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萧若烟再度聊了一会。
她似乎有点心事，没多久，便是和叶风两人告别。
然后离开了古汉语手写社。
直奔青茶苑。
青茶苑周边，依旧人员稀疏，苑口的老树下，太师椅上，一如既往的躺着一个嘴巴微张的老头。
“苏前辈。”
萧若烟站在老树前，她压住心里的疑惑和怒意，对苏乃翁开口了。
“萧老师，你来了。”
苏乃翁睁开浑浊的眸子，眸子深处，有着一支黑笔若隐若现。
萧若烟一眼就看见了苏乃翁瞳孔深处的黑笔，心里的怒意，也是猛地被击碎。
这可是阴司的判官！
是能轻易击溃自己的元神。
甚至能将她的元神，囚入地狱！
“你为什么失言？”
萧若烟压住内心的些许颤抖，沉声问道。
“什么失言？”苏乃翁看着萧若烟。
“之前你让我实验的分神符，不是失败了吗？我已经毁了那尊元神，你为何要重新把她弄活？”
萧若烟质问道。
任谁知道这世间还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一尊分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况且，你不要的东西，我捡了，难道不就是属于我了吗？”
苏乃翁微笑的说道。
“你这是心怀不轨。”萧若烟没有和他诡辩，而是说出对方的意图。
“心怀不轨？呵呵，你在楚江学院画的那张宣传海报，难道不是故意吸引黎家那姑娘的？”
苏乃翁依旧躺在太师椅上，让人不知道，这是他的分身，还是本体，但他仿佛知晓一切。
“我承认，我那张宣传海报做了手脚，但也只是吸引她而已，我并没有对她心怀不轨，但你不一样，你是将我的元神，占为己有了。”
萧若烟坦诚，但依旧质问苏乃翁。
“有什么不一样？你想通过黎家那姑娘来研究她母亲木清挽，乃至木家的秘密；而我，是想通过元神来研究阴司更深处的秘密，你我有何不同。”
苏乃翁淡然反问。
“当然不一样，我只是暗中观察她而已，并没有对她怎样！”
萧若烟冷声反驳。
“这样吧，你把你观察到的结果，和我说说，我可以考虑把那尊元神还给你。”
苏乃翁摊摊手，要和萧若烟交易。
萧若烟这人，修为一般般，也就地元左右，但在灵符这一块，颇有造诣，这一点，就连苏乃翁都是很看好。
“你说话当真？”萧若烟沉吟。
“当真。”苏乃翁微笑。
“好，我直接和你说吧，那黎心微的本体，也是一灵符，但这种灵符，我从没见过，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
萧若烟答道。
“果然灵符也能化形。”苏乃翁眉头微挑，“这么说来，她母亲，也是一灵符了？”
“很有可能。”萧若烟。
“好吧，那尊分神还给你。”
苏乃翁一招手，老树后，行出一个神色有些茫然的马面女。
苏乃翁眸中黑笔动了动，似是毁了一张阴差证，随即马面女恢复人形，显出和萧若烟一模一样的面容。
“你要把我毁了么？”
分神萧若烟，盯着萧若烟本人，似是知晓了一切，神色中有些许伤感，但更多的是解脱。
萧若烟皱眉，她当初分出这道元神时，对方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但现在，居然已经有情绪了。
一时间，她下不了手。
她恼怒的盯着苏乃翁：“你把她弄的这么像我，我怎么动手？”
苏乃翁眸中黑笔转了转，分神萧若烟倒在地上，他淡淡的说道：“这可不是我弄的，她是自然进化成这样的，你一直说实验失败，但我不可觉得失败了。”
“不论是不是失败了，我都不想再实验分神符了，更不想成为第一个拥有两个元神的人。”
萧若烟断然摇头。
拥有两个元神的感觉，实在太可怕，真真假假，都快分不清哪个是我了。
“第一个拥有两个元神？呵呵，你想多了，这世间还真不止你一人有两个元神。”苏乃翁大有深意一笑。
“什么意思？谁还有两个元神？”
萧若烟皱眉。
“是谁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阴司的生死簿中，只会记载一个人的元神，至于第二尊分神，它是不会记载的，也就是说，一个人的第二尊分神，是不归阴司统管的。”
苏乃翁指着地上晕倒的分神萧若烟，“我找附近几个省的其他判官确认过了，你这尊分神，不在生死簿上，所以只要不毁灭她，她是不会下地狱的。”
“第二尊分神不在生死簿上？能不下地狱？”
萧若烟面色变了变。
她之前不愿意看见这尊分神，是心里不舒服，总感觉自己被复制了。
但现在一听，这尊分神，竟然不在生死簿上，甚至可以永生……
她心里，顿时多了一点新的想法。
“第二尊分神不在生死簿上，是不是意味着第三尊，第四尊……都不会记载于生死簿？你确定就此毁灭她吗？”
苏乃翁循循善诱。
“这会不会是阴司的漏洞？以后会不会补上？”萧若烟迟疑道。
“阴司有序，就算是有漏洞，也是有序的漏洞，是被承认的。那张分神符，可是从阴司里面流出来的好东西，你确定不再尝试一下？”
苏乃翁终于说出了自己对萧若烟的期待。
他虽然是判官，但对灵符这一块的造诣，还是不如萧若烟的。
再者，他纵然是判官，元神也是有寿命的，一旦到了大限，也得下地狱。
所以，他必须研究一下为何第二尊分神，不被记载于生死簿。
如果所有人的第二尊分神，都不被记载于生死簿，是否他也能永久免于下地狱。
萧若烟听着苏乃翁的话，面色变幻不定。
虽然知道对方有诱-惑的嫌疑，但永生的魅力，似乎她也有点动心了。
“就算第二尊分神，不被记载于生死簿，那又如何，我的肉身还是有寿元，我的第一尊元神，还是得下地狱。”萧若烟道。
“元神即是你，你即是元神，至于是第几尊，有何区别？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记忆什么的，都让第二尊分神慢慢记住，不就行了吗？”
苏乃翁道。
“那我依旧还是一尊元神，而且还是分神。”
“一尊不被生死簿记载的分神，你去占据她人肉身，又有谁管你？”苏乃翁笑答。
“你可是阴司判官，你这般教我？”萧若烟看着苏乃翁。
“判官也是会下地狱的，我不是只教你做坏事，而是我自己也想学一学。”
苏乃翁毫不避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