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将刑迈步向前,三才阵移动,胡菲唯亦然,鸩羽亦然。
“怎麽,又跟我们走了。”唐将刑注意到鸩羽并未离开刻意问道。
鸩羽不语,暂时想不到任何两全其美的方法。
“好吧,我退一步,你能带走胡菲唯。”唐将刑笑道。
“当真。”鸩羽惊讶。
“死的。”唐将刑道。
“什麽?”鸩羽惊道。
“欢迎你带走胡菲唯的尸体。”唐将刑摆手。
“你说话不算话。”鸩羽咬牙。
“你别忘了,我当初可是来杀胡菲唯的。”唐将刑道。
鸩羽被唐将刑玩弄於鼓掌之间,不得不任其摆布。
“你们打算对胡菲唯与胡天地作什麽事。”鸩羽道。
“他若认了劫粮仓这罪,事情就简单多了,他们父女俩会在阴间相遇。”唐将刑道。
“两个你们都要灭口,实在残忍至极。”鸩羽道。
“残忍的不是我,是颁布这檄文之人。”唐将刑道。
“你们逼胡天地认罪,他可真有犯下此罪刑。”鸩羽道。
“这不是我们在乎的。”唐将刑道。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杀人,无罪无辜的人要何去何从。”鸩羽道。
“罪一定有,谁扛起罢了。”唐将刑道。
“如果有人诬陷你,还胁迫你去做不该做的事,你又如何?”鸩羽道。
“现在的我,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唐将刑脸色铁青。
鸩羽思索莫非唐将刑曾遭受人陷害。
“然而你却要让这件事发生在别人身上。”鸩羽想让唐将刑忆起恻隐之心。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多管闲事只会自讨苦吃,你怎知胡天地不是罪有应得。”唐将刑眼神毒恶。
“但胡菲唯是无辜的。”鸩羽道。
“这可难说的紧,胡家大院屡次遭黑妖狐盗走财物,你怎知不是胡家监守自盗,说不定这看似娇羞的胡菲唯还与黑妖狐有一腿。”唐将刑道。
“难道无任何方法保胡菲唯活口。”鸩羽道。
“你怎知活着便是好。”唐将刑道。
“活着便有希望。”在鸩羽心中,死是最令人疾首惋惜的结局。
唐将刑冷笑:“与其让胡菲唯在牢中活着被狱卒囚犯凌虐,不如一刀把她杀了,免得她咬舌自尽不得,还得拿石块磨尖划开自己的喉咙,这石刀通常钝的很,恐怕得割个四五刺才能刺中颈动脉。”
胡菲唯颤抖,地牢若真的是地狱,死也算是一种解脱。
鸩羽也在发抖,因为愤怒而发抖,他无法忍受无辜之人面对不得不死的悲恸。
突然之间,唐将刑之手“哒”发出清脆弹指声。
唐门杀手肃杀之间,肃杀气氛弥漫,如临大敌。
六人已来到溪边渡口,木栈码头,前方一人俊雅潇洒但脸颊消瘦,神情冷酷手持飞刀站在搭船必经之道,正是唐识君。
“唐识君,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唐将刑道。
“你都还这麽健壮,我怎能先走。”唐识君冷漠道。
两人似乎早已认识对方,但为何唐门杀手是全神戒备。
“你还说要把唐天惊从堡中带出难如登天,你瞧得来全不费功夫。”唐将刑指着鸩羽道。
唐识君斜斜看向鸩羽不动声色:“唐家堡改组部分奴仆受训为杀手,前阵子唐言七的女儿全离家出走,他应该是趁唐家堡奴仆出外寻找她们下落时趁机跑出来。”
“这麽说来,现在反而是唐门最虚弱的时候。”唐将刑沉吟道。
“七弟,许久不见。”唐将刑若无其事向鸩羽打招呼。
鸩羽惊讶难言只能缓缓点头,唐识君居然没有出卖自己,反而顺着自己的谎走下去。但他急欲想知道唐识君葫芦里卖什麽药。
“哥,你怎麽跟这群人凑在一块了。”鸩羽向唐将刑道。
“这事你不用管。”唐识君当场否决鸩羽提问。
“唐天惊,不,唐武曲已经是自己人了,这事告诉他。”唐将刑道。
“谁是你的自己人。”鸩羽不屑与唐将刑为伍。
“唐武曲?”唐识君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过这名字。
“唐天惊的真名。”唐将刑道。
“这是你上代的事,我不想管。”唐识君道。
“上代的事明明亦与你有关。”唐将刑颇有深意道。
“我只在乎现在。我只想摘下唐言七的首级。”唐识君道。
鸩羽更是惊讶,虽然种种迹象显示唐识君与唐家堡不和,未料他居然要弑父,当真不孝。转念一想,你们唐门一丘之貉,各个一肚子坏水,自己内讧灭亡正合我意。
“你们事情都已办完了?”唐识君道。
“当然。”唐将刑道。
“那一个小姑娘是怎麽回事。”唐识君手持飞刀指着胡菲唯。
鸩羽见其唐识君意图不善,斜走迈出一步,以身子挡住唐识君的飞刀轨道,使唐识君无法轻易下手。
在场六人之中,只有鸩羽在乎胡菲唯的安危,也只有鸩羽会为胡菲唯挡刀。
“我们要把胡菲唯带回杭州,用以威胁胡天地。”唐将刑道。
“这恐不妥。”唐识君道。
“好你个唐识君,倒质问我做事啦,我都还没向你询问华梧别为何还好好活着。”唐将刑道。
鸦藏高柳阴初密,马涉清江水未生,
政为梅花忆两京,海棠又满锦官城。
冬去春来,百花盛开,成都城外风光明媚。
一名回族少女与布衣书生东向出城,来到成都城郊外踏青,这里是府河与锦江交界处“合江亭”。
但其实一男一女相隔甚远,少女轻功高明早已超过书生脚步,两人互相以内力高声呼唤对方。
“李梦阳你快一点,船就快开始走了。”回族少女道。
“苏媛,现在还早得很。”布衣书生道。
“你半年来都在忙崆峒神拳门的事务都没陪我。”回族少女苏媛性急待不住,左顾右盼後又从亭子窜出,往河边渡口飞奔。
“无霜姐不是说在半年後在湖南集合吗?这不还没还有些时间嘛?”李梦阳道。
“你说要带我游山玩水。”苏媛道。
“我说了要先将公事忙完,不是叫你先回昆仑去。”李梦阳道。
“我回昆仑哪有可能再出来。定用枷锁锁住我的脚,捆一颗百斤重的大铁球。”苏媛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