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东面窗外忽然传来炮声,木窗木椅为之震动,吸引全部人的注意。
“炮声很近。”万芜一侧头。
“你居然能动了!”海棠惊呼,自己萃炼十年毒掌如此轻易被化解。
“这是以毒攻毒的法子,先压过了毒性,日後再行解毒。”唐词藻得意洋洋。
“把紫堇穴道也封住,把剑穗上的铃铛拿下来。”鸩羽嘱咐道。
紫堇失去贯用的使剑右手,知道已无馀力留住唐词藻或杀死唐家奴,但起码金铃不可失,左手拾起长剑,跃出窗外,直接将不能行动的海棠留下。
万芜一窜到窗前,看紫堇往何处逃窜,却发现紫堇的身影已化为一个小黑点,她的轻功得唐将刑真传,十年苦练,造诣不下於唐门七子。
“唐语冰在哪。”钩吻抓住海棠衣领。
“我一个字也不会说的。”海棠冷冷道。
“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拳头硬。”钩吻先赏了海棠一拳,他可没忘记他们在地牢杀死唐门杀手之一的见血。
“没时间逼问海棠了,紫堇逃走,他们的师父说不定在附近虎视眈眈,需先撤退,万芜一的身体随时会瘫痪,只能把海棠作为人质带走。”鸩羽海棠扛在肩上,大虫则转而缠在唐词藻身上。
钩吻点头,知道这是万全的措施。
众人跑向金陵城,却发现正门外,锣鼓喧天,三路禁军已将整座城池封锁,任何一只老鼠想出城门都会被剥皮检视。
“退。”鸩羽道。
“退去哪?”钩吻道。
“只能去三真客栈。”鸩羽在杭州城见识过唐识君雇用四名高手作为轿夫,夜行千里,使其安然回到四川。
三真客栈是情报交换所,也号称里江湖的悬赏屋,栈下高手如云,只有钱买不了的脑袋,没有刀斩不下的首级。
“我们没钱,三真客栈不会让我们进去的。”钩吻道。
“以唐家堡的名义也无法赊帐?”鸩羽道。
“普通吃食住宿尚可,像被敌人追杀这种特殊情况,三真客栈一定要有现金才能进去。”钩吻道。
“骗他们不行?”鸩羽道。
钩吻指着鸩羽满是血腥的脸与手:“江湖中人入住他们会比较严格。”
“不管,只能硬闯。”鸩羽道。
三真客栈,号称昼夜不歇,但今天客栈厅前却异常冷清,不见掌柜,不见小二,只有八张桌子只有一盏灯,一名客人。
黑夜,客栈也是漆黑一片,只有那桌客人的灯有着光亮,照出那人的模样,一身白衣,一头白发,从头到脚浑是白。
那人看模样虽不老,但是却不知为何事白发苍苍,眉头深锁,一壶瓶茅台自斟自饮。
“小二,小二。”鸩羽向客栈内叫唤,连续拍着桌子。
“今天三真客栈不营业。”独酌者道。
“为何?”鸩羽问道。
“难不成是因为有人闯入皇城,行刺犯人。”钩吻猜测。
“什麽!”独酌者本不想理会这五人,但听见行刺犯人这关键字引起了他的兴趣。
钩吻注意到此人似乎对皇城行刺有反应,心念一转,知道是则重要的情报,或许可换得一宿。
“这位大爷,尊姓大名。”鸩羽抱拳行礼。
“白法生。”白发男子道。
“杭州县令白法生?”鸩羽道。
“正是在下。”白法生道。
“下令悬赏胡天地与胡菲唯的是你?”鸩羽道。
“在下的确是始作俑者。”白法生叹道。
“胡天地当真盗卖杭州与其他州府的粮仓?”鸩羽道。
“胡天地绝无盗卖其他州府米粮。”白法生道。
“也就是说杭州府粮仓的确已空?”鸩羽道。
“怎麽反倒是你问起我来了,再问下去我可要收钱了。”白法生道。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胡天地会被关进地牢,为何江湖侠士会血洗胡家大院。”鸩羽道。
“这绝非我本意,待我查清是谁在背後搞鬼,我定杀了他。”白法生恨恨道。
“如此说来,你倒是胡天地的朋友。”鸩羽道。
“我白法生从来没交错这个朋友。”白法生道。
“悬赏单上写着胡天地与黑妖狐盗杭州府粮仓,你又是他的好朋友,这事一定有蹊跷。”鸩羽直言。
“你为何想知道真相?”白法生道。
“因为胡家大院覆灭那天,我也在其中。”鸩羽道。
“告诉我详情,菲唯可安好。”胡天地语音激动。
鸩羽正要开口,钩吻伸手拦住抢道:“慢着,我这里有重要的情报关於应天府地牢毒杀一案的细节,这情报所费不赀,我们只跟能在三真客栈能作主的说话。”
情报讲究物尽其所,山中有虎,对采药人是苦,对猎户是喜忧参半,对渔夫如草芥不值。
而这皇城行刺之事恰巧正中白法生今日忧愁之事。
“三真客栈现在我说了算。”白法生道。
“我们要求庇护。”钩吻道。
“情报未说,就先要求报酬?”白法生道。
“这是则重要情报。”钩吻道。
“好,你说。”白法生道。
“但我还是要先知道真相。”鸩羽道。
“你若是胡家之友,真相可以告诉你。”白法生道。
鸩羽将伪装成唐天惊却遇到唐将刑拿着檄文闯入胡家大院拿人之事说了,也将受到苏媛与黑妖狐的帮助一并说了。
钩吻曾听鸩羽说过一次这事,本对唐将刑之事存疑,但见到紫堇等人类似唐门的功夫,更屡次对自己下毒手,便觉得此事并无不可能。
“武曲是唐天惊的真名?”钩吻道。
“没错,这本是个秘密,却让紫堇自己说出来了。”鸩羽道。
“他们一直误会你是唐武曲?”钩吻道。
“对,好险你没有当场拆穿我,不然我亦免不了遭紫堇灭口。”鸩羽道。
白法生陷入沉思,他知道黑妖狐便是胡菲唯,自己的手下还未找到胡菲唯的踪迹,此番知道胡菲唯未被袭击便安心了。
唐将刑要报复,江湖之中争位仇杀不胜枚举,但有个大问题仍困扰着白法生:未经刑部核发的檄文何以会在唐将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