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这里很不对劲。”涉风紧皱的眉头,“我明明是在向着飞廉的方向靠近,可为什么越走越远?”
黑炭也觉得这里的情况不太对劲,它停下来,仰头在空中闻了一会。
“呆子,我的感觉跟你一样,明明是在向着飞廉靠近,可不知道为什么越离越远,真是太奇怪了。”
不仅仅是这样。
它跟涉风所见到的景象也是不同的。
如果只有一条路的话,它所见,便是涉风所见。
现在的情况是,涉风并没有经过那些彩虹雾,而是一路找到这里。
不对劲。
“呆子,我们往相反的方向试试。”黑炭说,“我就不信那个老妖婆能快过我的速度。”
涉风点了点头。
他们又向着相反的方向去追逐。
但,并没有什么用。
他们与飞廉的距离依然越来越远。
涉风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紧紧攥着手。
三年前的场景,依然时不时浮现在眼前,飞廉的音容笑貌也恍如昨日。
这三年来,他觉得自己整颗心都是死的,每天如行尸走人一般苟活着。
直到现在,他确定飞廉还活着之后,已经死去的心慢慢复活。
他必须要找到她,告诉她这些年来他的心情,他的思念,他的一切。
“可可,我们分开行动。”涉风说,“我感觉到不对劲。这个地方有问题,分开行动或许会快些。”
“呆子,就算我们分开行动,飞廉也距离我们越来越远。我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奇怪,如果不能破解,怕是一直找不到她。”
黑炭低吼了一声。
有风吹过,它借助狂风,将四周的一切吹散。xdw8
飞廉的气息依然不明显,似有若无。
按理说,那个老妖婆的速度绝对不会比它更快,飞廉也绝对到不了太远的地方去。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找不到她?
黑炭百思不得其解。
飞廉的气息之中,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雾里看花一般。
等等……
黑炭微微一愣,雾里看花?
“呆子我知道了,就是雾里看花,水花镜月,那个老妖婆选择月亮这么圆的时候开启七星阵,果然是有讲究的。”
“什么意思?”涉风问。
“呆子你可真是个榆木疙瘩,难道你没发现吗,我们所在的这地方,就像是镜花水月一般。”黑炭有些着急,语速也变快了些。
“也就是说,那个老妖婆利用月光和雾气将飞廉隐藏了起来,明明在我们眼前我们却看不到,就像雾里看花一般。”
“你的意思是?飞廉就在这附近?”涉风稍稍瞪大些眼睛。
“没错。就因为飞廉一直在我们附近,我们不管往哪个地方走,都会离她越来越远。”黑炭说,“具体情况我也讲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我的推测是对的。”
“我跟飞廉来到这里,经历过彩虹雾,彩虹雾中倒下了很多人,这个景象,你也应该能看到。但你并没有看到,这说明什么?”
涉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这些有可能是假的?”
“假的倒不一定。”黑炭说,“我倒是觉得镜花水月更容易理解。”
镜子里的花朵,水中的月亮,看着距离很近,其实只是一个倒影,是一种假象而已。
如果那个老妖婆也使用同样的伎俩,在七星阵开始的时候,他们或许已经深处其中。
“可,如果真是镜花水月那样,我们该怎么找到他们呢?”黑炭有些为难。
涉风脸色变幻了好几下。
黑炭所说的这些,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其实很好理解。
所谓的镜花水月,是指的旁观人而已。
镜子里的花,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同样的,水中的月亮,也不知外界的月亮如何。
人以第三者的角度看过去,不管是镜子里的花还是现实中的,都能很清晰地认识到,镜子里的花,水中的月,只是一个影子。
但,人一旦处于镜子里或者水中,作为第一人亲身经历时,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类似于在镜子之中。
“我有办法。”涉风蹙眉,“就算我们现在身处镜子里,无法捕捉到飞廉的真实地点。但,我们可以将镜子打碎。”
他冷着脸。
阵法那种东西他不太了解,也不想去了解。
但,不管什么阵法,都是为了困住弱小之人而准备的。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再厉害的阵法也无济于事。
所谓的阵法,不过是障眼法而已,利用人的第一思维和惯性思维,巧妙的将人困住,类似他曾经见过的魔术。
“黑炭。”涉风声音冰冷,“做好准备了吗?”
