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讲。”

“全真教的百合丹。”释天一边说，一边睁开了眼睛：“峨眉派炼药的手法堪称一绝，可以和齐家并列。只可惜，当年只有这一枚丹药，世间无二，本来这种药对我毫无作用，可要吸收那么多血菩提的威力，必须用百合丹来稳住心神。”

男子道：“属下明白了，这就是办。”

“不，你还得教齐灭武功呢，这件事让无极去。”

无极，便是身边的哑巴，除了释天，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他也从来不说话。这个无极，只效忠释天一个人。听完吩咐，什么反应也没有，只单身离去了。

让他去对付全真教，自然手到擒来，可他们晚了一步，药丸现在在天机老人的手上。

终南山，深夜，一黑影闪入，直接进大堂和内室搜索，旁若无人。他不动手杀人，等全真教的弟子都到齐了，火把也点了起来。

“你是何人？！”

哑巴上上下下都找遍了，还是没发现丹药，正要离去。

不想身后的道士破口大骂：“贼人！你这无耻的贼人！你与那老头都是一路货色，你不得好死！”

哑巴只用了十五秒的时间，将全真教上下一百多口人全部杀死，无一活口。老头，他猜想的很对，就是天机老人，说到无耻，当今武林还有谁比天机老人更无耻的。

全真教在深山之中，一夜间全部死光光，很久都没人知道。但被关山后山的心明，到了第三天，没人来送饭，他饿的不行了，就出来找吃的。看到满地的死人，这些人肯定不是天机老人所杀，因为老人从不用兵器，这些人都是死于刀法，他快速下山，去往杭州。

杭州一行，天机老头真是爽歪歪，享受了无数的美餐，当然都是偷的，他也没钱。

心明知道在杭州，脚程比哑巴要快的多，也能找到他和天机老人一起吃过饭的馆子，巧合中的巧合，天机老人正在吃桂花鱼。

“老前辈！”

“哟？心明，你来啦，快坐下，一起吃。”

心明坐下时，魂不守舍，声音压的很低：“你知不知道，全真教的人都被杀了。”

天机老头眉头一皱，又松开：“可能是被人打劫了吧，那些臭道士一贯跋扈，可能是谁看他们不爽，一鼓作气给灭了。”

心明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都死于刀伤，伤在喉咙，一刀毙命。而且地上没有脚印，杀手不单单是为了杀人，是为了找某个东西。我看过，整个全真教都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你呢，后来一想，你根本没必要杀他们。”

老头摸着他的脑袋：“不错不错，开窍了。”

“老前辈，死了那么多人，你就不在意？”

“我在意个屁啊，死的又不是我爹娘小子。”老头很不耐烦：“行了行了，你也走了那么远的路，有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

门口，马蹄声渐停，一个黑衣青面的长发男子走进，他的头发可真够乱的，乱的像个乞丐，但衣服却乌黑的很，手中无剑，脚步中却有着剑客的沉稳。

心明看着对方走过自己身边，老头拍拍桌子：“你吃你的，你管人家干什么。”

“哦。”心明确实也饿了，狼吞虎咽起来。

男子就是哑巴，他坐在天机老人旁边的桌子上，不要酒不要菜，眼睛很漠然。

老头微微眯住眼睛，对心明说：“你猜，这个人有没有兵器？”

“既然是江湖中人，那应该有兵器吧……”

“对，这个人的兵器藏在袖子里，那是一把带有机关的短刀，能穿喉。”老头喝了一口酒：“能用刀穿喉的，除了飞刀传人叶生以外，也只有罗刹门的和玉青了。”

心明哦哦的：“我听师祖说过，罗刹门在江湖上属于三流门派，当年和大刀鬼王是结拜兄弟，后来李天行率领的天策卫剿灭了鬼王，罗刹门就势单力孤了。可他们的武功并不算很好。”

“你错了。”老头蹲在凳子上：“罗刹门的掌门人又个师弟，就是和玉青，论武功，远远胜过某些江湖一流高手，但这个人天生是哑巴，不会说话，所以他师父才没传位给他。因为害怕天策卫登门找事，所以他们自行散了。随着罗刹门的消失，和玉青也失去了行踪，这一晃就是两年的时间。”

老头若有所思：“和玉青使用的是一把短刀，速度极快，要杀全真教的人，是弹指一挥间而已。”

“老前辈，你的意思是……和玉青杀了全真教满门？可是，好好地，你怎么想到这个人了？那些人也没有因为穿喉而死啊。”

老头道：“刚刚开说你开窍的，现在又成了个糊脑子。他的武功就瞧不上全真剑法，他也不会用剑，如果不是惦记全真教的太合丹，干嘛要灭门之后追到这里来？”

“这里？”心明看看四周：“你说和玉青在这里？”

“喏，就在我隔壁喽。”老头大拇指挑着旁边。

心明一跃而起：“他是和玉青？”

天机老头撇眼看着哑巴：“难道不是么？江湖上，脸上生来就带青色胎记的用刀高手，除了和玉青还能是谁。不过现在的和玉青可没有任何正义可言了，他八成是新拜了个干爹，所以干起屠杀武林名门的买卖了，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哑巴缓缓转头，眼神带有杀气。

“你想要太合丹？不妨过来抢，就怕你未必抢的到。”

哑巴袖中伸出刀光，那刀很短，短到只比手掌稍微长一些，他不似其他杀手，因为是个哑巴，也不多废话，横刀就刺！

老头跳上屋梁：“好小子，比起你师父可强多了，这些年，你没少练啊。来！咱们好好过过招，我看你有多大能耐。”

刀飞来！

刀与刀柄之间有一道铁链。

老头飞开屋梁，这根柱子被刀扎入，裂成两半。

幻影轻功上上下下的乱跑，天机老头双手舞动，一掌一掌推着，可是伤不到哑巴。哑巴使用的刀法是他前所未见的，速度快的令人发指。不等十几招，老头的胳膊就中了一刀，他反应还算快，轻功上有优势，拉着心明赶紧跑了。

这一刀流血不少，老头一辈子的英明，竟然伤在个后辈手里。

十里外，便是树林子，进去就没事了。心明用溪水给他清理伤口：“老前辈，你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