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羲禾紧紧地低下头,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羲儿已经义正言辞告诉三皇子,我与太子殿下已经结为夫妻,请三皇子不要再纠缠。”
“可,三皇子不依不饶,在这太子东宫,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看到三皇子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羲儿,羲儿不活了。”
秦羲禾瞧着皇后娘娘的脸越来越黑,嘴角轻抿,继续暴雨梨花似的哭泣,“羲儿死不足惜,可,若是连累了皇家名声,连累了太子殿下和三皇子,羲儿……”
“……皇后娘娘,请一定要为羲儿做主。”
皇后气得身子微微颤抖。
她千叮咛万嘱咐,叮嘱夙轻言暂时不要接近秦羲禾。
他还是忤逆了她。wavv
“羲儿别哭了。”皇后瞥了她一眼,“本宫知道你委屈,但,这种事是家丑。三皇子年轻气盛了些,你自身也要洁身自好。”
“只是因为这种事,你便要将三皇子活埋?”
听着皇后的话,秦羲禾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怒气。
什么叫她也需要洁身自好?
以皇后的意思,三皇子调戏她,倒是她的不对了?
这什么强盗逻辑!
“自然不是。”秦羲禾抬起头。
与刚才的语气不同,现在的她,声音不卑不亢,铿锵有力。
“那点事,我也不放在心上。按照皇后娘娘你的说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被三皇子围着,说到底是我自己的问题。对此,我深刻检讨。”
“三皇子被埋在这里,只是破坏了东宫的规矩而已。”她指着门后的纸,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太子殿下体弱,动不动咳血,鲜血染满了鲜血。太医院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用药物压制。太子自知身患顽疾,不想将病气过给旁人,才出此下策。”
“从现在开始,流澜殿禁止任何人出入。如有违背,便会被埋到坑里。”
“羲儿苦口婆心劝阻三皇子,生怕三皇子靠近流澜殿,染了顽疾。可三皇子死活不听。”
“无奈之下,羲儿只好将他阻挡在这里。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病得厉害,病气极有可能会过到旁人身上。三皇子万金之躯,若是也染了顽疾,羲儿没法交代,所以,以这种方式将三皇子阻拦下,实在是不得已。”
这番话说下来,听得皇后额角跳了几下。
她的这番话,不仅将自己摘干净,还间接数落了三皇子的不是,又表明自己是无可奈何才出此下策。
虽算不得滴水不漏,但也挑不出毛病来。
“羲儿一片苦心,本宫甚是欣慰。”皇后说,“不过,若是本宫非要进去呢?”
秦羲禾脸上的泪痕早已经擦掉,她眉眼弯成月牙,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
“热烈欢迎皇后娘娘进去参观。”
“不过……”
她压低声音,“无规矩不成方圆,太子既然立下了这个规矩,我们就要遵守游戏规则。”
“如果皇后娘娘不想传出您被埋到坑里的绯闻,大可以试试。羲儿很欢迎皇后娘娘莅临指导,顺便也想让皇后娘娘亲身感受一下,水和土调和成一定的比例之后,身体陷在里面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
“你!”皇后眉梢上挑,很明显生气了。
“你敢!”
“羲儿只是按照规矩办事。”秦羲禾依然笑得纯天然无公害,“皇后娘娘身份尊贵,最好还是不要尝试。”
“万一我跟我那糊涂老爹一样不讲理又不要脸,还耿直不懂变通,冲撞了皇后娘娘,那可真是大罪过。”
“……”皇后气得浑身发抖。
秦羲禾这个死丫头,话里话外都在威胁她。
还特意搬出了老丞相!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皇后娘娘可是要母仪天下的。”秦羲禾眨着眼睛,“千万不要为了这种小事损了颜面。”
“涉风,时间够了,快将三皇子挖出来吧。”
涉风如风一般出现,将三皇子挖出来之后扔到外面,又如风一般消失。
三皇子在大太阳下晒了好久,又被埋到土里,被泥卸掉了浑身的劲,强烈挣扎时,泥土压到了心肺,被挖出来之后,已经晕了过去。
此时此刻,他躺在地上,浑身都是泥巴,狼狈不堪。
皇后盯着秦羲禾看了好久。
秦羲禾一直保持着阳光无害的笑容,“三皇子无大碍,休息休息就能醒过来。自然也不会染上顽疾。”
“将人带走。”皇后甩了甩袖子,冷哼。
“太子妃可真是个妙人,这张嘴,真真让人怕了。”
“多谢皇后娘娘夸奖。”秦羲禾弯腰行礼。
“哼。”皇后又被堵了回去,一口气憋在心口,“常言道,祸从口出,太子妃还是慎重些为妙。”
“羲儿多谢皇后娘娘教诲。”
看到她的模样,皇后心里的那股火越发强烈。
面对秦羲禾,像是所有的劲都打到了一团棉花上,明明那团棉花是硬的,却没有冲击感。
“我们走。”她抄着手离开。
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也随之离开。
流澜殿外,终于安静下来。
三位看热闹的侧妃目睹了这些,再也不敢提什么要求,找了借口要回去。
“三位别走。”秦羲禾将手里的花分给她们,“太子殿下已经知道了你们的心意,嘱咐我将这些花送给你们当礼物。”
“他病气太重,过给你们可就不好了。你们还是先回去吧,吃穿用度上有什么需求尽量跟我提。”
三位侧妃受宠若惊,她们接了花朵,眉开眼笑地离开。
秦羲禾斜倚在门框上,口干舌燥。
舌战群儒,不仅需要口才,还需要口水。
不管是怼三皇子,还是怼皇后,都很耗费力气。
她关了门,插上木销,转身,看到夙央正抱着黑炭,头上顶着包子,一人两兽,满脸老阿姨笑。
“你们笑什么?看我舌战群儒顺便撩妹是不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走到屋子里来,足足饮了三大碗杯茶才停下来。
“你这牛饮,可是糟蹋了这极品的茶。”夙央坐下来,摸着黑炭柔顺光亮的毛。
“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