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候弓霎时恢复正常,一本正经道。
“清晓斗胆请师叔将林落尘交於我处置。”露清晓道。
“我知道,你想要他死。”露剑萍道。
“是。”露清晓道。
“但你不必做这麽绝,自有法律会来审判他。”露剑萍道。
“这远远不够。”露清晓道。
“偷学青城武功按照青城御律也是要废去武功的,如此嗜武成痴的人,废去他的武功岂不是比杀死他还要难受?”露剑萍道。
“这……”露清晓迟疑道。
“我都已经让你毒打他一顿,你应该也气消了不少。”露剑萍道。
“我必须要亲眼看见林落尘挑断手脚筋。”露清晓道。
“老石,武当弃徒林落尘由你负责看管,保险起见,每隔一个时辰封住他七个穴道,露清晓会与你一同送林落尘回武当山。”露剑萍道。
“这事老夫自然尽力办到,但老夫在武林大会还有些事需要做。”老石道。
“那便在武林大会结束後在送,我无所谓。”露剑萍打了个哈欠。
“老夫遵命。”老石扣拳。
“现在如何?”露剑萍道。
“林落尘败在了露清晓的手下,由露清晓继续比赛。”候弓道。
“林落尘既束手就擒,我也无心比赛晋级了。”露清晓道。
“这可不行。”候弓道。
“为何不行?”露清晓反问。
候弓可不能告诉露清晓他已经计画让徐率赢得比赛,拿走黄金,现下严不惭与自己伤重,要在决赛拔得头筹恐有难度,必须让露清晓参加比赛才行。
“若是我青城派认输了,别人岂不是认为我们青城技不如人。”候弓道。
“青城既是隐世门派,又何必在意这虚名。”露清晓已无所求。
“可恶。”候弓道。
“你在可恶什麽?”露剑萍道。
“呃…可恶的徐率居然晋级了,我们不能让这人当上武林盟主。”候弓道。
“以老石的武功会阻止他的。”露剑萍道。
“师傅你不知道此人有多阴险,说不定他会想出什麽阴谋陷害其他武功比他高的人。”候弓道。
“你在哪儿遇见阴险的徐率?”露剑萍道。
“在一艘福船之上……”候弓道。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们几个毛头小子跑进别人的福船捣乱杀人,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别说青城御律,连一般衙门都难以饶恕你们。”露剑萍道。
“此事说来话常,晚上我慢慢说给你听。”候弓道。
“现在就说。”露剑萍道。
“实是有些事不便现在说,像是黑妖狐的事……”候弓故弄玄虚,但实际上的确也不能泄漏黑妖狐的真实身分。
“好,我相信我的徒弟。”露剑萍道。
候弓突然想到“刚才师傅不是说弟子将功赎罪,能酌量减轻其刑吗?”
“徒弟干得不错,你获得减刑,不砍手臂,改砍手掌。”露剑萍眼眉一挑。
“不如改砍手指甲如何?”候弓道。
“连肉拔手指甲你看如何?”露剑萍道。
“如果师傅在听完整件事情後,仍怪罪弟子,弟子愿受全责。”候弓故作轻松。
“嘻……这故事可别让我失望啊。”露剑萍道。
候弓思索整件事与上代黑妖狐胡天地的盗取官粮事件有关系,福船事件可以说是为了探寻真相,而作出的下下之策,但事情走了偏锋,实然是徐率性格乖劣,又遇上了顽固不肯让步的露清晓与胡菲唯。
这任务本身是下达给候弓,他自然必须为这两个暴走误事的女人负全责。
但其实露清晓已答应露剑萍不在使剑,纯粹是凭着鱼死网破的心要将林落尘杀死,此後不论有何代价她都欣然接受。
若要候弓安然无事,必须要证明徐率是卑鄙无耻之徒,而露清晓等人是出於自卫伤人。
但候弓要拱徐率为盟主,实是两者冲突甚深。
“还有件事必须要告诉你。我把你的银两全散给穷人了。”露剑萍道。
“你不可能知道我藏在哪。”候弓道。
“铸剑炉後方十尺的大石头下。”露剑萍道。
“好吧,的确在那里。但那可是我一生的积蓄。”候弓道。
“你只是赌博赢了。”露剑萍道。
“你怎麽能如此对我。”候弓道。
“我代成都百姓感谢你。”露剑萍道。
“我现在又一贫如洗,还倒欠露清晓一笔开销。”候弓道。
“徒弟犯了错,作师傅的自然要劳心劳力。”露剑萍道。
“师傅你不如把我肉割了让百姓分食算了。”候弓道。
“还是剁碎了喂鱼好了。”露剑萍道。
候弓心想如今只能仰赖武林大会优胜者的黄金了,不知夏风与严不惭是否也是对这优胜感兴趣,必须要调查清楚。
赚到这笔黄金後,立刻捐款逃亡,此次与夏风丶严不惭再见面,必定是命中注定要在此大干一场。
连候弓也没发现自己心中其实已产生变化。
只有胡菲唯从头到尾看着候弓,觉得他神情有异,更发现他即使比试结束,手中仍紧紧握住玄铁宝剑之柄。
“露清晓弃权是吗?”主持人询问道。
“没错。”露清晓守在林落尘身旁。
“参赛者来自英雄山的天下无敌,你能继续参赛吗?”主持人仍是称呼候弓的假名。
“可以。”候弓不假思索说道,随即便後悔自己怎会说出这话,自己浑身是伤,怎麽也称不上状态良好,但候弓内心深处认为自己能击败所有人。
话已说出,候弓也不便反悔。
“那擂台净空,由天下无敌挑战武林群豪,目前战胜林落尘,获得一胜。”主持人道。
露清晓等人便下了擂台,结束了一场奇怪的比试。
“哪位英雄肯上来指教。”候弓向擂台下朗声说道。
身为同伴的胡菲唯自然不可能与候弓为敌,万紫千和一帮正义凛然的江湖中人见候弓浑身是血,不愿占这便宜。
万芜一本是兴致勃勃想和琴心剑胆,但候弓遍体鳞伤,自己胜之不武,决定将这比试留到日後。
结果上擂台的都是想占候弓便宜的卑劣之辈。
敌人的性格与武功一样卑劣,候弓兴趣缺缺地左闪右退,连双剑都不必使,两三下将敌人踢倒,已然获得晋级决赛的资格。
候弓意兴阑珊正要下台,忽然一名彪形大汉冲上台前。
浓眉大眼,皮肤黝黑,步伐稳重武功路子俨然是走少林一脉。
严不惭吃了一惊道:“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