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穆形骸来到四川成都一户破房。
此处乃是贫民窟,穆形骸调查过,这百尺内除了蚊蚋只有一位候姓小衙役居住,绝无可能让人发现行踪。
圆月高挂,一名大汉摇摇晃晃走在路上,突然挥出一拳,缓缓拍出一掌,折下一段木枝比划挥舞,手舞足蹈,如痴如醉,让他成痴醺醉的不是酒,而是武学。
大汉进屋发现穆形骸在乌中,连忙跪倒在地行礼:“师傅,你怎麽来了。”
魁梧大汉孔武有力,做着庄稼汉的打扮,脸上刻意沾了泥,却遮掩不了一身英气。
此人正是武当派之弃徒林落尘。
同时也是穆形骸在俗世的唯一徒弟。
林落尘一生好武,视武成痴,凡事武排第一,礼节居次。
连武当派掌门也对他颇为头疼,但看在他是孤儿在武当山上长大,天资聪颖乃练武奇才,倾囊传授太极武学,希望林落尘能为武当派争颜面,让武当重回张祖师的光荣。
林落尘在参与第二次的魔教剿灭战时,巧遇武功深不可测的穆形骸,招式不仅强而且怪,连忙向他求教。
穆形骸同意传授林落尘武功,但他得先出走武当派,果然同一个月,他折断了师兄与师叔伯共二十一对手臂离开武当山。
穆形骸怜才,又想让江湖天翻地覆,林落尘的个性恰可为他所用。
“你还记得我这师傅?”穆形骸严声问道。
“当然。”林落尘恭敬道。
“起来。”穆形骸道。
“谢师傅。”林落尘起身。
“你功夫可有精进?”穆形骸道。
“师傅传授的武功弟子都有勤练。”林落尘
“月心诀怎麽不见你练?”穆形骸道。
“月心诀能激发潜力,但却有心魔的副作用,弟子不愿练。”林落尘
“没想到还会有你怕的事。”穆形骸道。
“弟子不怕。”林落尘道。
“不怕何以不练?”穆形骸道。
“月圆而嚎,月残而奔,弟子不练原因有二,一是月心诀在激发潜力,令修炼武功速度加倍,但却会有魔之狂心,以弟子超群的领悟力,不用借助这邪门歪道也能达到相同的目的,何必令自己深陷险境。”
“二呢?”穆形骸道。
“二丶练月心诀着战斗中会陷入狂乱魔化,情绪不稳定,失去理智无疑给自己增添败率。”林落尘道。
“月心诀乃是魔教最高心法,当然有其精妙之处。”穆形骸道。
“弟子愿闻其详。”林落尘道。
“据说月之心魔便是道教度劫,修炼月心诀之人魔障远高过道士。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能克服心魔後的武功将会比正道更深厚。”穆形骸道。
“请允许弟子找阿猫阿狗来尝试一下。”林落尘道。
“猫狗?”穆形骸不解。
“帮您再收个徒弟,让他练月心诀,我不练,看是否真的能超越我。”林落尘跃跃欲试。
林落尘向来求敌若渴,若是能自己培育一个武功高手岂不快哉。
“你就那麽有把握我会收他,不是杀她?”穆形骸道。
“弟子眼睛也是雪亮,定会好好挑选,再者日後会给师傅过目的。”林落尘道。
“好,如若不然,我打断你的腿。”穆形骸道。
林落尘又恭敬的鞠躬:“不知师傅又拿了什麽武功秘笈给弟子,还是少林寺的藏经阁又进新书了?”
“我带了这个。”穆形骸指着一旁咧嘴傻笑的卓山萌。
“那个野孩子是谁?”林落尘见师傅没带秘笈漫不经心问道。
“……卓山萌。”穆形骸道。
“原来叫山猛啊,挺适合的。”林落尘心不在焉,只话听了一半,字也只记对一半。
“用这紫金铃教她说话识字,我之後会在来找你。”穆形骸道。
林落尘看着穆形骸灰影离去,转头望向在傻笑的卓山萌,他教了卓山萌数日说话的方法,但卓山萌难以理解任何部分,反倒是林落尘发现卓山萌杀人有天资,或许在夺经方面,能帮上自己的忙。
“我可没闲功夫教你识字,你在这里待着,我还得去青城派送菜。”
卓山萌歪头不解。
“在这等我。”林落尘摇了摇紫金铃,指着卓山萌,又重重比着这间屋子。
林落尘走出屋子,卓山萌也跟在其後,好在林落尘对巷弄熟悉,躲入一道窗户之後将卓山萌甩开,不然若以轻功造诣,林落尘还真无法摆脱卓山萌的追迹。
林落尘早晨便挑着菜篮上青城山,前去偷看青城派道士练武,希望这次能看见斩龙三式十三剑。
“你怎麽知道这麽多?穆形骸那段你应该不知道才对。”候弓提出疑点。
“在和你商讨武林大会前,我已找过林落尘,原本是想和他拱徐率当武林盟主,从只字片语中推测事情的大概。”青萝道。
“原来如此,我并非你第一个找的人啊。”候弓喃喃道。
“你吃醋?”青萝脸上一抹奇特的微笑。
“我这人只喝酒,不吃醋。”候弓别过头。
“但我看你醋坛子酸得很。”翠袖调笑道。
但打翻醋坛子的并非候弓,胡菲唯看着两人调笑,老大不是滋味。
胡菲唯乾咳一声:“穆天寒你可还是坚持要杀翠袖?”
穆天寒按着头百思不解:“我还没理清头绪,为何大哥要背着我们做这些事,他和我在唐家堡外找寻卓山萌的尸体都是幌子?”
“恐怕正是伪装,卓山萌是由林落尘交给候弓便是最好的证据。”候弓道。
“你没有任何证据说大哥便是林落尘的师傅。”穆天寒质疑道。
“这点我们问林落尘就可知道了。”候弓道。
“好,我们这就去找武当弃徒林落尘问清楚。”穆天寒道。
候弓环顾四周夜行侍的尸首:“这些躺下的夜行侍怎麽办?”
“李。”穆天寒唤道。
“在。”李字夜行侍跪地抱拳。
“後续由你负责。”穆天寒道。
夜仍深,渐无风。
众人来到厅前看见深夜值班的下人,便上前询问林落尘的房间在何处。
此时忽然薰香扑鼻,众人感到头晕目眩。
在大厅之中翠袖与穆天寒嗅到香同时皱眉,异口同声道:“曼陀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