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下面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溢清寒问,“那个人……”
那个人,分明是已经死去的简子钟。
原本就有些混乱,现在倒好,竟出现了三个简子钟!
一切,都云里雾里的。
“那个只是个纸人,我让城主大人将血浸润到纸人上,再利用咒术将纸人催活。”秦灵镜说,“瀛国叫做式神。”
“就像这样。”
他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一些诡异的符号,念了咒语,尘烟过后,白纸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人冲着众人行礼之后,又消失不见。
“我在瀛国学习了式神制作方法,让式神代替了城主大人。式神身上有城主大人的鲜血,一般不会出什么破绽。”
“何况,敌人的符咒怕见阳光,只要在阳光下便会威力锐减。所以,想要成功,必须在黑夜。黑夜之中,他们更难分辨出那是式神。所以,式神代替城主大人被埋在了树下。”
“你们没觉得,假城主大人有点奇怪吗?”秦灵镜问。
溢清寒蹙眉,假简子钟是很奇怪,他本以为是经历了太过恐惧的事情导致的。
“其实,同生咒这种东西,是要用大量鲜血才能完成的。式神身上的鲜血不多,假简子钟才没能模仿得十全十美。”秦灵镜说。
溢清寒双手揉着眉心。
纵然这样说,他也有些难以接受,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秦灵镜说,“瀛国之人在这里设置了很多邪术,单凭我是无法全部找出来的。多亏了包子,才能轻而易举将城中的符咒挖出来破坏掉。”
包子已经吃饱喝足,正心满意足地躺在一旁摸着小肚子。
吃饱之后,有些犯困,哼哼唧唧的,听到主人的二哥在夸它,小脸微红,伸出爪子在空中探了探,“二叔你也很厉害呀。”
“二叔?”秦灵镜挑眉。
“主人的二哥,不就是二叔么?”包子转了转头,将身子靠在他身边,憨态可掬地打起了小呼噜。
“二哥。”秦羲禾的脸色有些复杂。
他们几个人所说的这一切,她虽然已经听懂了,可,内心之中更加迷茫。
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可,那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不管怎么努力寻找,在捕捉到一些影子之后,那影子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经意出现,想仔细看去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种感觉,极为差劲。
“二哥,你下一路去哪里?”她将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放在一旁,稍稍沉静了一下,问,“回卧云城吗?”
秦灵镜点点头,“幽州城出现这些邪术,我至今也没查到幕后之人的目的。”
“但,我想对方不会白白耗费这么大功夫做些无用的事。”
“我需要回卧云城调查一些事情。”
他敛着眉,“我原本以为瀛国只有邪术,心中极为厌恶。就算是去瀛国,也是无奈之举。但,去了之后,才发现,瀛国并不是只有邪术。”
确切地说,邪术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瀛国和出云国不一样,那里魑魅魍魉横行,妖魅充斥,每当月圆之夜便有百鬼夜行。
自然也有相应的除妖人,瀛国人称之为阴阳师。
阴阳师的感觉,就像出云国的道士,不过,本质也是不同的。
“羲禾,对方使用的邪术,就算在瀛国也是极为罕见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你,但,毫无疑问,你是极为危险的。”
“回到卧云城之后,处于暴风的中心,可能会更加危险。”
秦羲禾咬了咬嘴唇。
她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默默地叹了口气,“二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秦灵镜看着她,沉默了一会,最终也笑起来。
的确,现在纠结也没什么用。
“今天再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早出发,傍晚便能到达卧云城。”他说,“现在的幽州,应该是安全的。”
秦羲禾心思沉沉,抱着千千回到房间里。
包子看了看秦灵镜,又看了看溢清寒,最终选择跟着主人走。
简子钟有很多事情要做,再三感谢之后,也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溢清寒和秦灵镜两个人。
溢清寒皱着眉头,盯着他看了许久。
秦灵镜目光淡然,“溢将军,你想说什么?”
溢清寒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在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无法吐槽。
槽点太多,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许久之后,他问。
“我自然是羲禾的二哥,秦家老二,秦灵镜。”秦灵镜说。
过了一会,他又补充说,“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千真万确。”
“我没怀疑你。”溢清寒说,“只是……”
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让人难以置信。wavv
一直到现在,在幽州城所经历的一切他还有些云里雾里的。
秦灵镜低下头,睫毛轻轻闪动,“当年,我明知道父亲有难,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他苦笑一声。
从小时候开始,他便研究一些占星术,奇门异术,也既有天赋,最终经过残酷的修习之后,成为一名术士。
可,就算是成了术士又怎么样?
他无法改变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被歹人害死。
“我是个术士,术士趋吉避凶,我趋吉避凶之后,却是家破人亡。什么出世,什么入世,我自诩能看破一切,其实早已经困在其中。”
所以,在推演秦羲禾有难的时候,他不顾反噬,积极想对策,积极更改推演出来的结果。
还好,这一次他保住了秦羲禾。
还保住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当年,二皇子突然接触秦羲禾,并且跟她签署协议,也是你的安排?”溢清寒眯着眼睛。
秦灵镜没有否认,“自然。”
“原来如此。”溢清寒倒是有些释然了。
一向心思深沉的夙轻翰突然性情大变接近秦羲禾,做出了很多不像那只狐狸能做的事情。
以那种人的性子,若是无利可图,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你,跟夙轻翰交换了什么?”溢清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