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和小钰联袂到了城门前。
巍峨大城有几十丈高,宽大的城门洞足以容十几辆马车同时通过。
往来行人川流不息。
小钰指着这座繁华都城,明媚地微笑:
“沈放,对帝都还不熟吧,城里可热闹了,我先带你转一转。”
沈放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这座巍峨庞大的都城,眼睛微眯。
帝都,他哪里是不熟,简直都熟悉到了骨子里。他爷爷虽然是边防军统帅,不过,他从小却是在帝都长大的。
沈家被灭门之后,沈放一个人流浪在外边,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那个时候,沈放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还可以堂堂正正再回帝都。
“好,我们进城。”
沈放笑了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随在小钰旁边转进城中。
长街宽阔,两侧商铺林立,做买做卖的,一如既往的热闹。
“那是明崇街,专卖古玩猎兵。在这条街闲逛的,不是有钱人就是猎户武者,普通百姓很少见呢。”
“沈放你看,这是大名鼎鼎的火乌路,这条路上有不少家药铺和丹堂,听说能淘到百年以上的灵药。”
小钰带着沈放,沿途给他介绍着城中特色。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传来凌厉的喊声。
“帝国通缉要犯在此。”
“围上,快围上,别让要犯跑了。”
哗啷啷的脚步声,唏律律的马鸣。
一队队精兵不知从哪条街中突然冒出来,强行驱赶着行人,海潮一样迅速将整条街道占领,前后左右,从四面八方地向沈放两人方向围堵过来。
街上一下子乱做一团。
哭喊声,叫闹声,以及快速躲避撞倒了街边摊位架子的声音搅扰在一起。
行人全都躲进了两侧的商铺里边,临街的那些建筑楼上,每个窗子都被推开,人们好奇地向下张望。
帝都向来太平,这次突然出动这么多军马,人们都不知道是要抓怎样的要犯。
哗啷啷!
几百人一瞬间就将沈放与小钰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弓上弦,刀出鞘,明晃晃的寒刀锋利的人。
精兵们盯着沈放,如临大敌。
军部的军马!
沈放和小钰一皱眉。
他们刚一进帝都,军部的军马就围了上来,看来军部在帝都还真是手眼通天。
不过谁都知道,沈放现在是苍狼宗的苍狼王,是光明正大的宗门弟子身份,不受帝国法律管辖,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精兵,嚷嚷着要抓要犯,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冷眼旁观。
唏律律!
健马长嘶的声音,急促的马蹄声如雷鸣般踩过青石板路。
两匹骏马驮着两个青年将领,从外边驶进来。
“是管旭阳。”
看清楚马上的人,小钰眼睛一眯。
上次在苍狼宗,管旭阳被她送客,到了帝都,这个真龙级天才动用了这么大的架势来迎接她们。
“咦,是上官紫龙。”
小钰看清楚旁边那人,情不自禁低呼一声。
管旭阳骑行在一侧,正首位置上,一个四方大脸,面貌堂堂的青年统领御马而行,人如虎马如龙,端的神威凛凛。
“他就是上官紫龙?”
沈放听到了小钰的声音,问道。
他也听说过上官紫龙的名字的,只不过以前没见过。
“对,上届帝国武会排在第十四位的那个,管旭阳的师叔,实力强的变态,五个管旭阳,也抵不过一个上官紫龙。”
小钰低声交待着。
上官紫龙的年龄也不大,好像比管旭阳大不了两岁,但却是管旭阳的亲师叔。
管旭阳还只是偏将军职,上官紫龙却是真真正正的带兵统领,手握重兵,执掌生杀大权。
上届帝国武会,管旭阳在真龙级天才中排在了第二十八位,而上官紫龙可是排在了第十四位,比管旭阳高的不是一点半点。
今天上官紫龙都出面,军部出动的阵仗可有些惊人了。
“师叔,他就是沈放。”两人驰马到近前,管旭阳鄙夷地指着沈放道。
上官紫龙浓眉一掀,冷笑道:
“我还以为长了三头六臂呢。真是好大胆,身为帝国重犯,还敢大摇大摆地混进帝都。”
小钰听了这话极不满意,迈上一步冷声道:
“请你们注意言辞,沈放是我们苍狼宗的弟子,身份光明正大,进帝都怎么了,我们这是来参加帝国武会的,完全合法。”
“是合法,但是,重犯就这样进都城,你让我们军部的脸往哪里放。”上官紫龙嘿然冷笑了一声,冲沈放点头,“沈放,我让你看一个人。”
向后边一挥手喊道:xdw8
“把人带上来。”
两个精兵吆喝着,推攘着一个女人从队伍后边走出来。
女人中年年纪,脸色苍白,披头散发,面容姣好,不过眼角掩饰不住几条皱纹,眼神中充满着绝望。
“走,快走。”
精兵一直将女人拖到队伍前边,一个精兵在后边用力抓着女人的头发,让她的头扬过去。
“顾嫂!”
看清楚女人长相,沈放眼睛一下子眯起。
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她是当年爷爷身边亲随卫兵的家眷,沈家人人都喊她顾嫂,沈放小的时候,有几年时间都是顾嫂抱着他玩耍。她待沈放亲若奶娘。
沈家被灭门,顾嫂因为还算是外人,没有直接被处斩,却也一直被关在军部大牢。
今天竟然被推到了这里。
“你果然认得。”
上官紫龙冷笑,一挥手中的军棍,卡擦,击在顾嫂的后腿弯上,将顾嫂的双膝硬生生击折。顾嫂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跪下去,双膝将地面都染红。
断膝触到地面,痛的钻心,顾嫂却不哼一声,嘴角用力抽搐着。
“看你还硬气到什么时候。”管旭阳也驱马前驰,一军棍抽了下去,击中顾嫂后背。
砰!
顾嫂的额头重重触到地面,仿佛磕头一样,披头散发中,可以看到地面上再次一大滩鲜血。
“把她架起来。”
管旭阳喊着。
两个精兵架起顾嫂,这一刻顾嫂已经全身散了架一样,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更加苍白,却始终垂着眼睑,不去看沈放。
她不想给沈放增加压力,不想让沈放因为她而乱了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