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渺渺小心翼翼的用水清洗东陵瑾的脚和腿,她不敢用力生怕用力会弄疼他。卷起他裤腿的那一刻,是她从未有过的惊心动魄,他的脚和腿呈现不自然的青紫色,因为长期不能行走,肌肉已经微微有些萎缩,她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会弄伤他的双腿。
"是不是很难看?"东陵瑾问道。
苏渺渺用力摇了摇头,带着微微的鼻音道:"我的夫君时最好看的,谁都比不过。"
东陵瑾看着低着头的苏渺渺陷入沉默,屋内只有手指焯水时发出的水声。
沉默了好久,苏渺渺拿起一边的毛巾擦干他的脚,笑着道:"好了,阿锦先休息吧!"
苏渺渺转身欲走,却被东陵瑾拉扯到怀里。
他看她的眼睛漆黑如墨,墨色中包含的太多,苏渺渺看不清也猜不透,他的声音低低的,充满诱惑,他说,娆儿你是为我难过吗?
很久之后,苏渺渺才反应过来,看着东陵瑾的脸,忽然就掉下泪来,她说:"阿锦,都是我现在才发现,当时你是不是很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东陵瑾有些心疼的看着苏渺渺不断落下的眼泪,将她抱在怀里,安抚性的拍着她的背道:"娆儿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
苏渺渺哭的更凶了,来这里这么长时间,面对陌生的环境,面对别人的辱骂,面对嘲笑,她都不曾掉过一滴眼泪,可此刻,她待在他怀里,却怎么也止不住眼泪,所有的不安、委屈、难过、想念,仿佛都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如同开了闸的洪水,拦也拦不住。
东陵瑾第一次见苏渺渺哭的如此伤心,瞬间手无顿措起来,他抱着她道:"娆儿不哭了,是我不好。"
"那你说,我还是不是小花猫?"苏渺渺也哭好了,在他怀里闷声闷气的说。
闻言,东陵瑾勾起了唇角,笑道:"不是,我的娆儿最好看。"
等了好一会,才看见苏渺渺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睁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那一刻,东陵瑾只觉得自己的心变得像是棉花一样柔软。
"阿锦,你的腿是怎么回事?"苏渺渺问。
记忆好像又回到多年以前,那时候他还年少,带兵出征将敌人堵在安阳城下,最后打败敌军,受到推崇、崇拜,满身桀骜不羁,意气风发。那一年他得胜归朝,满心欢喜,人人称他为战神王爷,皇帝亲自下旨赐予他封号,瑾。也是那一年他忽然身染重病,自此再不能行走,更别提带兵出征。
一开始,大家都不过以为他得的不过简单风寒,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有时候自己的身体会如坠冰窖,冰冷刺骨。后来,凌伯过来,告诉他是重了寒毒,只是寒毒无解,想要活命实在太难。
幸得他天生修习灵力极有天赋,凭借他自身的灵力和凌伯的帮助,生生的将寒毒逼于腿处,保住了他的命,却失去了他的腿。自此,他消失在大众的视线,烈焰再无战神王爷。
东陵瑾稍稍回忆了一会,淡淡的道:"这不过是过去的事了,这是一种毒,我选择牺牲一双腿,抱拳自己的性命。"
是谁那么狠毒,对当时还是少年的阿锦下毒?再看这毒想必是十分厉害的。苏渺渺在心中思索,猛然想起当年阿锦那般意气风发,想要除掉他的人,一定不会少。
"阿锦,这毒可有解?"苏渺渺道。
"娆儿,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过几天我可能会出门一趟,你在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东陵道,同时也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焚心解毒之事,千万不可让娆儿知道,否则她一定不会答应,等他再回来,他必会带她出门,好好看看这万里河山,锦绣乾坤。
苏渺渺自然没起什么疑心,毕竟她是个现代人,以前又是商务精英,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经常出差,所以,东陵瑾告诉她,要出门几天她连为什么都没问,这样东陵瑾准备好了的说辞,全都无用武之地。
等苏渺渺洗漱好同东陵瑾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苏渺渺突然问道:"阿锦,你可知是谁给你下的毒?"
东陵瑾拍了拍她的背道:"宫中左右不过那几个人,想来必然是什么想让我死的人。"
苏渺渺听东陵瑾的口气,就知晓他必然是知道那人是谁的,只是不肯告诉她。不过就算不告诉她他也能猜出来,阿锦死了最受利的自然是其他几个被阿锦压制住的皇子了,只是暂时她还不能确定究竟是谁。
"阿锦,朝九每晚给你上的药膏呢?以后每晚我都来帮你上"苏渺渺道。
东陵瑾知道他不给只怕她不会罢休,只好从怀中,将生肌膏拿出来递给苏渺渺。
话说,苏渺渺觉得从裤腿处往上卷,总是到了膝盖的部分就卡住了,她心中一急,一伸手竟将东陵瑾的外裤退了下来,别说东陵瑾,就是苏渺渺自己也有些发愣。
东陵瑾有些尴尬的看着苏渺渺看着自己的腿发呆,他知道他家娆儿大胆,却没想到她会来这下,此刻他穿着裘裤,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轻唤道:"娆儿。"
苏渺渺被东陵瑾的喊声惊醒,虽然有些尴尬,但是转念一想,他们都已经是夫妻了还害羞什么呢?再说,现代的时候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男模特,这样想着,苏渺渺故作轻松的道:"嗯...我要给你上药了!"
直到现在苏渺渺才发现,东陵瑾的腿是从膝盖下面开始变的青紫的,小腿的青紫和大腿的白皙形成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苏渺渺本来尴尬的心情,在上药的时候,消失的干干净净,她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抹在东陵瑾腿上,再轻轻的按摩。
东陵瑾看着苏渺渺,只觉得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柔,看见她偶尔蹙起眉,那般小心翼翼,他一个不信天,不信命的人,却在心里感谢上天,感谢他们可以相遇,感谢最后她成为他的妻。
这一刻,他想站起来的冲动,从来没有这般强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