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陆府一片平静与祥和。
陆景刚刚吃完早膳,就见到管家福伯急急忙忙走了过来。
“老爷,府外有人求见。”
陆景眉毛一挑,有些意外道:“来人可有自报身份?”
他在杭州城认识的人不多,除了李慕之外,很少有人到陆府登门拜访。
“禀老爷,对方声称是府衙主簿杜奕。”福伯如实回道。
陆景并不认识杜奕,沉吟片刻后,说道:“请他进来吧。”
“是,老爷。”福伯转身离去。
……
没过多久,福伯带着一名身穿官服,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杜奕看了眼年纪轻轻的陆景,心里有些惊讶,率先开口道:“本官对陆公子久仰已久,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陆景和杜奕素昧平生,但他还是笑脸相迎道:“杜大人光临寒舍,在下有失远迎,真是失敬!”
一番简短的客套后,陆景请杜奕入座,并命人送上茶水。
杜奕开门见山道:“陆公子,本官今日来访,其实有要事相商。”
“杜大人请讲。”陆景说道。
杜奕理了理思绪,开口道:“陆公子,本官知道你是一名经商的奇才,此次前来,正是奉府尹沈大人之命,邀请你为官府出力。”
“为官府出力?”陆景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脸苦笑道,“杜大人,在下只是一名商人,府尹大人不会弄错了吧?”
杜奕没急着解释,反而问道:“陆公子,可知杭州城每年的赋税情况?”
陆景摇了摇头,他并不是官府中人,对赋税情况自然不清楚。
杜奕没再卖关子,解惑道:“陆公子,杭州城每年的赋税都分成三份,一份上供给朝廷,一份给节度使充作军饷,另一份留在杭州自用。
留在杭州自用的银两,以往用来兴建民舍,低价租给百姓。
如今,府尹大人想在杭州城建立商务司,以官府的名义经商,更好的处理留在杭州的这笔钱粮。”
“杜大人不会想让在下加入这个商务司,为官府做生意吧?”陆景摸了摸下巴,惊讶道。
杜奕笑着点头道:“府尹大人知道陆公子是经商奇才,特意让本官前来走一趟,请陆公子加入商务司,为杭州城百姓出力。”
“为百姓出力?”陆景有些疑惑。
“不错。”杜奕面色凝重,继续解释道,“陆公子有所不知,如今凤翔府、京兆府、州等地遇上了十年难遇的春夏连旱。大批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几天杭州城之所以让商户们提前半年缴纳商税,正是为了筹集五十万石粮食赈灾。
不光如此,这些难民正往杭州城方向而来。
杭州城自留的钱粮有限,府尹大人想帮助这些难民,实在力不从心。”
“原来如此!”听到杜奕的解释,陆景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杜奕见陆景明白府尹大人的苦衷,急忙追问道:“陆公子可愿为官府经商,加入这商务司?”
“这个……”陆景有些犹豫。
不得不说,陆景很欣赏府尹大人成立商务司的举动。
商务司有点类似现代的国营企业,把国有资金统筹归拢起来,做一些生意。
可他有自己的产业,要是加入商务司,珍宝阁、电影院这些生意谁来掌管?
杜奕为官多年,擅长察言观色,见陆景露出犹豫的表情,当即问道:“陆公子担心什么,直说无妨。”
陆景笑了笑,婉拒道:“杜大人,在下拥有几间商铺,实在分身乏术……”
“陆公子先别急着拒绝,商务司并不会占据陆公子多少时间,只要陆公子掌控大局便可。”杜奕笑着解释了一句。
陆景苦笑一声,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分身乏术只是他的托词。
电影院和珍宝阁都已走上正轨,并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陆景唯一在意的是,加入这商务司,他平静悠闲的生活节奏会被打破,徒生诸多变数。
不过,陆景心里清楚,要是商务司能发展起来,绝对能解决难民的温饱问题。
杜奕见陆景陷入沉思,也不催促,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水,等待最后的结果。
突然,陆景开口道:“杜大人,要是在下加入商务司,不知能得到什么职位?”
见陆景语气有些松动,杜奕笑着说道:“府尹大人许诺陆公子商务司司长一职,统揽全局。”
“若真是如此,在下愿意加入商务司,为官府出力!”陆景郑重的说道。
杜奕心中长出一口气,连忙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本官替府尹大人谢过陆公子!”
“大人客气。”陆景还了一礼,又问道,“杜大人,不妨和在下详细说说这商务司。”
杜奕点点头,缓缓讲述道:“陆公子,除去五十万石赈灾粮食外,杭州城的自用钱粮并不多。此次,府尹大人准备拿出一万两银子拨给新建立的商务司。”
“一万两银子?”陆景摸了摸下巴,心里很佩服府尹大人的胆魄,“杜大人,要是在下操作不当,将这一万两银子亏得血本无归,该如何是好?”
杜奕神情凝重道:“若真是如此,府尹大人恐怕要被官家治罪,人头落地。就连你我也会受到牵连,依法处置!”
陆景愣了愣,嘴巴微张,想说又没说什么。
杜奕见陆景发愣,突然笑道:“陆公子,现在想要拒绝府尹大人的招揽还还来得及。当然,以陆公子的经商才华,想必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杜大人,在下听闻官场有一句话,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既然府尹大人有豪赌一次的魄力,在下定当舍身奉陪!”陆景自信满满的说道。
听到陆景言语间的自信,杜奕对陆景这名年纪轻轻的商人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
以往商人在他心目中,都是一副唯利是图,见小利而忘义的形象。
可今日的陆景颠覆了他心中对商人的印象。
陆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杜大人,不知这商务司的司长是几品官?每月俸禄多少?”
杜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