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摸着鼻子,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夙夜嘴角轻抿,闭眼。
“……你,在笑话我?”
“没有。”
“你刚才绝对在笑话我。”秦羲禾的手穿过他的衣裳,拧到他腰间。
“……”夙夜眼神发黑。
“睡觉。”他伸出手,手覆盖到她脸上。
他的声音中带着疲惫。
秦羲禾瞧着他的样子,有千万言语想问,可,就算是问了,夙夜也不会说。
她默默地吐出一口气,酒味浓郁,忙捂住嘴,稍稍远离他一些,闭上眼睛。
这一夜,她睡得相当不踏实。
有夙夜在一旁,她被禁锢住,一个姿势久了,想翻身时,便被他拉过去。
如此几次之后,她也放弃了挣扎,乖乖窝在他怀里当抱枕。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着。
第二天,天气异常晴朗。
阳光透过窗棂照耀到床上时,秦羲禾慢慢睁开眼睛。
光线刺眼,她下意识地遮住。
浓睡不消残酒,就算是经过休整之后,依然头晕脑胀的。
现在这具身体,不仅体格弱,酒量还不行。
这让她颇有些怨言。
夙夜不在房里,秦羲禾将手伸到他被子底下摸了摸,已经冰凉一片,想来是离开有段时间了。wavv
烟月听见屋子里有动静,端了热水盆和毛巾来,眉眼弯弯,带着和昨夜一样的老母亲笑。
“太子妃,您终于醒了。”她将毛巾打湿,拧干,递给她,“奴婢让人准备了早膳。”
秦羲禾穿好衣裳下床,“太子呢?”
“太子一大早便出门了,他叮嘱奴婢不要吵醒您。”烟月笑着说。
“……”秦羲禾洗了把脸,坐在镜子前头,烟月拿了梳子来,细细梳头。
她一边梳,一边笑,脸上像是开了花一样。
“烟月,从昨天晚上开始,你就有点奇怪。”秦羲禾正把玩着一个步摇,捏着上面的绿松石珠子,“你,这一脸老母亲笑是怎么回事?”
烟月眨了眨眼睛,“太子妃您说笑了,奴婢万万没有学丞相夫人笑。”
“额……”秦羲禾嘴角抽了一下。
“我的意思是,你是遇见什么好事了?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
烟月神秘兮兮地将她手中的步摇拿过来,将头发绾成一个好看的发髻。
“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奴婢当然觉得高兴啊。”她说,“太子殿下娶了三个侧妃,那三个侧妃的身份都有些来头。”
“奴婢一直觉得太子妃您太与世无争了。等有朝一日太子登上大宝,您必然是皇后娘娘。”
“可,后宫风云战争不断,以太子妃的性子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奴婢一直很担心。如今看到太子与您如胶似漆的模样,奴婢觉得高兴。”
“……”秦羲禾深深地看了烟月一眼。
从香雾宫事件之后,青萝彻底失踪,她选拔丫鬟时,用了曾经在组织中选拔人才所用的手段。
从上百个丫头中选出了烟月这丫头,性子极为沉稳,又聪颖,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对于烟月的身世,丞相大人也调查了个彻底,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秦羲禾对她很满意。
这个丫头,也没让她失望。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丫头便开始暗搓搓留意后宫争风吃醋了。
“有时间多读书。”秦羲禾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等发生了之后再说吧。”
烟月的手稍稍顿了一下,“太子妃要读书?正好,丞相大人托人捎了口信来,说是等下让太子妃去泰斗阁。”
“泰斗阁是哪里?”听到这个名字,秦羲禾总觉得有些不妙。
在她脑海中,提起泰斗,便想到文学泰斗四个字。
不管是文学还是泰斗,她都有些发憷。
“泰斗阁距离咱们这里不远,等用了早膳奴婢跟您一起去。”烟月眼睛晶亮,“太子妃,等下,奴婢可不可以挑选几本书来看?”
“啥?”秦羲禾嘴角抽了一下,“书?”
“泰斗阁便是藏,那里面藏了许许多多的书,只有尊贵如太子妃才有资格进去借阅。”烟月的眼神中满是向往,“刚好太子妃说要多读书,奴婢斗胆请求太子妃多借阅几本。”
“……”秦羲禾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刚才,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丞相大人什么时候传来的口信?”
“大概半个时辰之前。”烟月说,“太子殿下似乎也去了泰斗阁。”
“哦?”秦羲禾摸着下巴。
昨天夜里,夙夜只说过,皇家女眷最近几天可能要去灵韵寺上香祈福,丝毫没提泰斗阁的事。
“太子妃如果不想去也可以不去。”烟月说,“横竖只是看书,是有些乏味的。”
“不,我要去。”秦羲禾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又让烟月给她上了一个清淡雅致的妆容。
她想去看看夙夜在做什么。
也想知道,那丫为什么要隐瞒泰斗阁的事。
梳洗打扮完毕,刚推开门,便看到正在屋子中央,两只小蹄子相抱,怒气冲冲的黑炭。
它垂着眼,小腿叉开,很不好惹的样子。
“女人,你给小爷解释解释。”
“那个……”秦羲禾看着它的模样,忍不住发笑,“昨天夜里,太子殿下来了,我不是故意不抱你睡的。”
黑炭听罢,脸微红。
它举着小蹄子,“小爷追究的才不是这件事,哼,小爷才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发脾气。”
“那你是怎么了?”秦羲禾将它抱起来,“饿了没?”
黑炭脸微红,小蹄子贴在她心口,软软的,忍不住将头也蹭了过去。
“女人,小爷再也忍不了了。”它用力按下去,“你家的那头蠢猪,又,又偷吃了小爷的温泉蛋。”
“你要是不给我个解释,小爷我跟那头蠢猪没完。”
“啥?”秦羲禾蹙眉,“温泉蛋?”
那是什么玩意?
“女人,你别装傻,昨天你带着蠢猪去凤尾池洗澡,那头蠢猪没偷吃我的温泉蛋吗?”黑炭不高兴,“除了它,还有谁能偷到?”
“当然没有。”秦羲禾揉着它的小脑袋,将它抱到饭桌前,“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