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猜测，小心验证，我们必须这么做。”哈曼仿佛在对着自己说话，因为他根本没有看别的东西，只是盯着萧恩的脸，“你变异了，你有那么强大的能力，你不吃东西，你甚至没有排尿，你体内的废物怎么处理的？是什么供给你能量？你会是传说中的神族？”

看到哈曼已经陷入自我思考，三个博士助理也没闲着，讨论是可以激发出灵感的，对未知领域的探索实在是太迷人了。

对德国哲学家康德来说，这个世界上唯有两样东西能让他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个是头上灿烂的星空，一是内心崇高的道德法则。

而对于这些生化学家来说，这个世界也有两样东西让他们的心灵感到深深的震撼，一个同样是头顶上灿烂的星空，那代表着宇宙的奥秘，另一个是人类身体里更加神秘的生命法则。

如果不是还有个叫社会伦理的东西，那些足有七十多亿数量的种群早就沦为实验品了。

萨摩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腔肠动物生命力也很顽强，他们可以分裂繁殖，它们没有**，废物是从嘴里吐出来...呃，对了有种海生物会在遇袭时吐出所有的内脏，那是什么？”

“海参，不过是另一门的，棘皮动物门。”哈斯奇回答他。

“低等动物没有智商，高等动物又太复杂，我们的系统，我们的生理系统太不容错了。”道格轻声说道，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打着，一份份资料被调了出来。

看不到变种人的身体，也还没有接触到变种人的血，分析也只能从表面上来。

但光是没有毛发这一点貌似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他好像很鄙视有毛的人？”道格若有所思地问了一句。

哈斯奇托着下巴轻轻拨着嘴：“原话差不多，或许他是从进化的角度来看的，可...至少得有头发吧？”

萨摩皱起眉头：“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影视作品，很多光头都是反派？而且很强大的样子？是心理原因，还是有生理学依据？”

“心理学的吧？冷血动物并没有毛发。”道格回答他。

“冷血动物，为什么有很强的再生能力？”萨摩有些激动，“不，我应该说，为什么它们有那么多让人类都羡慕的能力？”

三人一时沉默，同时看向那个晒着萧恩头像的屏幕。

“细胞生理机制完全不同，人是温血的，如果转成冷血的话...鳄鱼很强壮，但是经常得换牙，水下呼吸这得长鳃，或许可以用直肠吸氧，......”

“所有器官都变态了？那他有毛孔么？或许可以直接用毛孔呼吸，对了，是不是去了毛发就可以正常吸氧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现在是耗氧型的生理机制？也许是耗氮的！”

“耗氮的他应该是蓝色皮肤。”

三个人的目光同时锁在萧恩的脸上。

“他的皮肤，真好，这肤色好得完全不像是真人！”

“说明他体内没有杂质，表皮自然也不可能被那些色素堆得一块块的。”

“是的，浅色的皮肤容易突显出色素不均衡，而他却没有这种表现，像是...有生命的硅胶体。”

“你说什么？”哈曼指着刚才说到硅胶的萨摩。

“我...我说到色素不均衡，他没有，像是有生命的硅胶体。”萨摩并没有被吓到，他已经习惯了科学家之前这种仿佛是要干架前的你瞅啥式的对话，“博士，你是觉得他是硅基的？”

“不无可能啊！”哈曼长长吸了口气，指着电脑，“不是说他有可能入侵网络么？当一种可能性吧！”

“你们没有发现，他的...”道格指着那屏幕，然后在自己电脑上敲打了几下，一片网格后是萧恩的正脸。

“他的这些五官的比例，他的头型...我发现几乎是没有缺点。我计算一下比例......”

一连串的数字在电脑上显示出来。

“不用算了，”萨摩抿着嘴，“黄金比例，所有的线条，我是说所有的。”

“但为什么一开始我们没有发现呢？按说这样比例的人会给特别深的印象...但我...我知道了，因为他的眼睛！”

“是的，不只是眼睛，还有他的光头，他的神情，因为他的表情在动，刚才你是静下来的画面。”

“博士，前方有转弯，请坐好系上安全带。”车内突然响起驾驶室司机的声音。

看着哈曼毫无动作，道格赶紧碰了他一下，他离得最近。

“什么？”

“马上有转弯，您得坐好。”

哈曼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扣好安全带，就这么一会，他好像想到了些什么。

“转弯？”他的目光从三个助理脸上扫过，“调整方向？”

三人紧紧看着哈曼的嘴。

“关于进化，我曾经说过的社会生理学。我们的人类社会，就是一个巨大的生物群落，同样的，看似一个单独的个体的人，其实也是生物群落。”哈曼举起手指，放在眼前，语调低沉却带着隐隐的激动。

“是的...”萨摩刚开口就下意识地闭上嘴，这个时候的哈曼并不是在跟他们对话，而是已经陷入了完全的自我思考，表面上对人说话，其实只是自述。

“人类在进化，社会在进化，社会如果是人，那人就是细胞。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社会形态也是如此，它们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中寻找着平衡点，这构成了历史，.......科技与宗教，都在追求对这个世界的解释，一个是慢慢地研究论证，一个在心灵中追求逻辑自洽。”

三个助理认真地听着哈曼的话，并没有丝毫觉得这是个精神病人在陷入疯狂的自嗨。

因为社会生理学，已经成为了很多研究生命奥秘学者们都认可的一种方法论。

如果我们的眼看不到细胞看不到染色体看不到线粒体看不到基因，在相当长的时间内，我们又无法造出足够强大的仪器，那么我们能怎么做？

参照法，参照我们可以看到的世界！

因为它们就在我们周围。

这个世界，原本就是由最简单的法则构造出来的。

而对于世界的思考，生命们无数年前就开始了，不仅仅是最原始的人类，就连那些动物们，它们也在默默地用智商不足的小脑子观察着思考着。

当它们踩着脚下的大地，呼吸着充盈的空气，当它们在黑夜中仰望星空，在黎明时迎接日出的晨光...它们在那时会想些什么？

而我们，已经掌握着无数知识的人类，没有理由想得更少！

“全新的能量体系，全新的！”哈曼几乎是颤抖着说出那句话，“生物核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