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弓思索些许猎户应该会有解蛇毒之药,但最好还是找大夫来得妥当,他拿起两支船桨,一支扔给徐率。
“要我划水,我不做。”徐率将桨随地一放。
候弓慢慢走到徐率正面,一脚踩向徐达的小腹,逐渐施力,徐率能感受到腹中的碎片正往里面推挤:“你划是不划。”
“我划,我划。”徐率捧着千疮百孔的肚子,颤抖着手拾起木桨划水。
轻舟直行一天,约莫未时,太阳正鼎盛,候弓看见往来渔船变多,岸上房舍激增。
胡菲唯沉吟道:“算来我们已到湘江一带。”
候弓与胡菲唯合力将轻舟划上岸。
候弓走入舱内察看三人伤势,才发现清晓师姐病情特殊,身子竟然滚滚发烫。候弓思索,她的体内仍藏有暗器碎片,若不赶紧医治恐怕会引起败血症。
候弓突然想到若是可以用内力帮清晓师姐把毒逼出,就算不行逼出毒物,至少能缓住清晓师姐的病情,但候弓的水月内劲全是应用法门,只能用来迈步挥刀,对於要怎麽输出内力是一窍不通。
候弓猜测应该是和出掌差不多吧?俯卧撑对大地施力的感觉,但是万不得对露清晓做实验。
候弓斜眼看见呻吟不断的徐率,就先拿你开刀。
徐率只见候弓来到自己身旁,空挥乱抓突然对徐率拍出一掌,一股强劲的气劲从掌中传倒出。
候弓见徐率痛苦的表情,知道力道过於霸道,将内力缩小缓缓传导,掌握诀窍後,接着在由慢变快,一股水月气劲在徐率体内乱窜。
哼,不让你吃点苦头怎麽行,水月之气奋力往徐率体内一撞,五脏六腑翻搅,一枚给候弓刺入肚中碎片震动不已。
候弓放开手,也不顾率什麽收劲,任凭水月内力在徐率体内肆虐。
徐率痛苦翻滚在地。
候弓将清晓师姐扶正以一招“空谷幽兰”缓缓出掌按在她的背心,有了前车之鉴,他缓缓调整露清晓气息。
候弓突然灵光乍现,世上能使内功完全消失的毒药少之又少,何不藉用自己气劲勾出清晓师姐的内力,只要内力恢复,蛇毒的致命性便减少一分。
候弓努力重振露清晓身体机能,一边在四肢百骸和丹田中寻找露清晓的青城派内力。
半个时辰後,候弓因内力以损耗大半,满头大汗,露清晓因输入内力兼高烧,整副身子更烫全身被汗水淋湿,脸色虽好转,若要痊愈并非候弓气力所能及。
候弓心想自己水月内劲火候未全,若是剑胆师傅在这就好了。
实在是白费功夫,不能在这折腾下去了。
候弓将徐率牢牢绑起,凝起水月气劲对着脑门一拳又一拳痛击,直到他晕厥为止。
“如果黑……胡天地转醒,不要告诉她,我拔毒之事。”候弓不知是否该继续称胡天地为胡天地,因为胡天地是男的,而“她”是女的。
胡菲唯点头示意了解。
候弓背负露清晓下船,当前第一要务是找到蛇毒解药,不论胡天地是男,是女儿身,是人妖都不重要。
对了,胡天地说不定是人妖,这麽一来就能解释黑妖狐变男化女的秘密了,原来黑妖狐是中性!候弓谜题已解,心中一畅。
候弓专心寻找药坊,发现此城乃是岳阳城,问了卖糕饼的大婶,大婶遥指着东南方,还得走上五百尺。
候弓进入药坊,发现童子童女数名在屋内打扫煎药。
“大夫在何处。”候弓急问童子。
童子却答说:“先生上幕阜山采药去了。”
“你们懂如何看病吗?有治百步与赤炼蛇毒的草药吗?”候弓问道。
“望闻问切是高深学问,诊错了病,给错了药,都会加剧病情。”童子道:“你确定这位姑娘只是中了百步与赤炼蛇毒?”
候弓迟疑道:“还有一种会让武功丧失的赤胭花粉,但我不确定是否只有两种蛇毒,而且她的体内仍有喂毒碎片。”
“不是我们不医,而是我们没能力医。”童子摇头。
“清晓师姐命在旦夕,我该如何是好。”候弓呆立喃喃道。
“药王听说仍在城中逗留,但药王极难遇见,他向来不亮招牌,只医治他想治的人。往西走三里还有家药坊。”童子道。
“多谢。”候弓转身便走,思索在岳阳城中茫茫人海要找着一个不出世的药王,不如直接去另一座药坊。
候弓决定目标,便往西走,约莫走了一里路,露清晓居然开始微微痛苦呻吟,候弓看了看露清晓仍是高烧未退,意识迷糊不清。
露清晓轻声喊道:“师兄,是你吗?”露清晓居然把背着自己的候弓当成了逝世的大师兄露华浓。
候弓也不好意思破了她一个美梦,回道:“咋了。”
“对不起,没能把你救回来。清晓现在也要来陪你了。”露清晓呢喃道。
“瓜娃子,你还要嫁个好丈夫,生一打的小孩。”候弓直笑露清晓傻。
“师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道士?”露清晓道。
“说不定哪天你碰上心上人,当一名火居道士,我看那候弓也是不错。”候弓趁机为自己加分。
“等我杀了林落尘,清晓会对他好一点。”露清晓道:“师兄能再叫一次清晓的小名吗?”
“清晓。”候弓唤道
“不是,难道你忘了,你是第一个那样叫我的。”露清晓道。
“师兄在阴间久了,孟婆汤喝多了,忘了。”候弓笑道。
“哼,师兄你真讨厌,这怎能忘。”露清晓嗔怒,露清晓此刻显现出候弓未曾见过的娇憨一面。
“师兄我已经是死去之人,你也忘了我吧。”候弓道。
“叫最後一次就好。”露清晓低声请求。
“我都唤你爪子?”候弓道。
“你都叫我晓师妹。”露清晓道。
“小师妹?”候弓脱口问道,突然发现‘晓’与‘小’的亲昵差别,大师兄露华浓也是个风趣之人呢。
“嗯。”露清晓心中微甜,又道:“再叫一次。”
“晓师妹。”候弓道。
“再最後一次。”露清晓语音细碎。
“晓师妹。”候弓道。
“再……”露清晓喃喃呓语,逐渐听不清楚话中的意思,似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