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只是肉骨凡胎,在这黑压压的夜里,险能瞧见你,说句难听的,你就是挡路的秃驴。”严不惭道。
无闲皱眉苦脸似乎颇赞同严不惭的话:“那要如何才能让迷途羔羊看见我佛的智慧!”
“传法需讲求天时丶地利丶人和,才能事半功倍,向五十名杀人不眨眼的夜行侍是大工程丶大功德。需找个好时辰,好地点。”严不惭道。
“严施主所言甚是。”无闲连连点头。
“我们往西走至洛阳白马寺,夜行侍定会追上,而我们能在哪儿设宴款待他们。”严不惭心想既然夜行侍穷追不舍,至少需做完全准备迎敌。
“白马寺,严施主设想周到。”无闲被严不惭建言惊艳,白马寺是佛教祖庭千年古刹,正适合感化夜行侍。
“在也没有比白马寺更适合感化戾气甚烈的夜行侍了。”铁千雁亦明了严不惭盘算是要离开此地,在旁边敲。
“那事不宜迟,我们早些下山准备。”无闲急道。
无闲被严不惭的话术蛊惑,竟主导领路,一路飞奔至白马寺,无闲在嵩山的少室山打滚已久,山径熟悉更胜猎户,若无。
严不惭丶铁千雁与无闲三人下嵩山西行往白马寺前进,严不惭思索要真的与夜行侍面正面交锋,还是趁机逃往洛阳城。
三人奔入河南西白马寺,甫入山门牌坊,寺内腹地千尺,建筑古朴雄伟,肃然壮观,与嵩阳书院风格截然不同。
太阳未升起,但寺内僧侣开始早课,但却无人练拳操武。
殿前扫地沙弥见着无闲,立身恭敬一拜:“大师入我白马寺,所谓何事。”
无闲双掌合十:“请知会缘空方丈,少林寺无闲求见。”
“请入殿内稍候片刻。”沙弥拜说着退入寺内通报。
约一盏茶时间後才见黄衣袈裟的老僧人出来,严不惭心中着急难耐,若是夜行侍早一步来,这白马寺可是只有被围攻的份。
“这不是无闲师侄吗?”黄裟老僧认出无闲。
“缘空大师莫约有十年未见了,居然识得小僧,你的身子还是依样硬朗。”无闲道。
“呵呵,这副老骨头都快撑不住这袈裟了。”缘空方丈笑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僧室有求而来。”无闲道。
“所求何事?”缘空方丈道。
“求借大雄殿一用。”无闲直说。
“借来何用?”缘空方丈进一步问。
“藉以感化五十名误入歧途的恶人,使它们诚心悔过,知法向佛。”无闲说明来意。
“阿弥陀佛,这可是一大功德阿,无闲师侄有如此宏愿,我白马寺上下自当不留馀力相助。”缘空惊讶。
“方丈肯借贵宝殿,小僧无闲在此谢过。”无闲恭敬一拜。
“不过白马寺历代文物甚多,怕是会损失惨重,敢问有多少客人会前来呢?”缘空方丈问道。
“除我三人之外,尚有五十人未至。”无闲道。
“我白马寺任何一殿都难以容纳五十人,若是无闲师侄不弃,大雄殿前广场可任意使用。”缘空方丈道。
“可,广场大,若是动起手来也方便舒展。”无闲道。
“那些五十人可是会武功。”缘空方丈神色颇不安。
严不惭上前道:“禀告缘空方丈,那五十人武功不差。”
缘空沉吟:“我白马寺僧人虽多,但武僧屈指可数,动起手来恐怕不敌。”
“不用白马僧众掠阵,有地容纳我们即可。”无闲道。
严不惭心想这里无人手可助阵,而且恐会伤及无辜,应找机会逃脱,夜行侍找寻不到二人下落应该也会离开。
严不惭走到铁千雁面前,他还未开口,却见铁千雁先是摇头,眼睛往无闲一转又看向严不惭,微微点头。
彼此的盘算,两人心知肚明,铁千雁想留下看无闲对阵夜行侍。
铁千雁深怕无辜民众受夜行侍波及,她不愿任何人因自己而受牵连,即便损失多小也是一样。
此时无闲和尚在大雄殿门槛前来回踱步,嘴中念念有词,似乎在准备要如何感化五十名夜行侍,让他们剃度出家。
铁千雁与严不惭见无闲认真的模样,不禁相视莞尔,严不惭的一时戏言成了无闲终生使命。
日上三竿,游客信众纷纷踏入殿前来参佛,无闲不在来回移动,盘腿端坐在大雄殿台阶之前。
严不惭与铁千雁分立两旁。
突然一位白嫩皮肤的公子书生“嘤咛”撞上严不惭,他赶忙伸手去拉。
书生跌进严不惭怀中,眼中爆出浓烈杀意,拉近严不惭凑到他的耳边:“来了。”
杀意一显即隐。
“你这人怎麽走路不长眼。”书生怒叱。
“是我不长眼,我向你赔不是。”严不惭弯下腰歉道。
“真秽气。”书生连声抱怨入大雄殿。
严不惭目视书生离去,那书生近身的“来了。”是女声而且是黄莲的嗓子,自己结义弟妹之声自然不会听错。瞧黄莲易容成书生装扮显是在说夜行侍已隐匿在人群之中。
黄莲稍纵即逝的杀意是在提醒严不惭,夜行侍亦知晓凛冽剑杀的习性,自然会隐藏自己的杀意。
严不惭左顾右盼,若无其事走向右侧的铁千雁,也是一句话:“来了,小心。”
铁千雁登时明了,严加戒备。
严不惭正要下阶向无闲提醒夜行侍已至,却见二人笔直走向无闲和尚。
“无闲大师久仰大名。”五陵少年鼻子英挺,一身华贵衣裳,落落大方,向无闲恭敬拜见。
无闲见对方谦卑有礼,好感顿生,站起合掌还礼:“大师之名不敢当,贫僧不过是在嵩山地界好管闲事的和尚罢了,公子叫我无闲便是。”
“好管闲事无闲和尚有人托你讨公道,你的公道?”五陵少年道。
“谁?”无闲道。
“他。”五陵少年向後一指,畏缩躲在少年後的人一身兽皮,正是江五郎。
“公子我已经追踪到他们了,你说好要给我一百两银子。”江五郎道。
“慢着。”五陵贵少道。
“你答应过我的。”江五郎声音颤抖,眼睛不时瞄向严不惭,十分害怕。
“我会给你一百两,但你若是此刻把你的冤屈说出,事成我在多给你一百两。”五陵贵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