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梓言觉得自己脱离了杨帆魔爪的时候,事情却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慢慢发展着。
六十万两!
杨帆凑近了钱守年,放低了身子问道:“大哥,这银子?”
钱守年身上现有的银两,再加上在皇城之中所能掌控的店铺,只需要慢慢周转,就能拿出六十万两银子,可是既然是三皇子坐庄,自然不会让你拖延纳款的期限。
眼下,要让钱守年一口气拿出六十万两,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刚才凭着胸中的一口气,现在气息渐渐散去,再加上杨帆这么一提醒,钱守年的手心里开始冒出一些冷汗。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钱守年才凑地了声音道:“杨帆兄弟,不知道你还能周转多少银两,现在都先借给大哥使使吧。”
“这……”
钱守年见杨帆迟疑,心一横道:“杨帆兄弟,这竞拍鞭梓国公主的提议也是你提的,现如今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了,要是那鞭梓国真的能赚钱,到时候,咱哥俩一人一半,岂不快哉?”
“一人一半?”
杨帆在心里冷笑一声,要是你真是念及兄弟的情谊,刚才鞭梓国公主递的小纸条又如何不给自己看?分明是想要独吞鞭梓国这么大的一块蛋糕罢了。
杨帆心中虽然清楚,脸上还是露出一丝难色:“守年大哥,你也知道,小弟我不过是一个做小本生意的,这银子……”
“小本生意?”钱守年咽了咽口水,你要是做小本生意,还会在百花楼花上个二十万两,送个女人给我吗?
钱守年看着杨帆古井不波的脸色,不由讪笑道:“兄弟我知道,你前些日子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这些事情大哥不会不放在心上。你的难处,大哥我也明白,可是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是同我一起来的,这要是付不出这六十万两的银子,难免要跟三皇子结仇,这事情恐怕也不是兄弟你所想要看到的吧。”
“结仇?”杨帆装作惊讶地说道,“可是小弟现在身上也不过六七万的现银,还差了老大一截,不知道大哥还能从哪里搞到银子?”
“六七万?”钱守年知道,六七万两银子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已经到了他的极致,杨帆虽然有钱,拿毕竟前些日子也花了二十万买了这怜儿。
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被一个男人带回了家中,定然已成了人妇,要想将女子退回给百花楼,决计是不可能的,再说了,自己一个堂堂的户部尚书的儿子要是做出这样的事情,还不被皇城中其他的公子哥笑话?
钱?
钱守年接过杨帆递过来的银票,只是寥寥的几张,虽说是六七万,但细细数来,却有八万之多,可就算是这样,比起六十万两的银子来说,还是杯水车薪。
“两位可想好办法了吗?”院落之中的商贾渐渐散去,三皇子府上的守卫也慢慢将钱守年和杨帆围了起来。
守卫都是从御林军中挑选出来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死了亲爹亲妈之后用冰块冰住了一般。
钱守年刚要回答,却见两个军士不容分说地就将他们的面具摘了下来,“原来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卑职失礼了。”
那军士虽然这样说,但是钱守年却没有听到有半点谦虚的模样,冷冷的声音让他起不了半丝反抗的心。
“那这位是……”
杨帆谦虚地笑了笑,这个军士其实是三皇子府上的护卫统领,自己之前在三皇子府邸出入,跟这个人也有些接触,听他这么说,就知道是楚子烈的安排,当下道:“在下是北域贩卖马匹的商人,今天能够得幸参加三皇子殿下的家将,真是万分荣幸。”
军士的嘴角露着弯弯的弧度,一抱拳:“原来是马匹商人,正巧在下最近还缺少一些马匹,不知道是否可以……”
“可以,可以。”杨帆知道护卫统领不过是按照人之常情套个近乎,自己不是马匹商人,统领是三皇子府上的统领,难道还会缺马吗?
统领颔首谢过之后,又看向钱守年道:“钱公子是准备交付现银还是银票,或者是地契呢?”
地契!
钱守年的商铺位子都在皇城之中极好的位子,那些都是一只只会下蛋的金母鸡啊,要是让自己为了一个女人去出卖这些店铺,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可是如今骑上了三皇子这匹老虎,要想安然下去,那可真是其难无比。
钱守年摸了摸额头上的细汗道:“这位军爷,还请高抬贵手,这……”
“难不成想要赖账不成?”统领出身军人,治理小混混无赖自有一手。
虽然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但是本统领有三皇子撑腰,而且你欠债赖账,理亏在先,就算是闹到了陛下哪里,他也是不怕的。
“赖账?”钱守年感觉到统领的语气低沉,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只是还请三皇子殿下宽限几天,毕竟六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
“恩。”统领的脸色微微回和,“这个我们皇子当然知道,他也宽限你们一天时间,也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你们必须要将六十万两的银子交到三皇子的府上,不然,我就带着府兵到你们户部尚书府要钱,你可明白?”
“一天!”钱守年耷拉着一张脸,就算是家里是开钱庄的,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就调用这么多的银两了,更何况是他这样的户部尚书的儿子,更应该避嫌,要是让别人知道户部尚书家的儿子一天之内就调用了六十万两的银子,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让陛下怎么想?
就算抛弃陛下,被老爹知道了,那也免不了一顿家法伺候。
统领不容钱守年求情,大手一摆,就围上来几个军士,将杨帆和钱守年架出了小院子,也就是从杨帆被军士脱下面具之后,都是被军士们围在中间,鞭梓国的公主和侍女空空都没有看到过杨帆的真实面孔。
不过现在大鱼已经到了岸上,就算他们知道,也无关紧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