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断手让你背叛唐门?”鸩羽道。
“我是想开了,帮唐言七做事,只是在冷脸贴他的热屁股,他从来没有重视过我们母子。”唐识君道。
唐识君的性格与唐天惊一样都是在唐家堡中娇生惯养,无微不至的呵护让他们变成颐指气使的人,而母亲在外被冷落,更让唐识君性格扭曲,一年前的夺丹失败,让他梦灭,从积极的谄媚门转为暗中破坏唐家堡同盟,因爱转恨,对唐言七充满愤恨。
“识君,不要刁难你爹。”李琼语重心长。
“不行,那厮亏欠我们良多,对娘,对我,欠的必须要还。”唐识君道。
鸩羽心想那唐识君你弑我双亲,所剥夺我的,要用什麽来还?
“我绝对会让唐言七跪着求娘回唐家堡。”唐识君接着道。
鸩羽冷冷看着唐识君的信誓旦旦的宣言,本以为他是个冷血的混帐,实际上却是个为了母亲着想,又渴望得到亲情,希望被唐言七肯定的凡人罢了。
鸩羽真想痛揍自己一顿,自己居然有些可怜唐识君,是因为看到了母子的真情流露吗?唐识君你应该是更为冷酷残忍的人才对,你这麽像人,不像那个冷酷杀死我双亲的怪物,你这教我情何以堪,这叫我如。
“识君……”李琼苦口佛心希望能唤回唐识君不要做傻事。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我要将唐家堡天翻地覆,谁挡在我面前,我就杀了他。”唐识君道。
鸩羽对唐识君的一丝同情消失,他佩服唐识君的决心,但你杀死我爹娘的时候,可曾有想到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
唐识君为了母亲而决定去拍唐言七的马屁,动机是正确的,但你的冷酷无情,滥杀无辜,便大错特错,从根本上就已经错了,你跟本不该任意的杀人。
我鸩羽就是你的报应,你的业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就因为这鸡毛蒜皮小事?”鸩羽对於唐识君的报复嗤之以鼻。
“你说什麽?”唐识君吃惊,鸩羽居然当面质疑他。
“李大娘要住哪是她的自由,你的行动只是一股脑儿的自以为是罢了。”鸩羽道。
“你懂什麽?你知道我娘是谁吗?我娘乃是千金之躯怎麽能在这住下。”唐识君道。
“我的确不知道,价值千金就不能住这?”鸩羽道。
“你不知道我娘的来历才会有此一言。”唐识君道。
“难道比胡家大院还要有钱吗?”鸩羽道。
“香儿你说。”唐识君道。
“姑姑李琼是琉璃宫上代宫主。”洪消香道。
“我听你说过琉璃宫在贵州,我在江湖中未曾听闻过这地方。”鸩羽虽涉江湖未深,但若是势力庞大应该人。
“若是无人听闻,对於琉璃宫才是好事,琉璃宫本专收颠沛流离的女子,二十年前,元末战乱,顷尽全力保护天下流离失所,与摩尼教达成协议,捍卫苍生。”
“摩尼教?”鸩羽未听说摩尼教派,只能猜测是佛教分支与释迦牟尼有关。
“摩尼教你也不知道,红巾义军的口号:真龙在天,凤翔於地,弥勒下生,明王出世。”洪消香念着二十年前朗朗上口的民谣。
“明王与大明皇帝有何关?”鸩羽道。
“红巾军若是无摩尼教帮助,反元只是一盘散沙。”李琼接着道。
“这教我从未听说过。”鸩羽直接了当。
“现在似乎都称摩尼教为魔教,而数年前齐遇带领武林人士歼灭魔教,现在摩尼教信仰的民众也不是过去魔教教众了。”李琼道。
“既然齐遇攻打魔教,为何琉璃宫还得以残存。”鸩羽道。
“琉璃宫与魔教划清界线了。”李琼道。
“大难临头各自飞吗?”鸩羽道。
“魔教原本已经风中残烛,与整座朝廷和为敌必然不敌,琉璃宫可以与敌人对抗,但宫中无辜的女子必然受牵连,死伤无数,只好出此下策以保全自己。”李琼道。
“这懦弱的策略,令小的佩服。”鸩羽道。
众人齐瞪着鸩羽,连洪消香也甚是不悦。
“别误会我可没有反讽,我是真的认为与其丧命,不如好好活着。与朝廷作对,就是如坐针毡,随时会有危险。”鸩羽连忙解释。
“琉璃宫当时要苟活只能如此”李琼道。
“自古武林各门派少林为宗,丐帮为第一大帮,十教中以魔教为尊,为何辅佐红巾军的魔教会被剿灭。”鸩羽道。
“汉丶唐丶宋,哪个朝代开国皇帝不斩杀忠臣,而在诚意伯死後,洪武皇帝自然也效仿前人稳定根基,忠臣免不了一死,何况是本就不受控制的魔教,齐遇的兴兵,实则得到朝廷的大力支持。”李琼道。
“我曾听闻五绝独酌剑莫言之中,以魔教独孤零为首,何以会被江湖所有门派群起而攻之。”鸩羽道。
“独孤零死後魔教分崩离析,虽然有琴心公子萧瑟晴也难统整各方势力,终於在无双剑胆失去无双的称号的那天,被黑白两道一举剿灭。”李琼道。
“何以会失去无双的称号?”鸩羽道。
“无双剑胆本是青城擅使双剑的高手,无奈双手被齐肩切断。”李琼道。
“为何我都是听江湖传闻乃是琴心剑胆露剑萍,我还以为是一个人的名字。”鸩羽道。
“琴心剑胆本是江湖中人人称羡佳侣,但是却因为两人的身分而不得不分开。”李琼道。
“原来如此。”鸩羽道。
“现在人称露剑萍为琴心剑胆原因有二,其一是听说露剑萍已得魔教武艺真传,失去双臂反而武功更胜从前。”李琼道。
“第二个原因呢?”鸩羽道。
“因为无双剑技已消失,江湖中人本是戏谑露剑萍曾经错爱的对象,但吃了露剑萍脚下苦头後,现在都是恭敬赞叹的称呼,久而久之,已无人记得萧瑟晴之名,琴心被露剑萍所继承延续。”李琼道。
“不过既然江湖已和无双剑胆一样遗忘琉璃宫之名,隐居於此,也不为过。”鸩羽道。
“琉璃宫没被遗忘。”李琼道。
“何以我未听说过?”鸩羽道。
“琉璃宫在现世之名为绯桃园。”李琼道。
“彻夜无眠绯桃园不是青楼吗?”鸩羽奇道。
“青楼是什麽地方?”洪消香天真问道。
“女孩子吟诗歌舞的地方。”鸩羽道,高级青楼的确如此。
“有一天我也要去,一定好玩的紧。”洪消香兴奋道。
唐识君乾咳一声,冷冷望着鸩羽,希望他闭嘴,似乎颇是袒护天真无邪的洪消香。
“洪消香你与李琼是什麽关系?”鸩羽道。
“教主姑姑,是我爹的长姐。”洪消香道。
“你还真与唐识君是表亲啊。”鸩羽道。
“我不是早说了。”洪消香道。
“唐识君凶神恶煞的样子应该是遗传唐言七,好险你跟他一点也不像。”
洪消香指着唐识君的鼻子笑了起来。
唐识君却只对鸩羽发怒:“你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