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在那些生活节奏缓慢的村庄里,许多村民过着自给自足的悠闲生活。身上挂着一壶酒,手里撑着一根竿,想到哪就把船撑到哪里。江涛卷起的雪浪似在娱乐。岸上,一排排的桃花李花,竞相怒放,把春天装点得十分灿烂。
秦洲,作为在四大会计事务所“普华永道”,没日没夜干到第三年的高级审计师。有朝一日,终于忍受不了恐怖的工作压力,以及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决定裸辞、跳槽,去往其他公司发展。
在跳槽之前,秦洲带着满身疲惫,回到老家,准备先修养一段时间。正好前些阵子春节,因为要做ipo项目也没能回去,顺便回老家探望家里父母长辈。
在四大的这三年期间,秦洲每天晚睡早起,周末了,还时常要去公司加班,生活节奏十分紧张。请假之前,他还生了一场病,发烧40度三天未退,就这样,还生着病的上班、加班,着实非常拼命。
四大会计事务所的工作量,众所周知。但有一点,是外人所不知晓的。那就是四大的工作环境,特别是周围同事,有时十分令人心寒。
因为全都是社会精英,每个人的脑袋都削尖了想往上爬。所以拉帮结派、搞小团队、不顺从听话就群起排斥,这是四大的特色。而且上头某些经理作风,实在恶劣到叫人避而远之。
不过好在通过这三年打拼,除去每月生活开销,以及寄回家里的钱。秦洲的银行账户里还有不少存款,回老家过过清闲日子,是没多大问题。
火车到站后,秦洲带着大包小包行李,叫了一辆三轮摩的,紧赶慢赶的驶向他老家,城子镇磨水村。村庄位于终南山脚下,依山伴水,风景秀丽,一共有56户农家在此居住。
自从考进名牌大学后,秦洲在村子里就非常出名,父母亲戚,村里乡亲,整天嘴里都念叨着他。
邻居家李大婶,每次串门都跟秦洲母亲苏秀英唠叨,“秀英呀,你们家秦洲这孩子,可算有出息咯,考进名牌大学!隔壁村老张家他孩子,都没咱们秦洲考得好!”
村子里马大婶,带着玉米、鸡蛋的上门,“秦洲这娃,可是我从小看他穿开裆裤长大的。从小就有模有样,我早就说过他是人中龙凤!现在每月还寄钱回家,真是孝顺呀!”
隔壁村刘大妈,有时会带鸡鸭前来串门,“秀英呀,你们家秦洲过年回来了吗?还没回来呀?秦洲这娃工作太忙,没时间呐?唉呦喂,这孩子,啥时能回来看看咋们呀!”
……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早春的二月,小草长出了嫩绿的芽儿,黄莺在天上飞着,欢快地歌唱。堤旁的杨柳长长的枝条,轻轻地拂着地面,仿佛在春天的烟雾里醉得直摇晃。一些放学回来早的孩子们,趁着刮起的东风,放起风筝。他们的欢声笑语,使春天更加富有朝气。
秦洲坐在颠簸的三轮摩的内,看着老家那熟悉的画面与风景,回忆起自己孩童时期,那同样无忧无虑的生活,十分耐人寻味。
三轮摩的行驶到村口,秦洲便让师傅停车,接着在付完钱后,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朝自己家走去。一路上的景物,都没有太大变化,包括家门前的那条大黄狗,也远远的看着秦洲一直甩着尾巴。
“汪!汪!”
大黄朝秦洲叫了两下,接着便摇头摆尾的欢快跑来。
“汪!”
“大黄!”
秦洲因为带着行李,没法像以前那样抱起大黄,所以只好一边笑着,一边低头看着活蹦乱跳的大黄狗。
看见家里大黄,兴奋的跑出去迎客,放学回到院子里玩耍的妹妹,秦小莺,十分好奇的探出脑袋,想看看是哪位亲戚来了。
“咦?哥!?你怎么从城里回来了?”秦小莺在读小学四年级,脸上红扑扑的淳朴可爱,说话声音也像黄莺那样温婉动听。秦洲一直是她榜样,从小到大,妹妹秦小莺,发誓要像哥哥那样努力学习,将来出人头地,给家里寄好多好多钱回来。
“爸!妈!我哥从城里回来啦!”秦小莺穿着学校里的春季校服,两根马尾辫梳在脑后,模样十分可爱。
秦洲在宝贝妹妹的注视下,背着行囊走进院里,身后跟着大黄狗大黄,画面就像两年前那样,熟悉自然。
“莺莺,学校功课都做好了吗?怎么还在院子里玩?”秦洲放下行李,伸出右手,捏了一下妹妹的脸蛋。同时跟在脚旁的大黄狗大黄,伸出舌头上前舔舔秦洲手背,好像在说它十分想念秦洲,欢迎他回家。
听见院子里弄出动静,正在庭院后洗菜的母亲,苏秀英,连忙起身擦了擦手的穿过灶房,来到院子查看,“呀?儿子?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城里上班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呢?”
苏秀英满脸讶异的看着儿子,要说秦洲突然回来,连电话都没有打过,这着实让母亲苏秀英很是惊讶。
“妈,公司给我放个年假,让我回来休息一段日子。”为了不使家里人担心,秦洲没把实情说出。反正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他就会去城里找工作。四大事务所跳槽出来的高级审计师,去其他企业,起码也是主管、经理级别的。
“好,回来也好,你爸这几天呀,一直在家叨唠着你,怕你在城里过得不好,受别人欺负了,被人排挤啥的,他昨晚还做梦梦见你了,说你在城里娶了一个漂亮媳妇,小姑娘人呐可漂亮了!那美的呀!”母亲苏秀英,一唠叨起来就唠叨个没完。不过秦洲并不嫌烦,只是一个劲的在院子里笑着,听着,就好……
差不多听母亲唠叨了好一阵子,只见后院里抽着烟的父亲,秦兴生,弯着腰满脸皱纹的朝前院一路走来。
“爸……”秦洲轻声的喊了一下。
“嗯,回来了?”秦兴生听后点了点头,不苟言笑的抽着香烟,似乎并没有见到儿子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