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是怎么想的?”
“大概只是单纯的觉得,嫌弱小的人没用就抛弃他们的人,本身就是彻头彻尾的没救的人吧。”白不醉一耸肩,“总之,好在我选择了听从长老的安排,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啾啾的保姆。”
保护弱小,比起单纯的变强、杀戮,更适合当一个人的“武道”。在心性方面说不定也是如此。
“直到后来,甄诚长老觉得差不多了,才开始重新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
“平时主人出门完成任务的时候,啾啾就在家里等着。”
“我跟啾啾就这样度过了将近半年的没有什么大事的时期,一直到我再次接到关于噬蛇组织的任务。”
那次噬蛇组织出没的地点,就在都城附近,白不醉原本孤身跟踪着噬蛇的人,一路来到城外,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然而那次遭遇的敌人实力却超出了情报上所显示的级别,使得白不醉在战斗中进入了濒死状态。
作为一个与死灵魔法有着不少关系的实验体,白不醉濒死的时候,会进入暴走状态,并且和死灵一样,他可以无视一切伤害“无视”并非指不会受伤,而是不管受到什么伤,都能继续战斗。
而又由于白不醉是噬蛇当年“集大成之作”的实验体,白不醉被攻击之后并不会像单个死灵那样被越打越弱,反倒会不断吸收、转化受到的伤害,并将它们化成自己的力量。
最最极限的时候,白不醉可以到达比王国魔法师所谓的“最强”程度,还要强上足足一个档次的水平。
当然……力量并非没有代价。
越是使用这份力量,就会失去越多的理智、身体感知。
就好像意识会被逐渐剥离身体一样。
按照甄诚长老的回忆,当初首先发现高原梨能够让白不醉起反应,就已经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发现。如果不是高原梨维持白不醉的理智,恐怕甄诚长老早就该想尽办法解决白不醉。
而白不醉若是在战斗中进入轻微暴走状态,还能被其他人“抓回”魔法协会。一旦进入过度暴走状态,就只剩下甄诚长老出手这一条路可走。
那一战,白不醉一开始根本不是对手,他一度被噬蛇的人打趴,又一次次重新站起。
直到白不醉吸收了足够多的力量,将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的噬蛇成员击杀的时候,他已经处于当时甄诚长老所认为的,已经没有办法唤醒的状态。
白不醉很久没有回去,便让甄诚长老意识到了不妙,他派人前去搜索白不醉的踪影而这些人出动时,被啾啾偷听到了。
那会啾啾已经有不俗的实力,于是她便偷偷跟了上去。
结果,甄诚长老后续派的人发现了正在森林中对着周围不停破坏的白不醉。
没有人敢靠近,那时候的白不醉散发出来的气势,已经堪比甄诚长老的巅峰。
但是,啾啾没有理会那么多。她看到白不醉的状态,第一时间便担心得不得了,随后直接绕过其他人,朝着白不醉跑去。
“可是……那样的话!”清珏抱紧了枕头。
可是那时候的白不醉根本没有意识,只是一个只知道破坏与杀戮的机器而已。
没有任何悬念,啾啾被白不醉扯断了双臂,又被一只手洞穿了腹部。
啾啾因此喷出了一口血,而这一口血喷到白不醉的脸上、唇上,竟然让白不醉开始恢复理智。
“只能说是我的运气,不……我的运气很差,该说是啾啾的运气。”白不醉有些感概的说:“甄诚长老试出高原梨能让我清醒,花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啾啾的一时冲动,却让我们发现了对我更加有效的东西。”
“才不是一时冲动。”
啾啾摇着自己的尾巴,“当时啾啾想的是长老要杀死主人了,我就先死在主人手里。”
白不醉眯眼笑了笑,他当然已经知道她当时的想法,但他仍然一直认为那是一时冲动。
“如果说高原梨能让我恢复一分的五感,那啾啾的血就能让我恢复五十分的五感。但这也是一件坏事,太过依赖啾啾的血、战斗中觉得自己没有后顾之忧而肆意使用实验体的能力的话,说不定会进入其他人完全无法靠近我的地步。要知道……还好那次我的手不是攻向啾啾的脑袋或者心脏,不然……”
白不醉在那之后,逐渐掌握了“合适的”受伤量,既不至于打不过敌人,又不至于增加“战后处理”的风险。
在以往暴走状态时,白不醉视野里只会有一片血红。每次战斗只会他回想,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战胜敌人的,也不会在战斗中知道敌人的方向与数量。然而在“使用”啾啾的血将近一年之后,白不醉有了新的发现或许是觉醒了能力:他开始能够自由的让自己在暴走与非暴走之间进行切换,不仅如此,原本血红的视野当中多了啾啾的身影。
那个“意识中的啾啾”还会给他指明敌人的方向。
甄诚长老在得知此事之后,却认为那其实是白不醉自己“身体”所接受的感知在意识中的转化。
换句话说,以前暴走时的白不醉眼睛又没有瞎,只是他的意识切断了与眼睛的联系,才使得他没有任何真实的视野,其他感知器官也是如此。
后来白不醉慢慢开始变得在暴走中也能接收身体的五感,不再像以前那样需要凭借暴走时对周围魔力波动的感知攻击敌人。
归根结底,便是白不醉用啾啾的血长时间“调养”之后,逐渐朝着正常人的方向开始发生的转变。
这样的转变很缓慢,但说不定迟早有一天,白不醉就算进入暴走状态,一样能够维持原本的理智呢。
“诶诶!我明白了。”
清珏恍然大悟的一拍手。
“你明白什么了……”
“也就是说,若是要让老师起反应的话,只需要让啾啾姐姐贡献点血液就好了是吧?”
“……”
听到这句话啾啾猛地窜到了白不醉怀里。
“什么嘛,结果还是‘实验体’的问题。”清珏很快又变得愁眉苦脸起来,“那岂不是老师这辈子都会是这个样子?”
“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永无后顾之忧的解决办法呢?”
白不醉揉着啾啾的耳朵,又说:“至少最近几年,小珏你不用期望我会对包括你在内的人有什么生理反应。”
当然,真要找解决办法的话,说不定花不了那么多时间。
不过白不醉没有说出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