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真的要被气炸了。
她跟人吵架,基本都是全赢的。
但,生平最害怕的,便是,她用尽了全力来吵架,对方却依然轻描淡写不生气。
“夙央,你就不能说句话吗?我打了你,我刚才打了你,这算什么?这算家暴吧?我家暴了你,你就不说句话?”秦羲禾浑身发抖。
“我……”她看着自己的手,头脑空白。
“我,无话可说。”夙央看着她,“若是你打了我消了气,便早些休息吧。”
“今天是我代替夙夜的最后一天,从明天开始,我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但,我无法控制夙夜,希望你不要将对我的不满发泄到夙夜身上。”
他说完,往门口走去。
“站住。”秦羲禾平复了一下心情,“夙央,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你的人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夙央踟蹰了一会,没有隐瞒,“是。”
“所以,这次刺杀我的人,也是你?”秦羲禾声音冰冷,“你就这么恨我?”
“刺杀你?”夙央挑眉。
“别装傻,没意思。”秦羲禾说,“那些对我格杀勿论的黑衣人,是不是你派去的?”
“不是。”夙央说。
“不是?”秦羲禾仿佛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不是你?”
“不是我。”夙央攥紧手,“羲禾,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不是我做的,我会直接告诉你,不是。”
“我是派人跟踪了你,一方面是追查跟你接触的夙轻翰。一方面,是保护你。”
“夙轻翰那个人,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水很深,单凭你是斗不过他的。”
“保护我?”秦羲禾冷笑,“你说,你的人是在保护我?”
“我没必要骗你。”夙央说,“我说过了,若是我做下的,我会承认。但,如果不是我做的,我也不会违心承认。我派人跟着你,的确是想保护你。”
“上次,流萤刺杀你的事,到现在也没有线索。我怕他们卷土重来,所以,一直在警惕。”
他说完,顿了一会,“我没必要骗你。”
“不是你?”秦羲禾蹙眉。
“不是我。”
秦羲禾转过头去,想起溢清寒说过的话,太子现在没有杀她的理由。
只要日月蛊还在,她就必须活着。
那些黑衣人,或许真的不是夙央的人。
“刺杀我的,是什么人?”她问。
“我也不知道。”夙央说,“上次是流萤的人,这一次,我派了人去寻你,却无法靠近烟竹山。”
“那里有一个很可怕的人在镇守。后来,从包子那里得知你还活着……”
他眼睛闪了闪,轻飘飘地转了话题,“如果我没猜测的话,那些刺客,应该也是流萤的杀手。”
“流萤为什么会盯上我?”秦羲禾说,“这不是很奇怪吗?我一个弱女子,有什么价值?”
他们为什么非要杀她不可?
“……”夙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说。
他沉默了片刻,终究,“流萤是个雇佣杀手组织,那个杀手组织非常神秘,在江湖上也拥有很高的地位。尤其是流萤的头目,无人得知其真实面目。”
“这些我知道。”秦羲禾说。
“嗯。”夙央想了一会,“我这边也捕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似乎是流萤内部发生混乱,现在分为两派。追杀你的,可能会分流出的流萤。”
“什么意思?”她问。wavv
“我暂时也没能得到太多的消息。那个组织太过神秘,想获得更机密的消息难如登天。”夙央说完,静静地看着她。
“羲禾,夙轻翰很可怕。若不是他与你接触,我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还留有如此可怕的后招。我想通过你来捕捉一些蛛丝马迹,的确是我利用了你。”
“若你一巴掌不解气,可以再打一巴掌。这是我欠你的。”
秦羲禾已经冷静了下来。
“太子殿下,请出门右拐,好走不送。”她说,“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夙央沉默了许久,突然一把将她抱住,用力收紧手臂,似乎要将她嵌入怀中。
秦羲禾想挣扎的时候,他却已经放开了她。
然后,冷着脸拉开门,离开。
藏在花丛里的烟月和包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屋子里。
“主人生气了。”包子眨巴着眼睛,“是我做错了吗?人家本想让主人和副主人好好谈谈的。”
“蠢猪,女人发起火来原来这么可怕。”黑炭在一旁瑟瑟发抖。
它突然想起,最开始来到昭云殿里时,秦羲禾曾暗搓搓威胁过它,要将它炖了,或者卖给专门虐待小动物的变态。
现在想想,这女人大概不是开玩笑。
她真能干得出来。
“我们怎么办?”包子转过头去,“涉风小哥哥,黑炭,咱们进去吗?”
“进来。”秦羲禾的声音突然传来,吓了他们一跳。
包子从烟月怀里跳下来,低着头,耸拉着耳朵走到屋子里,坐下来,小爪子规规矩矩地摆在前头。
“主人,是我错了。”
黑炭战战兢兢地窝在涉风头上不肯下来。
“你哪里错了?”秦羲禾叹了口气,将包子拽起来。
“我不该让你跟副主人单独相处。”包子抓住她的衣袖,“主人……”
“我没怪你。”秦羲禾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只是,好好一顿饭被破坏掉了。”
“烟月,让人收了吧。”
“我有些累了,包子,陪我去睡觉。”
“嗯。”包子扑到她怀里蹭了蹭,摇着尾巴,还对涉风和黑炭摆了摆爪子。
黑炭盯着他们两个进了屋子。
“可可。”涉风抬起眼,“你,不去?”
“不去。”黑炭放开他的头发,跳到他的肩膀上,“女人的睡相极差,跟她睡在一起会被压到。”
“呆子,小爷很久没有宠幸你了,今天小爷允许你抱着我睡。”
涉风不语,默认。
昭云殿里的灯火闪烁,一簇簇,照亮了夜色。
从柔光而朦胧的夜色中走出的夙央,一脸冰冷。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
秦羲禾打了他。
生平第一次有人敢打他的脸。
那女人,还真是蛮横又暴躁,还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