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三代突然很庆幸，黄大对黄六和表姐的顾念、宠爱、有求必应、护犊子，导致了黄六和表姐通通表现的愚不可及，文三代经过黄大的多年打磨反而没有那么愚蠢，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出去与外边人比还是较傻，能从黄家三个一同长大的人中矮子里面拔将军显得最聪明也好，谁也不想当傻子中的傻子。

好在吃饭时表姐没有再和服务员吵了，文三代松了一口气，边吃饭边听表姐吹牛，吹她认识一个老头儿，愿意花多少多少钱包养她，她出入一种特殊的场合，去坐一坐就能得到五百元钱，文三代一点儿都不相信，一是表姐谈起来时言语夸张不切实际，二是女人嘛，以温柔柔顺为美，表姐凶霸霸的，装温柔不过三天就会原形毕露乱骂人，有点资本选择女人的男人都会介意这一点，文三代不想听她吹那些，打断问道：“姐你是建筑学校毕业的哈？”

“是啊。”

“你会画图纸吗？”文三代质疑问道，就表姐的表现来说别说画图纸了，话都说不对两句。

“画啥呀，我读的中专是我爸花钱雇人给代考考上的，拿**也花了钱。”表姐倒是不吹嘘她专业成绩好，难得老实一句。

“为啥当时报建筑专业呢？学学唱歌跳舞不好吗？你唱歌那么好听，身材也苗条。”

“我爸给报的嘛！我在学校啥也听不懂，你还记得那段时间我喜欢跟你写信不？”表姐这么一说，文三代想起她读初中时是经常收到表姐从中专学校寄来的信，信的内容是什么已经记不清了，收信寄信的快乐反而难以忘怀，忆及姐妹俩感情曾好过一阵，很是感慨，是几时疏远的呢？黄大时时在表姐面前念叨“一定要超过文三代”了之后渐行渐远的？有什么超过不超过的，就像黄大和黄二都不幸福一样，表姐和文三代也不幸福，硬要比就是个倒数第一争倒数第二，无非一个离婚了一个还没离婚，强调一方一定要超过另一方真真滑稽，黄二对孩子就没有类似的要求，她的枪口是对准外人的，常常说“要比和外边人比去，别在窝里横”，心态与黄大截然不同。

“我记得啊，当时流行有颜色有花纹的信纸，还有香味。”文三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答表姐。

“唉！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是啊，是很久了，现在我们都生小孩了。”

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并不全是，文三代和表姐生了孩子好像只是去医院做了两台手术，把身上的肉切出去一陀，完事出来没有小孩缠绕膝下心态与未婚之时并无多大变化，双双未经世事。吃了饭出来一路逛回去，表姐肯逛商店，服装店鞋店一律不放过，每一家的店员都跟她很熟，显然是老主顾，买起东西来也狠，一下提几套新衣并一双鞋，除了鞋试了一下，衣服照着型号合身就买了，确实她身量纤纤穿什么上身都好看，文三代被她这样的消费态度吓了一跳，表姐一个月才去单位露一次脸，工资都被扣来剩个保底，还不够一双鞋钱，黄大虽然工资高，一向买买买无度月光族，表姐的父亲已由小白脸转变成老白脸，从来四处沾染各色妇女不是白白沾染的，在女人身上花销的钱不少，职位也马上面临退二线就啥也不是退休老人一个，怎么经得起表姐这么花，文三代突然想起表姐说过有个老头想包养她的话，不免有三分相信。

回到表姐家中，文三代坐了五个小时客车从潮湿小镇到达市里，有些疲累早早洗脸漱口完毕准备休息，洗了脚出来路过书房听见表姐在里面打电话声音传出来，“文三代在我这儿来用了好多钱哦，你打点钱来补助我！”因为提及到她的名字不由自主继续听下去，“我没请求你帮我带娃儿，你就该把娃儿送到她奶奶那边，把养娃儿的钱拿跟我用！”电话讲到这里，文三代就明白了表姐在跟帮她抚养孩子的黄大通话，看来什么老头儿包养是假话，表姐消费的钱都是逼黄大要的，还用她来她家里作名目来跟黄大要多钱，文三代好尴尬，本来计划耍两天再走的，马上提前到明天醒来准备就走。

睡下一宿无话，第二日一早被黄二打电话来唤醒，质问她：“你花了你表姐多少钱？她跟你姨妈报销。”

“一顿饭钱，一百二，她吃六十的，我吃六十的。”文三代虽然还没睡醒，帐却马上就算出来了，这是跟秃子耳濡目染几年的好处。

“那也不值什么，她怎么还拿你来说。”

“她那个花钱节奏，不编些来讲过不了，她怎么变的满口假话了呢？以前她不这样啊！”

“唉，出去读几年书学坏了，对了，你劝她回来潮湿小镇，她奶奶过世了。”

“啥？”文三代睡意全无，坐立起来。

“她奶奶啊，你见过的，小白脸的妈。”

“哦，怎么我讲，大姨妈自己不讲？”

“你表姐不接电话。”

文三代答应下来，穿戴整齐去准备敲表姐房间门，门却是虚掩着的，门内传来表姐柔声打电话的声音，她推门进去，只见卧室地上床上堆满几十件脏衣服隐隐散发着异味，并许多杂物夹杂其间，房间跟垃圾场的区别不大，手机在旁响着表姐一点儿不理会，倒是躺在衣服堆中间抱着座机电话冲线那头传情，难得一见如此温柔。

“你在干嘛？”文三代奇怪问道，表姐好像没有男朋友。

“情感连线。”大概是那种几十块讲一个小时的电话。

“你暂时挂一下，我跟你说个重要事。”文三代示意表姐把电话挂了再讲。

表姐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文三代本想安慰表姐几句有心理准备再讲她奶奶的噩耗，想想这两天表姐惊人的表现，竟似一个心肺全无之人，也不必费口舌，直言：“你奶奶过世了，你爸妈叫你回潮湿小镇，你没接电话他们找不着你，叫我转达。”

“哦，我不去。”表姐立即拒绝，别说伤心难过了，情绪触动都没有，文三代一点儿也不意外，甚至有点预料到是这个答复，不多劝一句，心想“她奶奶又不是我奶奶”，出来给黄二回复“她说她不回来。”

黄二也不奇怪，自己外侄女是什么样子多少清楚些，嘱咐了文三代两句：“你记得别花她多钱，我去跟她妈说明情况。”“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家。”