“吼……”黑炭仰天大吼。
这三年来,它跟包子每天都在练习,练习新的招式,让力量更强大。
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再重蹈覆辙,痛恨自己的弱小。
“呆子,开始了。”黑炭体型变大,额头上的菱形开始扩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遍布全身。
菱形之上,还带着些许诡异的花纹。
黑炭低吼着,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天地昏暗,它站在那里,君临天下。
狂风化为风刃,席卷过山谷中,山谷中所有的一切都被夷为平地。
力道之大,天地变色。
“呆子,该你了。”黑炭说。
涉风跳到黑炭头上,抽出长剑,闭上眼睛,长剑挥出。
剑刃与风刃融为一体,所到之处,山峰化作泥土,侵袭而过后,只剩下一片狼藉。
狂风之下,雾气被吹散,山谷中一片凋零。
果真如同涉风想的那般,用最强劲的力量将这七星阵法大力破坏掉之后,被阵法迷蒙了的双眼也看得清晰了一些。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老妖婆的声音传来,“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你们这些人太过分了。”
“出现了。”黑炭说,“果然跟我们猜测的一样,飞廉并没有走远,只是老妖婆用障眼法瞒过了我们而已。”
涉风愣愣地看着飞廉,嘴唇轻动。
他想喊出她的名字,可,话到嘴边,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眼前的人,多少次出现在眼前,每每等他想要看仔细时,她却消失不见。
如今,时隔三年,早已物是人非。
然,他对她的感情,却更为深刻。
“老妖婆,受死吧。”黑炭看着比刚才更为呆滞的飞廉很生气,“你这老妖婆对飞廉做了些什么?”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我好不容易才凑齐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有了复活那位大人的机会,竟然又被你们这些人给阻挠。”
“不可原谅。”老妖婆双眼通红,咬牙切齿,“你们太过分了。”
黑炭听了更生气。
利用七个人的性命换回毒雨兽的重生,她怎么不上天?
再说,毒雨兽的存在,原本就违反了自然规律。
当年若不是那玩意儿引起了恐慌,甚至还差点将卧云城给灭掉,他们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老妖婆,都到这时候了你还妖言惑众,执迷不悟。”黑炭挥起蹄子。
一阵强风吹过,老妖婆承受不住这股力道,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狠狠的吐出一口鲜血。
“这么弱。”黑炭愣了愣。
当年,莲焰那臭蛇可是把它和花灼虐得不轻,甚至,它们还差点丧命。
时过境迁,那老妖婆已经变得这么弱了吗?
“飞廉。”涉风趁着这个机会,将飞廉抱走。
“呆子,看你这个机会赶紧把飞廉带到卧云城,去找沈白毛。”黑炭说,“飞廉的样子应该是中毒了,沈白毛肯定有办法解决。”
“嗯,可可,这里留给你。”涉风抱紧飞廉,用极快的速度离开山谷。
“不可原谅。”老妖婆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区区一只野兽,也敢妨碍我。”
“不可原谅。”她说着,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那光芒看起来相当诡异,从地上的人身上抽取的一般。
地上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那个老妖婆的面容则变得年轻了不少,从枯槁老人变成了三四十岁的模样。
黑炭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加重,冷哼一声,“真是令人恶心的功法。”
它依稀记得,那个莲焰也是用类似的功法。
“放着好好的正道不走,偏要走这些歪门邪道看小爷今天不替天行道。”黑炭蹄子挥起,狂风如刀,悉数向着她攻击过去。
老妖婆身上散发出彩虹色光芒,光芒形成盾牌,将黑炭的狂风阻挡在外。
“哼,这点程度也敢出来丢人现眼。”黑炭冷哼一声,把风速加快一些。
老妖婆的彩虹盾牌逐渐出现裂缝,终于承受不住,碎裂开来。
“去死吧,老妖婆。”黑炭想着将风速再增加一些时,一个白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老妖婆身前。
黑炭释放出的狂风带着很锋利的风刃,原本应该落在老妖婆身上的风刃,绝大部分都落到了白衣人身上。
“喂,白衣小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黑炭看着突然冒出来的白洛,呲牙。
“快点让开,我跟你无怨无仇不想对你下手,但是,你身后的这个老妖婆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