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跟你说个事,望你见谅。”胡菲唯道。
“什麽事要我见谅?”鸩羽道。
“还记得我说,我做不了主吗?”胡菲唯道。
“记得。”鸩羽道。
“因为能作主的是真正胡家小姐,而不是我。”女子歉道。
“所以你是谁?”鸩羽失声问道。
“我叫鸣玉,是菲唯小姐的贴身丫鬟。”女子坦然道。
鸩羽不禁一呆,随後捧腹大笑“哈哈……你不是胡菲唯,我也不是唐天惊,这巧合着实有趣。”道。
鸣玉会意也是抿嘴一笑,当真没想到两人都是伪装成自己的主子。
夜阑人欲静,鸣玉传声清。
鸩羽觉得鸣玉声音清脆如夏夜风铃,外貌清新动人,虽然不会武功,但假扮成胡菲唯丝被唐门人挟持时毫未泄露胡家小姐的真正下落,仍是忠心不二。
“你假扮小姐的事,胡家上下都知道?”鸩羽道。
“只有我与管家暗地为小姐掩护,小姐这事也只我二人知道。”鸣玉道。
“真正的小姐上哪去了。”鸩羽道。
“上青城山找山猛的下落。”鸣玉道。
“山猛是谁?”鸩羽道。
“一个性如野兽的孩子,上个月小姐从街上带回家中为其疗伤,前几日却突然消失,小姐便上青城寻找山猛下落。”鸣玉道。
“那真正的胡菲唯是否有性命之忧。”鸩羽问道。
“小姐有学过一点武功,刚有打过照面了,待风头过去,自然会来此地与我会合。”鸣玉道。
“有打过照面?是在成都东市上吗?我怎未注意到。”鸩羽道。
“嗯……是。”鸣玉含糊带过,她怎麽敢告诉鸩羽黑妖狐便是胡家千金胡菲唯。
“没事就好,莫要让恶人逮到。”鸩羽道。
看到一个人影从南门倏进倏出,却是紫堇的身影,知道唐将刑旗下杀手必然在搜索鸣玉假扮的胡菲唯下落。
“啊!”鸣玉慌张高呼。
“怎麽了?”鸩羽急回头查看鸣玉安危,以为屋中有异。
“我的香囊不见了。”鸣玉着急翻找着腰间与衣袖一遍又一遍。
“香囊?”鸩羽歪头不解,一个香囊有啥好惊慌失措。
鸣玉泫然欲泣。
“那是我的宝贝。”鸣玉哽咽道。
“再买一个,外面唐门中人在找我们。”鸩羽道。
“那黄香囊只有一个……”鸣玉低声道。
“等过几日我在帮你在街道上找。”鸩羽道。
“被人捡走了怎麽办,不如现在…”鸣玉担心道。
“香囊有何重要,值得你丢了性命也要寻回。”鸩羽道。
“那香囊是我父母的遗物。”鸣玉道。
“你的爹娘他们……”鸩羽语气郑重严肃。
鸣玉点头,双眼莹然:“爹娘多年前生重病相继去世後,我入胡家大院作奴,握着那黄香囊,便能让我感觉到爹娘的温暖。”
“此物想必对你很重要。”鸩羽动容。
“我出生渔家,爹在锦官河上工作了一辈子,才有点钱买了颗珍珠说要给我当嫁妆,娘担心钱财露白,亲手缝制一只鹅黄香囊将珍珠藏在里头。”鸣玉忍住泪。
鸩羽见鸣玉如梨花一支春带雨:“我答应你一定帮你找回香囊。”
“你最後看到香囊是何时?”鸩羽道。
“在南河上岸时还有确认香囊在腰间,来到这屋内後却发现不见了。”鸣玉道。
“也就是在出水後至此地的路上吗。”鸩羽道。
鸩羽从门缝外看去,想观察香囊是否就在门外。
没想到一只鹅黄色香囊静躺於南门必经的石子路上,距离只百尺间,此物定然就是鸣玉香囊。
刚有见到紫堇进入城内,唐门杀手定然已发现鸩羽与胡菲唯失踪,已入成都城内寻找胡菲唯的下落,但只要十秒的时间应该不至於被发现。
在鸩羽犹豫的时间内,香囊可能会被人拾去,被损毁,而这仓库也是存在着被唐门杀手发现的风险,不如倏进倏出,数十秒的时间将香囊拾回,定不会让人发现,
鸩羽决心下定,把仓库门推开。鸩羽奋步冲出,施展全力朝石子大道上的香囊迈进,百步後鸩羽见香囊就在眼前,他已经能够看见香囊的图案,上面绣着展翅赤鸾,黄布红鸟格外鲜艳,女红精美。
鹅黄香包躺落之地忽然有支脚出现缓缓出现,鸩羽看向那人竟是狼毒。
狼毒膝盖刀伤导致他步履蹒跚,反倒让鸩羽盘算错误。
“武曲少爷原来你在这。”狼毒实在不能料到鸩羽居然匆忙跑向自己,定有所图。
狼毒还是称呼唐天惊真名:唐武曲。
“怎麽,我不能在这。”鸩羽佯装镇定,稳住全力奔驰而急促的呼吸,慢慢靠近狼毒脚边的香囊。
“可以,但。”狼毒拾起鹅黄色的香囊:“应该不是为了这而来吧。”
狼毒眼尖早已发现鸩羽不时将眼神瞟向自己脚下这香囊。
鸩羽暗喊不妙,握紧拳头,狼毒既然发现自己,便不能再回胡菲唯的仓库,先把狼毒引走,再想办法拿回香囊。
“武曲少爷,胡菲唯在哪?”狼毒道。
“我不知道。”鸩羽道。
“你的头发衣服还是湿的未乾呢。”狼毒道。
“是又如何。”鸩羽道。
“南河河畔有两人的足迹上岸呢。”狼毒道。
“所以?”鸩羽耸肩道。
“你们一起逃亡,却要跟我说你不知胡菲唯藏身在哪?”狼毒道。
“我的确不知。”鸩羽语意坚定。
“那你可知,因为你,我的腿瘸了。”狼毒尖声道。
“是黑妖狐与回族姑娘出的手,与我何干。”鸩羽道。
“你当我是白痴,那回族姑娘清楚的‘说有着詹泥絮手臂的唐家少年’,除了你这长短手还有谁,还有别以为我瞧不出你是刻意指出我们出自唐门,向回族姑娘打暗号。”狼毒怒喝,面目狰狞质问鸩羽。
“真是观察入微。”鸩羽冷淡道。
“你和武当詹泥絮是什麽关系?”狼毒道。
“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鸩羽道。
“那姑娘说左臂,莫非你把詹泥絮左臂切了接在自己身上?詹泥絮难不成死了?”狼毒发现鸩羽双臂左右大小不一,激动问道。
“这的确是武当詹泥絮的左臂,他也的确死了。”鸩羽抬起左手。
“哈哈…死得好,死得太好。”狼毒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