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公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从后门带人离开。
这里不是皇宫,出去转过两个路口就是大街。街道上空无一人,不……不是的……不是空无一人,有两名杀手正在等着他的出现。秋风扫落叶,杀手在长袍之下,剑气夹杂着寒风,宛如两尊雕塑,纹丝不动。
“厂公请走,我等断后!”
锦衣卫飞冲上去,十来个人,那两名剑客只是一瞬间,都看不到出剑,这些锦衣卫尽数倒下了,死了都是睁着眼睛的,而且都没见到流血。
温公不懂武功,自知自己是跑不掉了:“能告诉我,你们是何门何派吗?”
杀手不说话,笔直朝这边走来。
“想不到,我一心为了皇上,却落得如此下场,流年不利,杂家有愧于皇上。”温公对天长啸:“皇上!奴才先去了!”
剑往下砍……铛铛!
随着声音弹来,两把剑都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远处的砖头上,还很有弹性的嗡嗡好久。两个剑客转身看去,只见一名白袍男子,立于酒楼的屋顶,长发飘逸,英姿飒爽。再看看自己的剑,是让飞刀打的脱手的。
“来者何人?”
“在下叶生。”
“呵,原来是小李飞刀的传人,怪不得暗器功夫如此了得。”左边的剑客说道:“我们跟你没有冤仇,你别来坏我们的好事。这个人,我们要杀。”
“这个人,我要保,是你们在坏我的好事。”
“你……”另一名剑客捏紧拳头:“叶生,你比叶开差远了,而且就你一个人,是敌不过我们两个人的。”
“是么?可以试试看。”
两人跳到墙边,取下宝剑,一左一右,朝叶生飞刺而来。叶生取出两枚飞刀,那剑客赶忙用剑竖着,是要挡住过来的飞刀。可惜,叶生只是用了一个假动作,他实则是穿过二人之间,用两把飞刀掠过二人的脖子。
收好飞刀,叶生窃笑:“谁规定小李飞刀的传人就一定要用飞的?”
救命恩人在此,温公不能不败:“谢过恩公。”
“唉,请起吧。”叶生提着他的胳膊:“你是朝廷三品厂公,我受不了你的大礼。我跟李天行有些交往,我欠着他的酒钱,姑且还个人情了。过往的几个东厂厂公里,也就你还不算坏透。”
温公说:“奴才是皇上一手提拔的,眼里只有皇上。”
叶生问:“到底为什么,你被人追杀,我碰巧路过,在楼上喝酒。你可是李天行的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你。”
“这个……皇上的事,奴才不便多说,但刚刚这些人,都是谋反之人,奴才未经皇上允准,就对他们进行彻查,可……呵呵,这些人是不会放过奴才的。”温公思考之下,说:“刚才听说恩公与皇上是旧相识,那就恕奴才斗胆,恳请恩公助奴才一臂之力。”
“你想让我帮你对付那些叛党?”
“正是。”
叶生摇头:“我说了,只是为了还酒钱,现在我跟李天行谁也不欠着谁的了。”
这是他的托词,在帮助李天行寻找泥菩萨的时候,就已经是分道扬镳了,这一次,是看不过眼,两个会武功的人对付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琪妃的杀手众多,但像叶生这样的高手却很少,而且她没想到这一层,只让十来个杀手行动,除掉温公和东厂的几个督公而已,没料到会有人半路杀出来。
温公回到宫内,调集了三千多人,其中一千多人是御林军和大内侍卫,现在都归他调遣。他直闯琪妃宫,这次不是妥协了,而是要严办。不管这个女人有多少杀手,但自己就是一个贱妇而已。
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队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逼宫的。
“温公,你带怎么多人来,是想犯上作乱么?”琪妃有点不爽,手下没杀了这个人,她开始有点心虚了,现在是故作镇定。
温公表情冷漠:“把这个贱人给我拿下。”
“放肆!”琪妃勃然大怒:“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你这是大逆不道!本宫是皇贵妃,执掌后宫,就凭你这闯宫的一条,就能灭你九族。”
“是么,那也要你有这个本事才行。来呀,拿下!”
几个御林军拦开她身边的宫女,还有两个人拉着琪妃,不准她随意乱动。温公走过桌子、茶几,看看四周的环境:“来人,给我把这里挖地三尺,一定要找出宝日公主。”
琪妃喊道:“你放肆!本宫就是宝日公主!”
“行了,别装了,你是谁,咱们两个心里都有数,何必这么惺惺作态呢。”
这个后宫被搅的天翻地覆,地板都给拆开了。温公就这么坐着、等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宫外有人来报,说不少大臣要兴师问罪,说温公欺辱主母,以下犯上,十恶不赦。可温公还镇定自若。
“都有哪些人呐?”他问出口,又改变了念头:“算了,杂家也不问了,问多了心烦。不管有多少人,统统给我挡在外面,等处理了这儿的事,杂家再去教训他们。”
有大内侍卫找到了机关口,就在一个神龛的后头,人被带出来,面黄肌瘦的,像是饿的。
温公不高兴了:“还愣着干什么?一个个傻乎乎的,快送公主去休息,好吃好喝的待着,要是出了一点儿问题,当心你们的脑袋。”
公主的事解决了,现在是琪妃的事。
找到了真人,温公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现在他不管做什么,都是师出有名,他日皇上问起来,也只会说他会办事。温公好不得意:“琪妃……娘娘?哼哼,叫着挺顺口啊,是你自己招供呢,还是让奴才们伺候您。”
“一个太监,有上没下的,你也配跟我说话?”
天大的讽刺,这话太监最听不得。温公心里的火已经升了起来,可他还懂得压制自己:“很好,我就喜欢您这么有胆量的主子。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从入宫第一天就注定了,可你也未必是个完整的女人,来人……给我拖下去,处于剔刑。”
所谓踢刑,就是剔除女人的胸口,这和对男人的阉割之刑是一个道理,同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少在三个月内,会疼的死去活来。
温公就坐在这里等消息了,他不相信,一个女人能熬得住这种刑罚,而且,他好久都没用过这个招数了。在宫内等了老半天,还没见回消息,于是让贴身的太监去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