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进去之后,家具果然已经做了七七八八。
那些做好的家具整整齐齐地排列着院子里,已经做好,只剩下最后的雕刻上漆阶段。
秦羲禾仔细检查了一番,与她想象中的家具相差无几,很满意。
她又定做了几样别的东西,付下定金之后,又转去别的地方寻找修葺房屋的匠人。
匠人一听要修葺的地方是那座赫赫有名的鬼宅,说什么都不肯去。
加钱,威胁,软磨硬泡,各种办法都用上了,都没用。
没办法,秦羲禾只能又找到房屋中介的老板。
那老板也是个奇人,稀奇古怪的朋友遍布天下,竟又找到了一个手艺高超,不苟言笑,主要是不怕鬼宅的匠人。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买了一些东西,跟涉风和黑炭回到宅子里。
宅子里的杂草已经被清除干净,虽然还有些陈旧,但经过修葺之后应该是可以居住的。
虽然比不上太子东宫富丽堂皇,这里虽小虽破,却比那里安心许多。
没有勾心斗角,也没有腹黑大萝卜们聚在一起,简单又温馨。
来到这里,心也安静下来。
秦羲禾抄着手,在院子里逛了一会,决定去房屋里看看时。
她刚想推开房间门,涉风突然脸色一变。
黑炭也毛发竖起呈现刺状,尾巴高高翘起,呲牙咧嘴,很是凶猛。
秦羲禾眉头一皱,“你们,这是怎么了?”
“有人。”涉风说。
“女人,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呆子说得对,里面有人,而且还不是一个人。”黑炭说,“女人你靠后,这里留给我跟呆子。”
秦羲禾心中一惊。
有人在她的宅子里?
难道说这宅子已经暴露了?
可是……
她每次到来的时候,涉风都会带着她绕着卧云城转上好大一圈,直到甩掉尾随的人才会进来。
到底是什么人盯上了她?
而且……
她虽然没有涉风和黑炭灵敏,还是能感觉到杀气的。
诡异的是,她感觉不到一丝杀意。
涉风一脚将门踹开,屋子里果然坐着一个人。
那个人正在极为悠闲地坐在中央,阳光透过门框照耀到房间里,还没修葺的房间里有些发霉的味道。
常年失修,屋子里还有一些蜘蛛网,窗棂和柱子都已经掉漆,看起来有些斑驳。
在这简陋又破旧的房间里,一个人正坐在斑驳的桌子旁边,点燃了一个火盆,火盆之上放着一个茶瓮。
茶瓮里正煮着上好的茶叶,茶香袅袅,安静悠然。
一个穿着墨绿色衣衫的男人,正眉目轻然,一脸享受地坐在屋子中央。
在喝茶
“夙轻翰?”秦羲禾愣了好几下,“你?”
这个男人为什么在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宅子?
“嫂嫂看到我似乎很惊讶?我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呢,嫂嫂能够瞒着大哥买下这么一大栋宅子,是要金屋藏娇吗?”夙轻翰眼睛微微眯起,“嫂嫂果然不是凡人。”
“大哥身体虚弱,嫂嫂有这种想法,我也能够理解。不过,嫂嫂如果想金屋藏娇的话,请优先考虑考虑我。”
“……”秦羲禾额角抽搐的厉害。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这夙轻翰真是将这句话发挥到了极致。
“你闯进我的宅子就是为了说这个?如果只是说这个,我已经听到了,你可以圆润地滚出我家了。”
秦羲禾走到他面前来,冷笑,“不经允许闯到别人家里来,二皇子的所作所为可真是令人不齿。我没记得我在院子里种很多树,也没觉得宅子里有坑,怎么,二皇子是想学某种汪汪叫的动物,来我家占占地盘?”
“皇嫂果然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臣弟真是甘拜下风。”夙轻翰笑着说,“嫂嫂万万不要生气,这次是臣弟的错,臣弟给你赔个不是。”
“皇嫂也别着急着撵人,有些话,臣弟想跟皇嫂单独一谈。”
秦羲禾冷冷地笑着,“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可谈的,请出门右拐,再见不送。”
“皇嫂不要这么绝情嘛,上次我想和你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良辰美景,共饮一杯什么的。皇嫂忍心拒绝了我,今天,风和日丽,天时地利人和,皇嫂不坐下来与我共进一杯?”
“俗话说,莫愁前路无知己,一杯一杯复一杯,臣弟可是特意烹了茶,想着嫂嫂能赏脸,与我在这里对坐饮茶,赏花弄月,好不快活。”
“不进,滚。”秦羲禾说,“涉风,将他撵出去。”
“……”夙轻翰没想到秦羲禾拒绝地如此彻底,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秦羲禾皱着眉头,“你笑什么?”
“皇嫂真是个,有趣之人。”夙轻翰说,“天下之大,世人多庸俗无聊。皇嫂却不一样。”wavv
“涉风,将他扔出去。”秦羲禾说。
“别。”夙轻翰说,“我这次来,是真的有事要谈。”
“皇嫂你应该感兴趣的。”
秦羲禾垂下眼,贝齿紧咬。
夙轻翰这个男人,也算是油盐不进的典范,不管她说什么,他都能装作听不见。
秦羲禾说,“我觉得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话不能这么说。”夙轻翰斟了一杯茶给她,“嫂嫂请坐,我保证我的话,嫂嫂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涉风……”
“嫂嫂……”夙轻翰拿出一把扇子,轻轻地展开,扇面上画着一幅画,那幅画上是四只动物。
“你不觉得,这扇面有些眼熟吗?”
“没觉得。”秦羲禾如实回答,“我跟某些变态不一样,这种天气拿个破扇子。”
“哈哈哈。”夙轻翰将那把扇子展开,递到她跟前,“嫂嫂再仔细看看呢。”
秦羲禾皱着眉头往下看去。
那扇面上画着四只凶猛的野兽,野兽形态各异,看起来像是某些想象力丰富的画家的臆想之作。
“这幅画怎么了?”她说。
“嫂嫂真的没看出什么来?”夙轻翰含情脉脉,“实在太令人伤心了。”
“……”秦羲禾打了个寒颤,“夙轻翰,你当草包当的心里变态了?”
含情脉脉,说话阴阳怪气,活脱脱一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