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权杖足有两米,杖身缠绕着模样凶狠的异兽,如龙一般的长身延伸而上直达顶部,狰狞的兽首凌在空中,如同活物一般,两只眼睛充满了凶狠狰狞的味道。
一股奇特的威严气息席卷而开,权杖在手,天执法变了,他不再是身形佝偻的老者,而是梦之天陆规则的守护者。
天执法朝前轻轻踏出了一步,手中权杖猛然一杵,圣岛开始颤动了起来,一圈圈能量气浪以天执法为中心席卷开来,这一杖看似随意,实际上却触发了藏在圣岛中的防御阵法,肉眼可见,一道淡淡的白色光芒从地面蹿了出来,渐渐凝结,最后形成了一道光层将整座圣岛笼罩了起来。
“护天阵,天执法大人竟然开启了护天阵。”
惊呼声响起,曲风不由得皱了皱眉,他轻轻在地上踩了一脚,发现自己踏着的还是土地,只是地上多了一层薄薄的能量,这时,天执法的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这片天空足够广阔,可你却非要落到地面上来,虽然你已是强弩之末,可破坏力毕竟太强了一些,为了圣岛的安全,我便只能开启防御阵法了。”
护天阵,灵师工会的防御阵法,千百年来从未开启,以至于许多灵师工会的成员都忘了它的存在,它的强度很高,就算是西亚斯和轩阎联手都无法将其破开,也正因如此,它对于能量的耗损也极为恐怖。
因为曲风的到来而开启了护天阵,足以看出灵师工会对曲风的重视,这很有脸,可却让曲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护天阵的出现对他原本的计划产生了极大的影响,那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他暗骂自己愚蠢,像灵师工会这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御阵法。
天执法手中的权杖再次朝地面一顿,地面上的光层微微一颤便又恢复如初,他似乎很满意,抬起了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时间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让这场战斗结束了。”
在天执法话音落下的瞬间,曲风猛然感觉到一股极致的压力在自己身上浮现而出,压力之中还蕴含着极其强烈的威严气息,竟让他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股渺小之感。
曲风动不了了,天执法却出现了。
天执法那张青紫的脸显得分外平静,不像是在战斗,而像是坐在小湖边拿着钓竿静静垂钓,然而他手上拿着的却不是钓竿,而是一把金色的权杖。
权杖落下,敲在了曲风的脑袋上,鲜血涌出,而后流淌,将曲风那张本就满是血污的脸染得更红了,还染红了那些淡蓝色的条纹。
天执法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将权杖提了起来,而后再次落下。
这一杖敲在了曲风的左肩上,骨骼碎裂声响起,曲风的左肩立刻塌陷了下去,扭曲得有些可怕。
天执法又叹了口气,再一次把权杖收了回来,没有再提起,只是横扫而出,敲在了曲风腹部。
鲜血从曲风口中吐出,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他的身体射了出去,很远很远。
撕心裂肺的疼痛险些让曲风失去意识,然而他终究还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保持着清醒,清醒意味着痛苦,或许还意味着......失败?
曲风不想败,可是还能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远处那道倩影之上,那是凌萱儿。
曲风在看着凌萱儿,凌萱儿也在看着曲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太远的缘故,曲风看不太清凌萱儿的脸,更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他只能看到那一袭嵌着铜边的黑袍。
那件黑袍很威严很好看,可是曲风却觉得很难看,他不希望凌萱儿身上穿着这么一件衣服。
只要凌萱儿不再是人执法,她便不用再穿了......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传遍了整座圣岛,曲风的身体撞在圣岛上空另外一座岛屿上,护天阵的能量激荡而开,散发出柔柔的白光,湮没了曲风的身影。
天执法在敲出三杖之后,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得明显了许多,本就有些佝偻的身影也变弯了不少,除了西亚斯和轩阎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用金色权杖每敲出一杖,自身的寿命便会减少一年,因为权杖之中蕴含着规则之力,无形无质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先前他敲出了三杖,三杖便是三年......
天执法是帝气境强者,曲风就算是在施展魔焰光极变之后也只是圣灵巅峰,两人在境界上存在着巨大的差距,然而天执法却并不后悔自己敲出了三杖,因为曲风绝对拥有这样的资格。
而且天执法并不知道,自己在不动用权杖的情况下,还能用什么方法去战胜那个像魔鬼一样的家伙,只是帝气吗?别开玩笑了,自己用帝气轰了他那么多次,他还不是好好站着。
伸手摸了摸自己佝偻的腰身,天执法轻轻叹了口气,自语道:“本就没几年能活了,现在还少了三年,实在是心疼啊......罢了罢了,战斗结束了,能把她留下,三年寿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天执法没有再去看曲风落下的那座岛屿,因为他知道曲风就算真的是魔鬼也不可能再站起来,他回过身,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人执法的身影上。
他笑了,说道:“人执法,他败了,我会让人送他离开,而你也该遵守你的诺言了,跟我回去吧。”
天执法在等着凌萱儿的回应,可是忽然间,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佝偻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看到凌萱儿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后,这些目光中充斥着难以置信的情绪,所以他知道自己身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紧了紧手中的金色权杖,在颤抖中缓缓回过了身,如他所料,他身后确实在发生着一些事。
曲风脑袋上不断有粘稠的鲜血流淌下来,他的左肩塌陷着,可他却还是凌空站在了那里,就像是一座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