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胡菲唯。”鸩羽道。
妙龄女子胡菲唯点头却不在言语。
“我唐天惊是来解除婚约的。”鸩羽朗声道。
“这件事我做不得主。”胡菲唯悠悠道。
“谁才能做主。”鸩羽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几天父亲从杭州回来便能决定。”胡菲唯道。
“我等不了那麽久,今日丶现在丶马上给我取消婚约。”唐天惊道。
鸩羽心想此事根本无须自己,唐天惊的本性就足以让人厌恶了,若非媒妁之言谁会想嫁给这麽一个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
“我无法做决定,还请两位在我们胡家住下,一天应该能说话的救回来了。”
鸩羽却纳闷一天胡天地要如何从杭州飞奔回四川成都,极东与极西两地相隔千里,还是说婚事能作主者在这一天便会回胡家宅邸。
“哼,我们走。”唐天惊转身背对胡菲唯,作势要走。
鸩羽不禁侧身看向唐天惊。
“天惊公子请留步。”胡菲唯娇唤道。
唐天惊从怀中掏出在门前拾起的石块,朝胡菲唯使劲丢出。
老管家将石头一手全部接住,五指握实,石块顿时化为沙尘飘散。
虽然唐识君对於暗器手法不熟悉,但两人距离不到五尺,老管家不疾不徐手法极为高明,鸩羽甚至未看见老管家出手,只见衣袖一闪,石头全被老管家收入单手之中。
而这数量的石头鸩羽甚至无法用两手捧起,老管家的手像有引力将石子全数收服进而辗为沙尘。
“我胡家不欢迎你这粗莽之徒,门在後头,唐公子不送了。”老管家怒而拂袖,一阵风混着沙尘刮向唐天惊,鸩羽并未直接被砂石袭面,也觉得皮肤被扎的火辣生疼。
“婚约呢?”唐天惊见老官家发怒,不顾满嘴腔的砂石问道。
“我会告诉老爷,将小姐嫁与唐家是愚蠢之举。”老管家皱眉。
“大功告成,我先撤退啦。”唐天惊道。
“你要走?”鸩羽道。
“这里臭死了,我可待不住。”唐天惊捏着鼻子。
“臭?”鸩羽皱眉暗忖这味道明明香气迷人,为何唐天惊会说是臭。
“也不知道胡家大院麝香什麽品味,跟词藻姐的房间腐臭有得比。”唐天惊道。
对一般人而言是臭,对鸩羽而言是香,那便是毒。
“你为什麽要用毒害我。”鸩羽转身喝道。
“我,毒,我没有。”胡菲唯连连摇头。
唐天惊失声:“毒,不跟你结婚你居然就要谋害亲夫,天下最毒妇人心,还是黑妖狐这种侠女深得我心。”
“恶……”
老管家头脑晕眩,一阵恶心将胃中粥状食物吐出,数次翻胃,老管家喉咙火辣,满腔酸液。
唐天惊也弯腰作恶,也吐得唏哩华拉。
胡菲唯身形摇晃虽感不适却无反胃。
簌,一柄飞刀贯入在地上呕吐的老管家眼珠之中,白头一歪,登时失去性命。
花瓶碎裂。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
簌簌簌簌
数枚暗器破空射入屋内,破空声不绝有如蜂群归巢。
鸩羽来不及细思是谁在攻击,不愿见到胡菲唯死去。鸩羽大步纵身挡在胡菲唯身前,扯下外衣,太极劲灌柔布,大袖挥舞将暗器打落。
暗器蜂群停下。
鸩羽外衣破烂。
而唐天惊居然只有小腿被射中飞刀,运气奇佳,当真是好人不长命。
红影突闪,四名入侵者身着深褐衣裳现身於厅前,颜色有如红桧之木,头到脚只露出一对狠毒双眼。
“来者何人。”鸩羽喝道。
“差人。”红衣人道。
“官府的人蒙面放毒,倒也是罕见得紧。”鸩羽自然不信。
“这是悬赏檄文,上头写的清清楚楚抓拿胡家当主胡天地,与其千金胡菲唯。”红衣人拿出黄纸檄文。
“我今日路过成都府栏上绝无此檄文。”鸩羽道。
“这是热腾腾刚从成都县令笔下写的,如假包换。”红衣人道。
“前来的是你们而非六扇门,你们的消息也太灵通了。”鸩羽道。
胡菲唯在鸩羽身後勉力支撑身体:“是因为上头没有朝廷批准的刑部官印吧。”
鸩羽细看那檄文,虽是白纸黑字确实无任何红印在上。
“小妮子好眼力。”红衣人赞道。
“你们根本是草菅人命。”鸩羽怒斥。
“先斩後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胡家的脑袋会跟这檄文一起呈上刑部。”红衣人道。
“试试。”鸩羽道。
“你这小子是谁?中了我迷香居然还能走动,若非粗神经,便是已适应摇晃的脑部。”红衣人道。
此迷香是攻击脑部使敌晕眩混乱,此香甚至比赤胭花粉更有效剥夺敌人行动能力。
“阁下既是用毒,必是是唐门中人吧。”鸩羽刻意隐匿自己身分,反问红衣人。
“没错。”唐门红衣人道。
唐门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鸩羽低头踹唐天惊了一脚,他可没忘记初入唐家堡被唐天惊当作沙包的日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日胡家大院的人都得死。”唐门红衣人道。
“不过几千两。”鸩羽道。
“多说无益。狼毒丶紫堇丶海棠。”唐门红衣人挥手。
“遵命。”x3
从声音能辨别男女,但从外貌却是极难区分。
唤作狼毒的男子与另外两名少女同等身高,体型削瘦到可用纤细形容,若非天生男女骨架歧异,还真难分辨性别。
与鸩羽对话的红衣人袖手旁观,应该是头领负责发号施令。
一男两女,蒙面杀手共三人三点走向鸩羽,将他围在中心。
这是唐门杀手阵。
鸩羽不知谁是飞刀手丶追踪手丶使毒手。
狼毒突然快速冲向,五爪朝鸩羽咽喉突袭。
鸩羽暗忖狼毒是追踪手,正要与他拆招,後侧海棠已贴身轻盈俐落拍出一掌。
居然有两个追踪手!
鸩羽翻身一拳轰向狼毒,左侧疾退闪躲海棠的毒掌,面对不按常理出牌的唐门杀手,鸩羽後退想重整态势。
紫堇暗器激射而出,鸩羽衣袖一卷,欲扫下来势凶猛的暗器。
暗器却绕过袖子,转向一个圆弧射向鸩羽的四肢,鸩羽仰头弯腰急闪,弯腰幅度过大反而朝天一翻,鸩羽单手撑地跃起。
鸩羽凌空转身,狼毒与海棠双手隐隐散发黑气,指尖与内力都是雄浑的毒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