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们取得了毕妮河战役的胜利,辛拉瑞兹公国也在此战中失去了近半的主力部队,从此反胜为败,两年后便在大决战中彻底被彻底击溃了。”
距离御三人生火扎营的林地数千里以外的帝国王城法尼沃的庞大宫殿中,当年倚着城墙思绪万千的壮年统领,征服者福尔二世也垂垂老矣。
岣嵝得可怕的老人已经快拉扯不开眼皮。或许是作为他用杀戮换来的征服者称号的代价,八十多岁的帝王被数种病魔缠身,养尊处优的生活和舒适的王庭也没有给他带来寿命的延长。
此时的他正和自己最宠爱的孙子,桑艾克公爵讲述着当年的隐秘。帝国真正逆转战局的原因只有很少人知道,且没亲眼见过的人很难相信横扫南方大陆的尼瑞克帝国在将要战败之时是以一群荒野怪物的暴乱作为了胜利的基石。
福尔二世下令宣称那场决定了两国命运的战斗最终是在战神费里诺派下使徒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甚至寻到了南方大陆最出色的几位画家在王庭的顶部绘上了帝国最出名的画作--《双星的勇烈冲锋》
桑艾克公爵,被视作最有可能继承下一任王位的年轻男人正发愣地看着坐在那冰冷王位上的爷爷,他不知为何一向骄傲冷酷的帝王突然在今天将他私下喊来,破例地允许自己近前后讲了这样一个有些透着魔幻的故事。
他甚至有些怀疑愈发老态的征服者的脑子开始有些不清楚了,那刻画于二人头顶的《双星的勇烈冲锋》本该是帝国的象征,是费里诺信仰的最好证明。
战神费里诺派下的使徒和野兽围绕着年轻的征服者大帝和洛里斯亲王将军,伴随他们向敌人发起冲锋的壮观画作现如今却被当事人告知只是个懦弱的谎言。
福尔二世垂下浑浊的眼睛,盯着桑艾克公爵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在质疑我。”
公爵浑身一颤,低下了头恭敬地说道:“请原谅我。”
老人无力地挥了挥手说道:“你一定好奇我为什么要浪费已经不多的精力来和你说这样一个故事。。。”还没等桑艾克公爵有所反应他便用手上的权杖戳了戳大理石地砖,发出清冷的声响后继续说道:“那个最先冲入辛拉瑞兹人军队的怪物,那个半人半兽的东西,我认得他。。。。即使他的脸上被污血遮住了一半,但仅凭那双眼睛我也认得出他。。。他是尼瑞克帝国存活下去的希望,是我的希望。。。。”
“陛下,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福尔二世突然狰狞地伸出手抓在了桑艾克公爵的精致领子上,他的力气是如此之大以至于领扣也被拉扯得飞了出去,弹在空荡的宫殿地砖上。
“我!只有我才能坐稳这个位置!你们谁也不行!我就是帝国的希望!我需要更多时间!我要活下去!”大帝狰狞地露着他残存的牙齿,用尽力气咆哮着。
吼了几句后他有些累了,又躺回了王座喘着粗气说道:“答应我,我最宠爱的孙子,帮我找到那个东西,帮我活下去。”
桑艾克公爵不敢多问有着那样非人描述的东西该怎么帮这个已经临近死亡边缘的老东西活下去,只是将头垂得更低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您无需担心我的忠诚,陛下,只是我要怎么找到。。。那个怪物。”
福尔二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兽皮纸,上面印着一副用粗糙笔迹勾勒出的一个高大男子的形象,他颤颤巍巍地将画像递给了桑艾克公爵,说道:“那个骑着马带着万千怪物冲入辛拉瑞兹人阵地的士兵,我在逃入白焰城的人中找到了他。他说那个怪物曾隐藏在我的征召军队中,叫做御。。。。身形相貌都画了出来。这五十几年中我不断派人寻找这个画像里的人,消息时有时断,现在我已经没有精力独自守住这个秘密了,和我的弟弟一起,在我的寿命抵达终点前找到它。。。。
那个认识怪物的士兵叫做安桑杰尼,还活着。。。。去汉米尔郡找到他。”
“安桑杰尼?”桑艾克公爵抑制不住情绪地喊出了这个名字,问道:“神迹安桑杰尼先生?那位传奇战争英雄?”
福尔二世发出了一声嘲弄意味十足的笑声后说道:“英雄?他只是我在建立宗教和王权的联系时找到的承载物。在荒野怪物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不能为这片长期信仰费里诺的土地带来喜讯和光荣,愚民们只会认为尼瑞克帝国是在邪教和异端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
洛里斯亲王提出了建议,我们向麾下的士兵和其他所有人宣布,那些杀退辛拉瑞兹大军的,帮助我们取得了不可能的胜利的东西不是荒野怪物,而是费里诺派遣的使者所带来的野兽,猜猜那个使者是谁?没错,安桑杰尼,那个被叫御的怪物提前叮嘱过,骑着马被万千怪物追逐而来的新兵,那个无能的废物一夜间成为了带来神迹的英雄。他是这世上除了我,洛里斯和你以外唯一知道真相和叫做御的怪物真面目的人。”
桑艾克公爵见大帝开始喘粗气,知道说了太多话让老人感到疲惫,他起身行了个礼道:“陛下,您需要休息了,我会和洛里斯亲王多了解那个怪物的消息,请等候我们的好消息,在您的允许下我先告退了。”
福尔二世点了点头准许了他的请求,在他后退准备离开时又突然开口道:“只有我能将帝国完整地交到你手里,明白么?”
桑艾克公爵身子一顿,又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回道:“万物的征服者,您将永远手持权杖,我愿在您身边谦卑效力,永无期限。”
福尔二世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让他离开了。随着厚重的大门缓缓关上,偌大的王庭中只剩下老人粗重的呼吸声和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