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刘老弟,我可是很想你啊。”
两人在室内洽谈甚欢,欣赏宫女跳舞,约有一个小时了,陈太监才聊起了刘莫的事:“这半年,你老弟混得不错,可谓顺风顺水啊。温公那么照顾你,你可位居四大督公之一。”
刘莫酒劲上头:“我算什么,不过是温公的一条狗罢了。比起当初的刘囤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哦?老兄还想做东厂的厂公?”
刘莫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没有没有,我哪儿有那个念头,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呵呵。”陈太监似乎能洞察的看着他:“兄台不必自谦,以你的才能,做个厂公,我也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温公这个人呐,他有皇上宠着,会一直把着这个位子,不可能下去。”
“你想劝我害温公?那可不成啊,好歹也是他提拔我的,不然我到现在还是个干杂活。能跟你在这里喝酒吃饭,看女人跳舞,我还有什么可求的。要是兄弟,这种话以后就别当真我的面说了,人多嘴杂,被人听去了,触犯了家法,温公可是要治罪的。”说完,刘莫咯咯作笑,他的确喝的醉醺醺的。
陈太监说:“权利可以不要,但你总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想想吧。太监当不了一辈子,膝下没个儿女,到老了都没人送终,跟个废物点心似的,让主子随手一扔,就破烂也不是了。所以啊,咱们得想着点将来。”
“将来?这个地方,能怎么想将来,能到你有什么生财的路子?”
陈太监微微一笑:“当然,不然我来找你老弟干什么来了。你听说皇上出宫的事情了没?”
这话吓的刘莫一个哆嗦:“别!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谁告诉你皇上出宫了。”
“你不用瞒着我,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啊。”陈太监替他倒酒:“我也就是好奇,皇上出不出宫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啊,如今皇上的传闻可是满天飞了,要是能买到确切的消息,可就是天价了。”
说着,刘莫的眼睛来了神:“能有什么价?”
对方伸出一个巴掌。
“五十两?”
“呵呵,真小家子气,皇上的消息,就值五十两的价码?”
“五百两。”说完,看到对方的鬼笑,刘莫眼睛都绿了:“莫非是五千两银子?”
“是五千两黄金。”
刘莫如同吞下一个硕大的柠檬,嗓子眼都给堵住了:“没那么邪乎吧,不就一个消息嘛,谁能出的起这个价码。而且,这皇上出宫的消息,不都已经传开了么,谁还会去买。”
陈太监说:“你老弟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的消息,都只是谣传而且,皇上到底出去还是没出去,这没法验证呐。谁要是能绕开温公,直接让大臣看到皇上在不在闭关,那才是真本事呢。这五千两黄金也是给的值得。”
越说越离谱了,刘莫摇头:“你还是饶了我吧,我哪儿有那个胆子。”
“这可是五千两黄金,够你用一辈子的了。”陈太监一直在给他说爽的话:“有了这五千两黄金,你还用的着在这里当太监?出去置办田地,买几处宅子,当个员外,舒舒服服的过完下半辈子。”
刘莫紧张道:“可是,温公对这件事把的很严啊。”
陈太监偷偷靠过去,在他耳根子边小声说:“你知道将后天跟随温公的人都给换掉,换成是你的亲信,那事情就成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到时候会有大臣去闯宫,你让你的人留守宫门外,只带少数几个人进去。那时候,会有西厂的人去堵住温公,这样一来,由西厂的人罩着,你也不用担责任。嘿嘿,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温公真的怪罪你了,你还可以投到崔公的名下来嘛。东西两厂,谁也不能把谁怎么样。”
刘莫大概听出来了,这件事的幕后是崔公。西厂的人是有钱,但要一下子拿出五千两黄金,着实不容易。
“我要先见到东西。”
陈太监的手搁在他腿上:“我早就让人把金子送到你京师的宅子里了,这种事,我办你放心。”
整个朝廷,就温公一个人心向李天行。
傍晚,他从外面回来,隐隐感觉出不对劲,因为大内侍卫的人换了一茬,不是之前那些专门伺候皇上的人了。服侍皇帝的亲信,怎么能说换就换的,而且这件事只能由他来负责。温公询问手下人,到底怎么回事。
手下说:“回温公的话,大内侍卫统领偶感不适,因此回家休养,暂时由马副统领代为执掌。”
任何事,都要做到万无一失。
温公让人将马副统领叫到这里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把人换掉?”
马副统领说:“回温公的话,另一批人不听属下的话,属下使起来不顺手。所以,属下……”
“放屁!”温公砸了杯子:“你算哪根葱,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你一个五品副将,有什么权利擅自调动侍卫。马上给我把人都换回去,出了差子,当心你的脑袋。”
马副统领回道:“温公,原来的那些人,他们不满意属下的调遣,已经离职走了。”
“什么?!你……”
温公看这里的气氛不对头,看四个督公,尤其是刘莫,他的双腿略微发抖,这种情况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了。
“刘莫,你腿怎么了?”
“没事。”刘莫回道。
温公换了一杯新茶,喝的有滋有味:“你们当中,不少人都是我提拔的,就应该感恩戴德的跟着我,不要吃里扒外。我呢,是皇上提拔的,得人恩果当万年记,我自然也就对皇上忠心不二。你们说是不是?”
人群纷纷点头:“谨记温公教诲。”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有人对我不满意呢,是不是我得罪你们了?”温公冲刘莫说:“刘莫,你出来说说看。”
刘莫呆呆的‘啊’了一声:“我?属下可不好说,温公在上,全凭温公一言而定。”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本公的事?嗯?”
“回……回温公的话,没有。”
温公拿了一把匕首,走近他:“小刘子,你跟了我有小半年了,我对你一向不薄。你平时不撒谎,但只要一撒谎,就让人看的透透的。我给你一个机会,说出自己做了什么事。”
刘莫就是刘莫,贪财小人,而且担不得什么大事,这才轻轻一吓唬,就跪下来了:“温公!温公!小的说,小的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