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固执的王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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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蝶村的村民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村子已被毁去,灾难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降临,似乎除了离开,他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

“村长,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对这片土地的感情太深了,真要离开我们每一个人都很难接受,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李村长道:“我跟你们一样舍不得这里,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但凡有一点可能,我也不会让大家离开,而且我也说了,离开只是暂时,我们一定还会回家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是沉默了下来,这是一种无声的接受,李村长浑浊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扫过一圈,而后叹了口气,道:“我想让大家暂时到罗亚城落脚,到那里安顿下来之后再雇用雇佣灵师,只要能把香蝶村地震的原因查清楚并且解决,我们就又可以回来了。”

众人还是保持着沉默,只是这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就被一阵缓慢低沉的脚步声打断,一名老妇被两名壮男子搀扶着,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不是别人,正是王婆。

曲风离开香蝶村的时候,王婆便已经是一个模样苍老的妇人,过去十七年,她的模样却还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身材佝偻,夸张地朝前弓着,似乎只要轻轻一推,她的脑袋就会触碰到地面,她浑身上下只剩一副皮包骨,黝黑,没有分毫血色,而那张苍老的脸庞更是被一层层褶皱布满,从她身上,就算是最普通的孩童也能感觉到浓郁的死气,很难想象她为什么还能保持站立,为什么还能走动......

纵使李村长早已熟悉王婆这般油尽灯枯的模样,可再一次见到却仍止不住心下微颤,不仅是他,在场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感觉。

“李村长,村子已经容不下大家了,你们都走吧,去罗亚城,那个地方虽然不大,但生活也不算差,到了那里也就不用再提心吊胆了。”王婆开口道,她的声音极其嘶哑,咬字更是不清,听起来有些困难。

“是啊,到了罗亚城,我们就能睡上个安稳觉了。”李村长说道,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完全舒展开来,却又忽的一凝,他听出了王婆话语中更深一层的含义。

“等一下,王婆,你刚刚说的是......你们?”

王婆也笑了,她的牙齿早已完全脱落,嘴巴扁扁的有些慎人:“对,你们。我太老了,已经走不动道了,就不跟你们一起去罗亚城了。”

“那怎么可以!”一位王姓村民赶忙道:“王婆,我们都知道你舍不得香蝶村,可你也说了,香蝶村已经容不下我们大家了,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你老了,需要大家的照顾,如果留在这里又该怎么办?”

李村长点了点头,道:“老王说得没错,这里太过危险,王婆,你不能留下。”

王婆浑浊而又无神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表情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她沉默了一会,说道:“我老了,实在走不动了,房子不能住,我就搭个帐篷,采些野菜也能活得下去,你们就别担心了。”

“不行!”众人异口同声道,香蝶村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村民们的关系极为融洽,就像一家人,他们自然不愿抛下王婆不管。

“我这身子骨你们也知道,再折腾一翻就该去见阎罗了,我不走,你们还能抬走我不成?”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油尽灯枯的老妇竟然会有这样的坚持,然而这种坚持在他们眼里却与寻死无异,他们把求助的目光落到李村长身上,指望着李村长能够说服这位固执的老妇。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李村长静静看着王婆那张苍老的面孔,沉默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是为了他,对吗?”

众人微微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李村长所说的‘他’是指曲风,眼中蒙上惊讶之色看向王婆。

王婆笑了,笑得很开心,说道:“对,我不能走,不然他回来见不到我就该着急了,我不能让他着急。”

看着王婆脸上的笑容,李村长已经说不出任何劝说的话,他也知道自己无论再说什么,也不可能改变王婆的决定,他叹了口气,道:“这件事到时再说吧。

我们的房子都塌了,贵重的东西都没来得及带出来,大家回去收拾吧,今天就将就睡在空地上,明天再出发前往罗亚城。”

村民们散去了,回去收拾劫后的残骸,而王婆却留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累了,她有些艰难地坐了下去,轻风一荡,吹动银白色的头发,她的身子微微一晃,老态尽显。

李村长在王婆身边坐了下来,沉默片刻后开口道:“这么些年,大家看到你这副模样也都不好受,为什么要撑得那么辛苦。”

王婆微微回头,用浑浊而又无神的目光看了李村长一眼,说道:“给大家添麻烦了,可我必须活着,他成了很强的灵师,快回来了,如果我等不到见他最后一面,我死也不会瞑目......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约定,不是吗......”

泪水顺着满是褶皱的脸滑落下来,滴落在地上,留下一道浑浊的印记,王婆累了,很累很累,可为了约定,她却必须活着......

李村长笑了一声,把目光从王婆的脸上的移开,看向前方,眼角闪动着泪光。

...

香蝶村不大,村民们的房子也都不大,在一帮青壮年的帮助下,清理工作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是宁静的香蝶村之外,却已变得不那么平静......

昨日的地震虽然只局限在香蝶村的范围之内,可影响却也着实不小,其中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也是远远传荡了出去,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灵师的感知非常敏锐,就算只是虚灵师这样最低级别的存在,对灵宝也会有极为准确的判断,仅仅只是一夜,便有数十道身影隐在暗处,把香蝶村重重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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