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听到病房里面争吵的声音,慕月眼睫颤了颤了,终于慢慢地睁开眼来。
她有了知觉,感受到身上受伤的疼痛,自己没死?
睁开眼,看到一病房的人,除了乔铭赫,还有贾卫,还有海,其他人,她并不认识。
她之所以会认识乔铭赫,那是曾经她杀过他。
之所以认识贾卫,是因为小艾在临走的那几天,她已经参与了小艾的记忆。
海,是因为那几天小艾很痛苦,她很想念这个母亲,拿出母亲的照片,看了很多遍。
其他的人,她都不认识。
她先是看向那边已经和几年前不太一样的乔铭赫。
这时的他,像是卸去了所有的锐利,失去了所有光华,一个心力交瘁的男人。
再见到他,慕月此时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
对于他家人所做的那些事,慕月无法去原谅他。xdw8
更加无法允许自己这具身体对这个男人有任何的感情。
如果不是他的母亲,白小艾这一身,不会变得这么悲惨。
没有亲生去体验过那些被折磨的岁月,没有亲生去感受过当时的绝望和崩溃,谁也无法真正的理解白小艾是如何被逼疯,变成了一个身体里面住着好几个灵魂的异类。
“小艾!”海看到女儿醒来,眼泪流得更厉害。
她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想要和她说话,想要听她的声音。
慕月只是盯着站在病房前的乔铭赫,眼神里面蕴藏着渐渐翻滚起来的恨意。
乔铭赫发现了,他看着小艾醒过来后,这么安静,但是双眼里面却又似带着某种恨意。
此时的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小艾,你说说话,说说话妈妈听听!”海在一旁,呼唤着女儿。
慕月这时,才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海,她说道:“我叫慕月,不要叫我小艾。”
什么?
顿时,病房里面变得安静。
大家一时都无法明白小艾这话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小艾,却说她是慕月。
“女儿,你怎么了?”海是绝对不会相信的,眼前这明明就是女儿小艾,怎么可能是慕月。
慕月把手抽了回来,双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乔铭赫见状,赶紧过来扶她。
慕月怨怨地瞪他一眼,大声吼道:“你不要靠近我!”
乔铭赫突然被慕月这冷硬而愤怒的声音给击得身形一愣。
海这时连忙扶女儿,好在她并没有被拒绝。
慕月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全都处理过了,她看向海,开口道:“是你们救了我?”
海一直看着女儿,完全不知道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妈妈说话还带着一种疏离感。
“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小艾!”慕月说道。
“小艾,你是不是怪妈妈来晚了?”海见女儿根本不认自己了,她哭得更凶了。
冷傲天在一旁没有说话,伸手搂住哭得双肩抽动的海。
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小艾。
这是他的女儿没错,但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眼神,那神情,却和女儿又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这一年里面,女儿经历了什么,使得她性情大变?
冷牧此时上前几步,看着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伙伴,他黑眸也湿了。
“小艾,你怎么了?”冷牧连连问道。
看到冷牧,慕月似乎有点印象,她皱眉,使劲地回想这个人是谁。
但想半天,她还是没有想起。
她看着冷牧问道:“你是谁?”
冷牧微微一怔,小艾是失忆了?
“我是冷牧啊!”冷牧忙对小艾说道。
听到冷牧这个名字,慕月似慢慢地想了起来。
她的唇边微微地勾起了丝丝笑意:“原来是你!”
从冷牧消失后,慕月就出来了。
那个时候,欧蓝用孤儿园那些孤儿来吓唬小艾,那个时候的小艾和慕月记忆共用。
在那段痛苦地不想活下去的记忆里面,慕月只担心冷牧是不是也这样被欧蓝整死了。
“你还活着!”慕月有些惊喜:“原来你没有死!”
冷牧被慕月的话惊得是一怔一怔的,难道小艾真的失忆了?
“小艾,你到底怎么了?”冷牧觉得不对劲了。
慕月看着当年还是孩子的冷牧也长大成人了,他的五官和小时候还是有几分相似的。
“真好!”她微微垂眸,似乎还颇有几分感概。
冷牧此时和海还有冷傲天对视了一眼,他们都觉得小艾变得好奇怪。
忙去叫来医生,问医生怎么回事。
医生进来,因为是说的当地话,慕月听不懂。
她看着乔铭赫十分流利地和医生讲着当地的话沟通,心里就微微地有些不爽。
医生判断,可能是小艾受了惊吓,一时间记忆有些错乱,再观察一段时间。
乔铭赫不敢靠近慕月,他一靠近,慕月就会对着他大吼,那吼声中带着浓浓的恨意。
找了她一年,等了她一年,哪怕是一辈子找不到,他也会等下去,找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是,她却这么讨厌他,恨他了!
乔铭赫无法去怪她,只怪自己没有守护好她。
只怪自己生在乔家,有乔母那样一个母亲。
“贾卫,你有韦墨的电话吧,你让他来接我吧!”慕月此时突然开口道。
“我有,但是……”贾卫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要韦墨来接她。
小艾离开的那几天记忆,慕月有共享。
所以她知道,韦墨是和贾卫在一起的。
她会一个人离开,一个人躲到韦墨曾经支教的地方,是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她只想为了小艾,安静的把孩子生下来。
把孩子生下后交给小艾的亲人,她会去找韦墨。
贾卫看向冷傲天,冷傲天点了点头。
韦墨知道找到了小艾,心情大好,立刻就坐飞机赶了过来。
他来到小镇上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大家和慕月在一起,无一人不感受到这个慕月和小艾真的太不像了。
别看她表面说话没什么,但她高度的警惕,极度的防备,仿佛这里没有一个人是她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