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而复生的御看着围着自己打转的蕾,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说我刚才死了?”
“以大帝的名字起誓!没呼吸,没脉搏,身子都凉了!你真的是御吗?如果你是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的话,我要警告你神殿会来净化的!”
蕾绕着御心情激荡地转着,似乎想把复生的御给看穿。绕着绕着因没看脚下险些被御仍在地上的斧子绊倒,她都感觉自己情绪转变得或许有些太快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蕾看了看原本附着在御身上的黑色液体,有些担心地问道。
御转着仍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握了握拳,已经感受不到了那股被抽离的痛苦和虚弱感。寄住在他体内的‘怪物’似乎离开了。
“可以说。。好极了,我的身体不再疼了,也没那么虚弱了。可是。。。。”御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身上的衣服沾满了颜色恶心的黑水,他皱眉问道:“这又是什么?”
“这个说来话长了!刚才我在看台上的时候一个。。。。。啊你干嘛!”蕾说到一半夸张地尖叫起来转过了身,御在她说话时脱下了他一塌糊涂的白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换衣服,这些东西也太恶心了。你继续说。”
御没有管蕾,自顾转身找起了他之前穿来的衣服。
这家伙的身体简直像王城里的雕塑一样,蕾背过身暗想道。她红着脸继续说道:“我遇到了一个古怪白发老人,他给了我一瓶药剂说要我转交给你。后来你没了呼吸心跳,我想着总归是要交给你的就把那瓶药剂给你灌下了一半,另一半洒在了你的胸口。”
“嗯,之前已经快蔓延到心脏的黑色毒素现在全流到了地上,我想也是那个药剂的功劳?”
“等一下”蕾皱着眉头转过身,也不管御光着上身的模样问道:“你早就发现那个黑水一样的东西在你身体上蔓延?”
御有些心虚地道:“一开始只是胸口上的黑点,没想到蔓延的太快速比赛前已经到了心脏附近。”
“那你,为什么觉得,不该把这事和你的代理人我说一说?”蕾一字一顿地朝御表达着她的不满,颇具英气的双眉已经紧紧皱在一起。
看着蕾被眼泪抹花了的妆容,御这个战场老兵,在几乎所有统一战争中有着血腥战绩,郊野间游荡了上百年的战士,此时竟有些心生惧意。也或许是愧疚的原因他低头躲开了蕾夺人的目光说道:“我有些担心。。。。”
“担心我不让你打比赛或是撕毁咱们的契约?”蕾帮他接完了话,但这理由似乎让她更恼火了。
“穿好衣服你自己出来,我要出去找个没有一根筋战士的地方透透气。”说完她把手上的瓶子重重放在了御之前躺的木桌上大步走了出去。
御摇了摇头,他第一次遇到了能对他发火自己却毫无办法的人。
这时与气汹汹夺门而出的蕾错身而过走进来的清洁人员看到了休息室满地污水和难闻气味的模样,哀嚎道:“怎么这幅模样?”
他抬眼看见了正系扣子的御,怨气似乎小了些,上前靠了几步说道:“我看了你的比赛,是个值得尊敬的战士,只是偶尔能尊重一下别人的工作也不错。”
御看了看木桌上残留的黑水和满地杂物,他觉得没正常人会相信刚刚有人在这死而复生的故事,只是点了点头道:“抱歉,不过我要是你就不去碰那些黑水,或许有毒。”
那清洁人员是个五十岁上下的秃顶男人,他听御这么说有些惊恐地往后跳了跳说道:“现在的战士都要靠喝毒药来保持兴奋了?”
他随即眯了眯眼仔细看向了蕾出去前留在桌上的瓶子道:“萨库福尔庄园?他们除了果酒还卖毒药了?”
御本想略过这絮絮叨叨的男人直接出去,听到这有些在意地问道:“你说什么?”
“萨库福尔庄园,你那瓶子上有标识,周边三个郡里最大的果酒庄园。”
御拿起那神秘老人要蕾转交给自己的药瓶,伸到了清洁男人面前问道:“你认识这瓶子的产地,你确定?”
“不会错,我儿子每天拿着的那些该死的酒瓶上就有这个标识,你如果有个酗酒的儿子你也不会认错,那天。。。。”
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了声谢,忽略了他之后的话大步离开了休息室。他笑着推开了一群又一群求师的战士和不停询问他身体状况的人群来到了尔克里斯竞技场外,蕾正抱着手靠在一根石头顶柱旁,她不知用什么时间已经把哭花了的妆容重新画好,看上去火气似乎小了些。
她见御摆脱了竞技场内热情的人群向自己走来,有些想给他台阶下地主动说道:“你穿衣服可够慢的”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御就拿起了那个药瓶问道:“跟我说说给你这瓶子的老人。”
蕾刚想提醒他自己很可能还在生气,但看他急切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老实回答道:“和我差不多高,看不清脸,带了个印着奇怪纹章的戒指,说话带些让人难理解的东西,眼睛很。。。。很。。。。”
“摄人。”御代她描述出了那老人的目光,肯定地说道:“是他,错不了。”
“你是说给你下诅咒的那个巫师?”
“没错,莱特.安托,那个疯子和偏执狂。”御有些怨恨地说道。
“可。。。他还是留下那瓶药救了你。”
“谁知道这次他想干什么,多半是出于不想让实验中的动物过早死去。”御摇了摇头,指着瓶子上的纹章说道:“我听说这瓶子来自于萨库福尔庄园,在那我说不定能找到他。”
蕾摊手问道:“所以你想。。。杀了他解除诅咒,然后你再死一次又留下我一个承担损失?我需要提醒你咱们还有十年的契约,这期间你得打比赛的。”
御摇了摇头道:“不,只是有些老朋友的事需要问问他。”
蕾看着又站在自己面前冷静淡定的御,有些感慨地说道:“不管怎样,你看上去比之前真是好太多了。”
“我之前样子很糟糕?”
“虚弱,固执,还变得有些婆婆妈妈多愁善感。”蕾说完肯定地点了点头道:“还是现在的样子好些,不像个随时需要照顾的小孩。”
御听后笑道:“或许知道自己期限将至的老人都是那个样子。”
“说起这个。”蕾又将眉头蹙起,虽然感觉心情前所未有得好,但还是强行摆出了副严肃面孔道:“永远,永远不要再把这类事向我隐瞒了可以吗?你是我投资的一部分,我有权知道你的实际身体状况。要知道你的代理人应该是除了你父母妻女外和你的切身利益最紧密的人。我向所有能听见的神祈祷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但如果发生了不要再瞒着我。”
御弓下腰点了点头,看着蕾的眼睛说道:“明白,女士。”
蕾尽力掩盖着她兴奋的情绪,故作平稳地点了点头道:“希望这次是真的。”
“走吧,这个世界上我最紧密的人。”御做了个请的姿势,他们还有比赛胜利的分红要拿。
这个称呼或许有些奇怪的歧义,蕾红着脸道:“永远别再用这个称呼。”
“也明白了,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