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羽你要做甚。”唐识君似已醒过来,并且抓住鸩羽悬在自己面前的拳头。
“看不懂吗?我要揍你一顿。”鸩羽说着真的往唐识君脸上揍了一拳。
“放肆,你还要飞刀解药吗?”唐识君大喝,但他身体还很虚弱,说话有气无力。
“你若现在不把解药交出来,我立刻杀了你。”鸩羽再度举起拳。
“你敢。”唐识君斥喝。
美妇人听闻斥喝声响急忙跑到床榻查看,却见唐识君醒来,欢喜的抱住唐识君肩膀。
“识君不要在这麽吓咱家了!咱家好担心你。”美妇人温柔地抚摸着唐识君的头。
“没事。”唐识君道。
“若没事,你朋友为何会说你死了。”美妇人道。
“这假死现象多亏唐词藻的假死药,得以掩人耳目。”唐识君道。
“没事就好。”美妇人欣慰。
鸩羽震惊,唐词藻用来给慕容无霜的假死秘方反倒给了唐识君,这药既能逃过老谋深算的唐总管法眼,钩吻等人心思缜密亦不免受骗。
“我记得唐词藻的假死药需要解药才能复原,否则假死会变成真死。”鸩羽问道。
“这就是我为什麽需要你带我来此的原因。”唐识君道。
“什麽!难不成我反倒帮了你!”鸩羽懊悔,自己还与洪消香采了医治唐识君内伤的绛芸水仙。
“没错,听你的口气好像颇为失望。”唐识君道。
“你的错觉罢了。”鸩羽道。
“但回到我娘住处也不全然能救我一命。”唐识君道。
“什麽意思?”鸩羽道。
“我在吞下假死药後,也将解药裹着绢纸吞下,但我没办法肯定在胃中娟纸是否会溶解,若我娘也无药可解假死之毒症,我当真希望能葬身於此。”唐识君道。
“识君你何必做到如此牺牲,不要再这麽让娘担心了。”美妇人惊呼。
“娘,孩儿都是为了你,我假死成功对日後助益诺大。”唐识君道。
“我不希望看到你冒险,更不希望你与你爹相斗。”美妇人眼神充满关爱。
“唐词藻为何把药给你。”鸩羽对於唐词藻赠与假死药之事十分不解。
“我答应唐词藻要找到她儿子,她便先给我假死药做为报酬。”唐识君另有深意的看着鸩羽。
“所以你其实身体并无大碍?”鸩羽道。
“昆仑派那姑娘手下未留情,当下我只能坐着等死,还会让钩吻带回唐家堡问罪,不如诈死,还能秘密行动。”唐识君道。
鸩羽实在未算到此点,淡淡道:“所以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行动。”
“我没想到钩吻那贱婢居然以金针插入我的手指,好险假死药将动作神经已经麻痹,使我无法对外界任何事做出反应。”唐识君道。
“当初感觉仍在,早知如此,我应该鞭尸的。”夏风道。
“我也未料到我的死,居然会牵动你的情绪。”唐识君坦承,他从没想过他的死,除了娘亲外还会有人伤心悲痛。
唐识君屡次遇险,鸩羽都露出其他唐门奴仆所缺乏情感,在唐识君眼中看起来彷佛是对自己投入了真心,更胜其他奴仆为了利益而乞怜摇尾,
忠心不二,时而斥喝唐识君的不是,像是良师严格的督促学生,希望唐识君走正道。
但唐识君认为的赤诚,只是鸩羽对着仇人不得不接近,换取信任,时而斥责唐识君,只是他看不惯唐识君的为人过於卑劣,而忘记奴仆的本分。
“你死了,我人生就没目标了。”鸩羽如实以告。
“鸩羽你当真是奇特的奴才。”唐识君说出心底话,对鸩羽另眼相看。
“你的朋友应该称呼他为鸩羽,还是夏风才对。”美妇人道。
“他是鸩羽,我的部下。”唐识君道。
“咱家还以为你终於交到好朋友了呢。”美妇人道。
“只是重用。”唐识君面对其亲娘用语都跟着柔和起来。
“鸩羽,咱家的唐识君多谢你照顾了。”美妇人温柔目光注视着鸩羽,冲感激。
“哪儿的话,唐识君若是随便就死掉,我会很困扰的。”鸩羽诚实道。
“识君若是出言不逊,还请海涵。”美妇人客气道。
“娘你何必跟一个奴才客气。”唐识君不肯放低姿态。
“你要多向鸩羽学习才对。”美妇人向唐识君道。
“敢问女主人的大名。”鸩羽恭敬行礼。
“咱家姓李,单名琼,咱家这好久没能这麽热闹了,是荒山野岭的林中小屋,你怎麽会知道这个地方?”美妇人道。
“我几个月前有来到此处。”鸩羽道。
“上个月来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武曲来了。”美妇人李琼幽然一叹。
“唐天惊为何要来?”鸩羽奇道。
“因为咱家是他娘。”李琼道。
“你既是唐天惊又是唐识君的亲娘,何以会在荒山野岭中定居。”鸩羽道。
“不许你再问下去了。”唐识君大声喝止,牵动内伤,眉宇痛苦纠结。
“都是过往的事了,咱家也知道武曲死了。”李琼悲伤欲绝。
“唐天惊一直好好的在唐家堡,你为何会说他死了。”鸩羽道。
“真的吗!为何识君要说武曲已经死了。”李琼转悲作喜。
“唐武曲已经死了。”唐识君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还是说你就是武曲,你一直在骗咱家,我的儿啊,我的儿啊。”李琼突然一把抱住鸩羽,牢牢地拥入怀中。
鸩羽不明究理,想要挣脱,却发现无论怎麽施力都无法离开李琼的拥抱,李琼双臂稳如箍,臂上的内力竟高出鸩羽许多,连用詹泥絮的左手都法对其产生作用。
李琼眼中流泪,哭道:“我的儿啊,这些年你过得可好,我把你托付给其他人,我也是百般难过啊,都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怎未想到唐言七这麽狠毒,居然把你杀了……”
鸩羽肩上被李琼的眼泪滴湿,不同於唐词藻令人窒息的拥抱,李琼动之以情,令鸩羽难以招架,让他不禁想起鬼哭山逝去的父母,心有戚戚焉。
洪消香听见哭声也探头来看发生什麽状况。
鸩羽眼眶灼热,自己明明已向爹娘发誓,留血不留泪,怎能因为仇敌的母亲亲情攻势,而投射自己的缺憾呢,鸩羽牙一咬,用力咬下唇,牙齿深入**中,滚烫鲜血登时涌入口中。
鲜血香馥,是鸩羽熟悉的毒血芬香,登时让鸩羽情绪冷静,李琼是唐识君的母亲,迟早他会失去唐识君这个儿子,鸩羽就会是他的仇人。
鸩羽也不挣扎淡淡道:“李大娘,你认错人了。”
一句李大娘将李琼从懊悔中叫醒,将手松开:“抱歉,我误会了,你确实跟我儿武曲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