,孙正听对孙长铭行了个礼,乃是见过主帅。
孙长铭不愿在这个话题上久留,于是就孙正听方才说的问题,做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今我军长途刚至,乃是对方最好的进攻机会。我们派去递战书,他们当然不能拒绝。若是拒绝了,无论何种理由,都是输了一半。”
孙正听缓缓点头。
孙长铭继续说道:“因此,递战书,对方正确的反映应该是接受,并且尝试缩短约定的时间。可是他们没有,难道他们不急于进攻吗?”
“当然不是。”孙长铭顿了顿,自己接上了前言。“要么是他们的玄意武王自觉没有胜算,拖延时间。要么是他们的玄意武王根本不在军中。”
“若是觉得没有胜算,那么就连拖延时间的必要都没有了。他们会拒绝约战。而且,一位新晋的玄意,必然是自信心膨胀,绝不会认为自己不敌他人。所以,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就剩下最后的结果了。”
孙正听哈哈大笑起来,他伸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笑着说道:“你做主帅,当真是最好的选择了。”
“可惜,表姐当年不听祖父的劝告,非要嫁给那秦氏的穷小子,如今死于非命了。”孙长铭叹了口气,虽然是在说一些可惜的话,但是语气之中却没有这样的情绪,反而全是高高在上,一股桀骜之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